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宋公子说话。”三公主高傲的扬了扬头,并不给曾郡一点眼角的余光。
宋考十分不高兴,这个女子实在是蛮不讲理了,而且还对自己的夫人如此的不尊敬,于是厉声呵斥:“胡闹,休要再说与我为妻的胡话。先不说旁的,我若是真要你进门,你也要尊我夫人为主母,你竟然如此无礼。”
三公主脸上闪出喜色:“公子是答应了?奴家一定改,以后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
“我并没有说允你过门。”
“那你是何意?”
“我是说如果,不过不会有如果成真的,因我此生只有我夫人一人足矣。至于你说的报恩,那天给你抬马车的都是我的家仆,你若是执意要报恩,以身相许,我可以给你安排。”
三公主一怒而起:“什么?你竟然要我嫁给那些低贱的下人?”
“是你说要报恩的。”
“你……”三公主指着宋考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夫人,我们回吧。”宋考扶着妻子上了一匹马,绝尘而去。
看着消失在尽头的人影,三公主怒火冲天,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一阵乱砍:“啊——宋考,你好样的,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宋考犹如听闻了一个惊天的噩耗,是的,这个消息和惊天的噩耗也差不了多少了。宋考犹如被抽筋剥皮了一般,瘫在椅子上。
各处的商行,店铺纷纷来报,生意突如其来的遭到各种各样的打击,不是自家的货出了问题,就是被别人低价抢了生意,状况频频,就在马上要过年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将宋考打了个措手不及。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是什么人在中间作怪。宋考自认一向和各路财神爷都打好了关系,在商场上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谁也不会去得罪,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宋考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生意上的事情闹得这般杂乱,他没有告诉曾郡一句,他不想曾郡担心。
面前出现一双精巧的绣鞋,上面用金线勾出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抬头一看,是那天在亭子里的那位小姐。
“姑娘还在对在下穷追不舍吗?”
“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宋考不由得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执着又说话狂妄的小姐。梳着一个飞天髻,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身上的裙子是织锦缎的。宋考不敢再看,急忙跪下:“参见公主殿下,草民不知是公主,多有得罪,请公主开恩。”
“起来吧。我若是要把你如何,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公主今天来的意思是?”宋考不敢往下猜测,也不愿意去想,他情愿这个公主给他来个痛快的。
“最近你的商铺生意都不好吧?”
宋考证实了心里刚刚冒出的想法,对着公主一躬:“求公主开恩,放过草民。”
“你想让生意和以前一样吗?”
宋考不言语,当然是想的,可是要以什么做为
交换的条件呢?
“我要你休了曾郡。”
……
很快,宋氏的族人都知道此次事件的矛头就是冲着宋考来的,而且来头不小,是来自宫里面那个皇上倍加宠爱的三公主,一时间,整个宋家都慌乱了起来。所有的族人都害怕自己受到牵连,纷纷带着属于自己的财产离宋考离得远远的。宋氏的商铺顷刻间就像一座破烂的楼阁,在风雨中飘摇,随时都有倾塌的可能。
曾郡坐在油灯前,左手放在面前的朱漆小木箱上,右手将灯芯又拨了拨,看着走进房间的宋考,一天的担心又暂时放回了肚子里:“相公,这是我的体己,你拿去应应急。”
宋考打开箱子:“这都是你的嫁妆,怎么能拿出来?”
“没有相公,我又能干什么?”
宋考颤抖的接过了木箱。
安排两个儿子分开另过,打发了府里多余的仆从,又有了一笔钱投入商铺。
可是尽管如此,生意还是一落千丈,一蹶不起,那钱就好像扔进了大海里。宋考曾经暗地里去找公主求情,可是他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如此绝情,一直对当初他叫她嫁给仆从的话耿耿于怀,坚持要宋考休了曾郡,说只要有曾郡一天在,宋考便不会真心待他。宋考的心里在滴血,他青梅竹马的妻子,曾经陪他走过了那段相濡以沫的时光,如今苦尽甘来的时候,却遭逢这样的变故。要怎么办才好?至今曾郡都还蒙在鼓里。如果自己果真以此换得荣华富贵,自己又岂能活得安心?
商铺最后还是关门了。宋考整日里便是在家,不是饮酒,就是睡觉。
“相公,要不我们试试别的法子吧?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啊。”
宋考轻抚着妻子的脸,摇摇头:“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
“相公,你怎么如此?当初我们那么困难还不是过来了,你要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孩子啊。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只有带着孩子们离开你了。”曾郡用尽办法也劝不动宋考,只好威胁起来。
宋考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离开?离开也好,你们都走得远远的,不要管我。”
“你。”曾郡听到丈夫竟然说出让自己离开的话,伤心的奔了出去。
……
看着载着妻子和儿子远去的马车,想到刚刚手拿休书的妻子,满脸的愤怒,宋考的内心揪在一起。
走吧,走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被我连累了。离我远远的,去过你们的日子。如果我们的缘分未尽的话,也许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宋考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悄悄的离开了京城,朝着与曾郡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公主如果还不想放过他的话,一定会找到他。没关系,他可以用余下的半生来等待。等待三公主那个命定的良人的出现,等待三公主淡忘了对他的仇恨,等待三公主厌倦了对他的报复,等待一切都雨过天晴,等待他和曾郡在死前能有再见的一天,等待他们一家人的团圆。
……
凤楼花媚
儿的房间
屋里好一阵安静过后,一个夹杂着哭腔的女声响起:“公子,奴家相信,你和你的夫人一定还会再见的。”
“哟,毕术毕公子这么早就来了。果然懂的风流的人,就是要比其他的人的速度快一些。”说完以后,花媚儿懒懒的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浪子。都是说毕术毕浪子,风流倜傥,花媚儿看着眼前的人玉树临风,才是觉得这个街坊间的传言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凤楼花媚儿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大唐上上下下,有多少人想看看你的姿容也是千金难求的,今天,我毕术有幸能够见到花媚儿娘子,自然是高兴极了。正所谓看没人,少看了两眼都是自己的损失的,我岂能有拖拖踏踏,不早来看娘子的道理。今日能够一睹娘子的风采,的的确确是小生三生有幸。”毕术色眼咪咪的看着眼前名满大唐的女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容貌姿姿都是在一般人之上。毕术心想自己浪迹桃花柳巷多年,还果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可人的人儿。可见这些年来,自己的所谓的风流也是白费的了。
“毕术毕公子,果真是一个风流种子啊,说话都是比一般的商人,做官的,马夫等等果真是要好听的多。”花媚儿妩媚一笑,甚是动人。毕术不自觉的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一些控制不住了。快步走上前,将花媚儿抱在怀中,笑容满面的说道:“并不是我的嘴说的话好听,而是你的的确确是名副其实。难道不是吗?”
花媚儿听见以后,放声一笑,鲜红的嘴唇甚是动人,就连如此大声的笑都是让人觉得好听极了。毕术一时忍不住在在花媚儿鲜红的嘴唇上落下一吻。花媚儿半推半就的推开毕术,佯装有一些恼怒的说道:“少给老娘耍嘴皮子,别忘记了老娘找你来这里的原因。恩?还不快说,哈哈。”
毕术被花媚儿推开离开了些许,随即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折扇上面是毕术自己画的一幅山水画,随即,毕术说道:“娘子倒是别急的啊,说自然是会说的,娘子这般心急,可以见得是比较想要迫切的知道我的故事,那我就给娘子说上一个吧。”
毕术闭上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想了想,这些年来,他浪迹江湖,寻花问柳,遇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谈过的爱情若是写成书,那也是可以写很多本的了,可是这些感情都是平淡淡,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值得自己去缅怀,去怀念的了,更不要提取打动花媚儿的了。毕术撑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倒是想到了曾有那么一段感情,让自己十分的刻骨铭心。
“你看看我这手上的折扇,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毕术将折扇放在花媚儿的眼前。花媚儿顺手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瞧了瞧,说道:“看了半晌,倒是也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的特别之处的啊。无非也就是一些常见的山水画的了,这些画啊,我在这青楼之中这么多年,也是见过许多的了。只不过,你这把折扇上面的山水画,倒是别致,画工也是比一般的人好,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的特别之处的了。”花媚儿望着毕术的眼睛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