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濛点了点头,说道:“请将军过来。”
卫粱和庆浚还不知道公主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让请将军,那就请将军吧,以前的时候他们不愿意跑这趟腿,现在不同了,虽然他们嘴上还习惯地叫古雨濛“公主”,但是在心里,他们还是尊敬这位新晋的娘娘。
于是,二人迅速来到前方,把元昊亲了过来。
元昊骑着一匹黑鬃毛的马,威风八面,来到古雨濛所在的马车前时,他下了马,先是停顿了一下,整理整理自己的仪表,然后才来到马车前……
刚要说话,古雨濛却是先说道:“不要娘娘前娘娘后的叫,行吗?”
“呃……知道了,娘娘。”
古雨濛摇了摇头,元昊啊,你要是稍微懂得一点女人的心,你有可能会有八位老婆,怪不得幽兰经常跑到我哪儿哭诉,原来你就是那么的不解风情,让你不要叫不要叫,你还是叫娘娘,你心里难道真把我当娘娘了么?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元昊,卫粱和庆浚跟着你多久了?”古雨濛问。
元昊想也不想地回答:“十三年零八个月。”
古雨濛心想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转念一想后,又问道:“那我们呢,我们……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古雨濛本来想问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转念一想,算了,还是不要给双方找尴尬了。
元昊想了半天:两年?
古雨濛压根就没指望元昊能记得起来,她转而问道:“那,卫粱和庆浚二人要成亲了你知道吗?”
“啊?!”
发出惊讶之声的,是四个人。马车内两位,马车外两位。
绕梁和余音二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成亲了?卫粱和庆浚要成亲了吗?谁呀,是谁?是……娘娘带出来的十几位宫女里面,没看出来谁和他们好上了呀!那又是谁呢?
二人陷入了沉思,不愿意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又忍不住地竖起耳朵去听。
她们的心里就像是有一万只小鹿在乱撞一样,怦怦乱跳。她们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只有成亲二字。她们甚至在想,公主是不是又在乱点鸳鸯谱?是不是又像三月姐姐那样,嫁给了别人?不会呀,三月姐姐很幸福呀。
那会是谁呢?
绕梁最先忍不住,探出头来,盯着卫粱,直把卫粱盯得浑身发毛。
我怎么了?我没和谁成亲呀?我从来就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来往,除了绕梁。难道是有人暗念于我?凭我那么敏锐的知觉,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这怕是一个误会吧?
绕梁被盯得手足无措,说道:“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呀!”
同样的,庆浚也毛了……
元昊却是奇怪地问:“成亲?臣不知道他们要和谁成亲啊。”
古雨濛没好气地说道:“是,你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就知道带你的兵,你看把你的兵带的,连他们的终生大事你都不管!绕梁,余音,你们说是不是?”
绕梁和余音条件反射地点头。
元昊真是冤枉,他确实不知道卫粱和庆浚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哪家的良家女子,是谁呢?
谁那么倒霉,居然想嫁给他们两个老大粗?
“那,那女方是什么人?宫女吗?”
“不是,是我的两个妹妹。”
“哦……啊?”元昊更是不解地问,“娘娘的妹妹,从大周来的吗?”
古雨濛直接不看元昊的脸了:“是!就是从大周来的!怎么啦,配不上是吗?”
元昊忙说:“娘娘赐婚,那自然是好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成吗?”
“本宫的话就是媒妁之言,就是父母之命!绕梁,余音,你们说对吗?”
绕梁和余音几乎快晕了过去,她们不知道公主说的女子到底是谁,只是机械地点头:“对……”
卫粱和庆浚完全傻了眼。
怎么回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见他们都懵圈了,古雨濛这才说道:“传令三军,扎营!”
……
十万人,原地扎营,营帐绵延三十里。
军中传出消息,镇北军二位副统帅要成亲了。
是啊,终于要成亲了,昔日两位副统帅麾下的小兵们都成了百夫长千夫长,有的人孩子都有了,而两位统帅才成亲,都快四十的人了吧,肚子里都长小青蛙了吧?
不管如何,终于成亲了,可是,副统帅夫人是谁?
绕梁和余音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们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她们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总不能开口去问吧?
娘娘,和卫粱和庆浚成亲的女子是谁呀,能让我们见见吗?漂亮吗?屁股大吗,能生儿子吗?
不管能不能,你们也不能打听。
昔日的公主如今的娘娘自有安排。
镇北军自组建完毕之后受萧海璃宣召,来到幽州受封,萧海璃在发给镇北军半块虎符及军旗之后,镇北军便一直在幽州城外扎营。
现在他们开拔向南方进发,每个人的心情多少有些激动和沉重,激动是因为又打仗了,打死南周那帮龟孙,沉重的是,他们之中有些人,上有老娘下有妻儿,他们舍不得走。
如今他们听说军中的副统帅要成亲了,他们是高兴的。
至少,这能冲淡他们的一丝忧愁。古雨濛的计划里,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那么决定的。只是她不知道当事人是否同意。
扎营的那天晚上,气温忽然变得凉爽了很多。
微风习习,晚上的露水滴在人的身上,让人觉得清爽了很多。仿佛他们不是出来打仗的,而是出来旅游的。
若真是出来旅游的,那就好了。
晚上,古雨濛终于和卫粱及庆浚还有元昊几人商量好了成亲的一应事宜,到现在,卫粱和庆浚还不知道和自己成亲的对象是谁。
他们的心里有一丝抗拒,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只是,娘娘赐婚,他们不便违抗也不能违抗,这就是等级制度,在森严的等级下,他们即便是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地接受。
绕梁,余音,对不起了。
古雨濛问元昊:“如果成亲,那新娘就从从我的帐篷嫁出去吧,出门在外,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元昊点头:“全凭娘娘吩咐。”
古雨濛又问卫粱及庆浚:“那你们呢,同意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都定下来的事了。
卫粱和庆浚心想,绕梁和余音啊,来生,再做夫妻吧。
古雨濛又说道:“那嫁,就要嫁得风光体面,本宫和十万将士作证,再有天地为证!到时候,让卫粱和庆浚准备各自在两个帐篷里,帐篷就用军中的大帐吧。”
几人俱都点头。
当他们走了之后,古雨濛才独自一人,坐在帐篷内,钻进了美团里,准备着成亲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大红的帐篷,那是必须的,大红的被褥,那也是必须的,还有大红的幔帐大红的蜡烛,以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四大样都齐全了。
剩下的东西,她想不起来,便把余音和绕梁叫了进来。
“你们想想,还缺什么?”
余音和绕梁二人当然知道还缺什么,在看了一眼之后,余音说道:“大周和北齐的习俗大致相同,只是穿的衣服不同而已。一般要有红盖头,行合卺礼,再……圆.房。”
所谓的“合卺礼”,就是民间所谓的“喝交杯酒”。“同牢”,就是夫妻两人一起食用弄熟的牺畜内,如一头小猪;“合卺”,本意是把破开的瓠合为一体。把帝、后各自瓠内的酒掺和到一起,共饮,即是“合卺”。这种交杯酒可不是现代婚礼上互饮对方的羽觞,而是各自喝掺到一起的酒,现在的喝交杯酒形式应该是闹新房的产物。
这些信息还是古雨濛在余音和绕梁离开了之后,从丫蛋哪打听到的,丫蛋也是靠着自己的记忆,从被的地方学来的,严格来说,算是抄袭。
抄袭就抄袭吧,只要婚礼办得喜庆和高兴,怎么都行。
但是,绕梁和余音离开古雨濛帐篷的时候,明显有些不高兴。
古雨濛却是笑了:“傻丫头,还没明白过来吗?”
看来,关心则乱,这句话是没有错的,越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事,就越是理不清,到现在,四个人还闷闷不乐呢。
看来,爱情这东西,如果牵线牵得错了,那便是一生的孽缘。
……
夜。
卫粱和绕梁单独在了一起。余音和庆浚也是。
他们两对都不知道对方都出来了,只是以为只有他们自己。
卫粱拿出一柄匕首,塞到了绕梁的手中:“出门在外,没有准备,这柄刀,就送给你吧,若是我这一次有去无回,这柄刀,也算是有个纪念。”
绕梁却是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许你那么说!你要活着回来,不管你和谁成亲,我……我心里都有你!”
卫粱顿了顿,突然单膝跪地:“是卫粱辜负了姑娘!”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黄金万两。
另一边。
庆浚没有跪,而是紧紧地搂住余音的双肩:“做不成夫妻,就做兄妹吧!”
余音抽泣,忽然抽出了庆浚腰间的弯刀,从自己的长发中削下了一截:“带在身上,头发在,我就在,头发不在了,你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