二之将永迄铭记的天!永乐兰年六月十五日,公示旧。州川。日,由六十三艘船组成的船队,载着两万七千八百人,从江苏太仓的刘家港出,浩浩荡荡地驶向西洋。
永乐帝、徐皇后带领满朝文武大臣四百多人,亲赴码头相送。
“小四,海上风急浪大,所拜访的国家都很生疏,你此去一定要万事小心,如若不能完成任务,千万不要勉强,联等着你平安地回来。”永乐帝站在朱隶面前,语气慎重地嘱咐道。
“皇上请放心,阿四一定能完成任务,顺利返航。”朱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对于下西洋,朱隶已经期盼了很久了,十六世纪的东南亚国家是什么样子,朱隶充满了好奇。
小四,姐姐会为你天天祈祷的,这是姐姐特意为你求的平安符,你贴身带着。”徐要后取出一个金色的香囊,亲手挂在朱隶的脖子上。
徐皇后可不像朱隶那么轻松,端庄的脸上挂满了担忧,永乐帝让朱隶带船队下西洋,徐皇后曾经非常激烈地反对过。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四为你打下天下,你却把他往危险的地方送,你是盼着他死吗?”自从徐仪华嫁与永乐帝,二十多年来徐皇后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永乐帝说话。
永乐帝当时惊呆了,他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徐皇后,这些年即使为几个儿子,徐皇后也从没这样生气过。
真有这个想法吗?功高震主,朱隶若真要反他,轻而易举,他真的容不下朱隶了吗?在一刹那间,永乐帝甚至也怀疑自己的潜意思里,是不是真希望朱隶死。
“仪华,你误会联了,联若真有此想法,让小四亲手杀了联。”永乐帝坦诚地望着徐皇后,表情郑重地说。
”既然如此,求圣上不要让小四去。西洋远在万里之遥,来去经年。一旦遇上海上风浪,船毁人亡,连个尸都找不到。”徐皇后说着掉下了眼泪。
”联也不放心让小四去,可小四不去。仪华可还有人选?”永乐帝走到徐皇后面前,为她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泪水。
徐皇后无语,这项艰巨的任务,除了朱隶,确实无人能承担。
“联向你保证小四一定会平安回来。”永乐帝沉声说道,他不仅说给徐皇后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让朱隶下西洋,做这个决定永乐帝足足犹豫了一个月,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在国家社稷和个人感情上,永乐帝最终选择了前者。
当然,如果朱隶不愿意去,永乐帝也绝不会勉强。
让永乐帝没想到的是,朱隶不仅很痛快地答应,还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
尽管如此,永乐帝心中明白。万一朱隶回不来了,他的余生定然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永乐帝是不会让朱隶担这份风险的。
“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小我会给你带回来很多有趣的东西,保证你喜欢。”朱隶很自然的伸手将徐皇后被风吹乱的一缕秀别在耳后。徐皇后微微笑了笑:“小芸和孩子,姐姐都会接进宫中照顾,你不必牵挂。”
”谢谢姐,有劳姐姐。”朱隶颇为动情地望着永乐帝和徐皇后,此去一别两年多,永乐王朝方兴未尖,社稷尚不稳定,朱隶也同样放心不下。
退后两步,朱隶深深施了一礼,“皇上、姐,阿四走了,保重!”说罢,朱隶毅然转身,跳上河边在等他已久的小船。徐皇后一直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面庞…
永乐帝望着朱隶潇洒的背影“眼睛也有些湿润了,牵起着身旁徐皇后的手,微微用力。
面对着永乐帝、徐皇后和朝廷百官,船队两万七千多名将士列队以注目礼的形式告别。
朱隶、燕飞、郑和三人站在宝船甲板的最前面,后面是太监副使王景弘、卫指挥同知,怀远将军冯三虎、卫指挥同知,定远将军赵胜德、卫指挥金事,明威将军团山、太医院正使,御医黄少卿,以及大小官员、医官等四百多人。
一万名军士、一万五千名水手、以及千余名杂役、伙夫等,整齐地站在各自的船上。
码头上鸣起了十二声炮响,十艘粮船、十艘水船、十艘马船、十艘通勤船、二十二艘战舰,一同簇拥着巨大的宝船,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江苏太仓港刘家巷码头,顺着长江出海口,驶向大洋。
船队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福建长乐的太平港,在那里继续装载货物,补充食物和水,等待东北季风的到来。
宝船船身庞大,靠人划动非常吃力,季风和洋流是宝船最主要的动力,所以宝船什么时候出,不是人为地定在什么时候,而是要等待季风的到来。
石小路第一次出海,还坐了一条这么大的船,告别的队伍一散,她就异常地兴奋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直奔向甲板。
在明朝,出海的船上是没有女子的,船员们认为出海的船上有女子不吉利。
朱隶当然不相信这套,堂而皇之地将沈洁、索菲亚和石小路都带上了船。
沈洁是朱隶一定要带的,索菲亚是葡萄牙人,虽然不一定用得上葡萄牙语,朱隶还是觉得带在身边方便一些,石小路和燕飞这两年聚少离多,此次燕飞一走又是两年。朱隶索性将石小路也带上了船。
还有一个朱隶必然会带上的女人,升哥。
西江会几百好人都在船队中,而且都是个船上重要的舵手,有升哥跟着出海,管理上要容易很多。况且与升哥几个月来的接触,朱隶对升哥航海技术颇为钦佩,特任命她为宝船的总舵手之一。
燕飞和石小路成婚已经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孩子,朱隶将石小路带上船。本是为了让燕飞高兴小却不料燕飞得知后,不仅没有应有的高兴表情,反而有些闷闷不乐。这让朱隶不免有些奇怪,却也不太好开口询问,只能暂时记在心中。
燕飞闷闷不乐。石小路可正好相反,能随着朱隶、燕飞远航。是石”品芯昂不敢想的道朱隶和燕飞为迄航的事情忙了旧甲,也知道沈洁和索菲亚将随同远行,石小路仍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上船,当朱隶那天问她想不想一起去的时候,石小路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呆坐着没动。
相信就是把一大箱子的黄金放在石小路面前,石小路也不会这么激动。
索菲亚来到中国,是从陆路来的。这一趟也是她第一次出海 同石小路一样,也兴奋地不得了,两个人站在宝船的护栏边,遥望着大海,喊喊喳喳地说个不停。
沈洁不是第一次出海了,她跟朱隶一样,感兴趣的是沿海风土人情。随船队一走两年,方孝孺不能不管,朱隶不吭声,沈洁只好自己把徐妙锦找了来,当徐妙锦第一眼看到方孝孺时,那副惊讶的表情,沈洁开玩笑说就算看到玉皇大帝站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
徐妙锦虽然不是方孝孺的学生,跟方孝孺也是很熟了。也是因方孝孺案。徐妙锦对朱隶多次出言讥讽,朱隶岂是肯吃亏的人,虽然方孝孺还活着,但他从来不认为方孝孺做得对,对徐妙锦的讽刺不仅原封不动送了回去,还附带赠品,弄得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冷。
可惜徐妙锦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知道了方孝孺没死,对朱隶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进出京王府偶尔遇到朱隶。若是没有外人,沈洁当朱隶就跟透明人一样,完全无视。若是有外人,沈洁则表现得十分客气,朱隶感觉别扭透了,偏偏徐妙锦乐此不疲,不能说天天去京王府 两天也必然去一趟。
朱隶和沈洁、索菲亚临走前,徐妙锦干脆搬进了京王府。
有徐妙锦在,无论方孝孺还是编撰大典,沈洁都很放心,只是朱隶的脸色。冷得能把人冻上。
此时沈洁正坐在船舱里整理着带出来的书籍。这次远航,淀洁带了整整两大箱书,除了前人留下有关沿途的相关资料外,还带了不少其他方面的,燕飞复明后,也非常爱看书。
船队摆成一个大海鸟一样的阵势,六十二艘小船环绕着大船,浩浩荡荡地前行。
朱隶、燕飞与郑和可没有沈洁等人的闲情,上船第一件事情,是带着人挨个检查着宝船上的各个岗个。
”拜见王爷、贤国公、郑大人。”底仓里。水手们看到朱隶等人到来,一起施礼。
“都起来,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了,大家要彼此相敬相爱,守望互助,不可因小事而起纷争,船上的规矩你们都知道了,本王就不多说了,就说一句,本王带兵一向很严厉,谁要违反规定,绝没有人情可讲。”
先兵后礼,一向是朱隶带兵的手段,这些人虽然是水手,朱隶一样当军士管理。
沉着脸刮完话,朱隶的面容迅融化开。看着老乌贼叫道:“老乌贼,你分到这里来了。”那份表情,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老乌贼忙上前两步:“是,王爷,多谢王爷让老乌贼上船。”
“不用谢本王,你若不能通过测试,本王也不会让你上船的。”朱隶笑着说道。
“这位就是老乌贼?听说你曾经挑战过贤国公?”郑和感兴趣地问道。
老乌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若早知道是贤国公,老乌贼哪敢动手。”
众水手知道朱隶虽然带兵严厉,平时却非常随和,听到老乌贼的话,毫不掩饰地齐声哄笑。
舵舱里,升哥熟练地掌着舵,船队航行十多天了,虽然一直风平浪静,升哥却很少离开舵舱。
见到朱隶等人进来,升哥只是回头微微一笑。
“怎么样?”朱隶走到升耸身旁。望着弃方的大海问道。
“王爷您来得正好,小民正打算向您报告,今天晚上恐怕有浪,虽然不会太大,但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说,这样的风浪足能引起晕船。”升哥说道。
燕飞望向海面,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起浪的痕迹,不解地问道:“这么平静的海面会起大浪吗?”
“海面越是平静,越有可能孕育着一场风浪,这都不知道?”升哥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升哥好像总与燕飞过不去,相识到现在,两个人说过的话不过十次,每一次升哥的态度都很生硬,像是燕飞得罪了她似的。
燕飞涵养再好,也禁不起升哥几次三番的恶劣态度。对着朱隶苦笑了一下。没做声。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晕船的症状减轻一些?”朱隶打个圆场问道。
“喝生姜水,同时将大蒋捣碎按在肚脐上,能大大减轻晕船的症状。”升哥回答。
郑和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内官吩咐道:“听清楚了吗?立刻吩咐下去,让所有第一次上船的人都照此办法服用。”
升哥见自己的话这么被重视。很得意地笑了,同时挑战的目光望了燕飞一眼,燕飞装做没看到,将头转向别处。
宝船甲板上有四层,二层是朱隶、燕飞、郑和以及其他一些官员休息的地方。
三层是海图室,除了藏有大量的海图外。船队一边航行,一边还有官员依据以前的海图,绘制新的海图。
四层是测量,瞻望的地方。
离开舵舱,朱隶和燕飞并肩向二层船舱走去。
“升哥对你的态度好像很特别,你们以前认识?”朱隶问得很八非。
“认识她折寿。”燕飞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么说来,升哥似乎对你有点意思。”朱隶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谢了,这种意思还是别有,我福薄,消受不起。”
“哈哈哈”朱隶爽朗地笑!
夜晚的风浪如升哥所预料的一般,如期而至,因为提前做了预防,大多数人没什么严重的晕船现象,但也有些人晕船比较严重。石路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