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喝酒,然后……然后做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平时的时候喝再多的酒都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他决定去看看,像他这样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他那耀人的光芒。但,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里他从来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什么感觉,今天怎么觉得脸红耳热的?不应该呀!按照道理说,他应该直接走到古雨濛的面前问一问昨天晚上是不亲了,或者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关系,怎么这个时候却是挪不动腿了?
白瑞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发现这个问题突然变得很严重,因为当他想起古雨濛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忘不掉她了。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候的片段如潮水一样涌入到他的脑海里,让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神难宁。
他这是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当初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如今体会到了之后发现这种感觉像暖流一样让他在这冬天的时光里变得浑身燥.热。他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喝了一口,发现茶的味道仿佛比平时里都浓了很多,这种不算贵但也不便宜的绿茶喝起来怎么有一股蜂蜜的味道?
放下茶杯之后的白瑞坐不住了,想去找古雨濛但是又不知道找到她了之后该说些什么,难道是要问一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了吗,但是想起昨天夜里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似乎并不高兴,她不高兴了,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高兴,难道和他在一起她不高兴?
她白瑞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其他男人的?他有相貌有性格,诗书礼易乐样样精通,虽然不懂什么武术,可是在这西凉和平年代,会武术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换来大米吗?不能!
可是,他想起了古雨濛的身份,人家是公主,而且是大周的公主,他和大周皇帝古晟霸乃是兄妹,人家在大周能够呼风唤雨,甚至,整个西凉都是大周的属国,那么,他白瑞就是古雨濛的臣子。
忽然的,白瑞觉得自己好低端,仿佛什么地方都比不了古雨濛了。所以,他压制住了去找古雨濛的冲动,抓起一本《南山集》读了起来。
南山集描述的是一位大文豪在西凉的南山游玩时候的感受,重点记述了这位西凉大文豪在南山时候所看的景,触景生情,写下了大篇的篇章。
华丽的文笔,入木三分,但是白瑞却是看不下去了。他眼前的南山集总仿佛出现了一副图画,上面画着一位美人,广袖流烟裙,洁白的肌肤,犹如春风一般的笑容……他渐渐地着迷了,仿佛要投入到南山集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吹进来一阵凉风,把白瑞吹醒了,他恍惚之间仿佛是看见了一个人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衣带飘荡,宛如仙子。
“雨濛,我的雨濛……”
他喃喃地念叨着她的名字,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白先生。”忽然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将白瑞从梦幻之中拉回到了现实,“白先生,你叫什么呢?”
白瑞定了定神,却是看见薛美人正拿着一个包裹站在他的面前。
“哦,没,没看什么,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白瑞因为被薛美人打断了幻想而微微生气,但是他却不好发怒,“有什么事吗?”
“家主要离开了。”薛美人幽幽地说,“你,不知道吗?”
“要走?”白瑞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现在?我怎么不知道?”
“我昨天来过,看你睡得特别香,没忍心打扰到你,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了?”
白瑞立即打着马虎眼:“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事,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薛美人又看了他一眼:“你心神不宁的,要不,等一会我熬点参汤给你喝。”
白瑞烦躁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去吧。”
薛美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拿着包裹走了。
白瑞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要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要走了,怎么没有事先通知一声呢?不走不行吗?
他忽然舍不得离开了,这里有一个人让他梦回萦绕,让他无法现在就离开。这个女人身上的一切都让他着迷。他仿佛是掉进了这个女人设置好的迷魂阵之中。他也甘愿掉进去,他还担心她的迷魂阵不够强大。
雨濛……
他又念着她的名字,旋即站了起来。
……
“咚咚咚!”
站在君逍遥尸首面前的幽兰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便又重新把冰块弄好,再把混合着药物的檀香重新点了一支,之后,便念念不舍的出了门。
在即将到二十四小时的时候,古雨濛把君逍遥放了出来,虽然他还没有呼吸,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却不那么苍白了,似乎有了点血色,甚至,幽兰都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恢复,如果……如果再把他放进去一次,是不是就会有更好的效果?
但是,古雨濛会答应吗?那一次她和她吵得那么凶,她应该还在生气。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她开到大门前,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见是白瑞,便不太情愿地看了门。
“请问,雨濛在家吗?”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白瑞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想起了自己要走了,便说道:“哦,我们要离开了,想道个别……她在家吗?”
幽兰体内的丫蛋自从古雨濛穿越了之后便和古雨濛在一起,古雨濛心里想什么她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地了解,但也算了解得七七八八,现在一个男人来找古雨濛,语气委婉话里有话,显然是有了另外一层意思,当即,她生了游戏之心。
“哦,她不在家,但是她和我说了,如果你来了,就让我悄悄地对你说见事。”
白瑞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她心里还记得我,她还记得我!她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的!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让幽兰站在这里等着呢?他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问道:“什么事?请说,小生洗耳恭听。”
幽兰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说,让你半夜四更时分前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但也不要敲门,你就在你家的院墙下等候即可。注意,不要让别人知道哦。”
白瑞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她果然是有心的!
“那就多谢幽兰姐姐了,多谢多谢!”白瑞连道了几声谢,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古雨濛家的大门前,来到自家门外之后便苦苦等候天黑。
左等右等,也不见天黑,该死的太阳总是挂在天上,迟迟不落下,急得他真想拿出弓箭来把天上的太阳射下来。
约莫等了两个时辰,太阳才有西斜的趋势,可是白瑞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又拿出那本南山集,刚读了第一行,便烦躁的把书扔到了一边,书本把旁边桌子上的茶壶砸倒在了地上,咣当一声,但是他却充耳不闻,依旧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他想去古雨濛家问一问,是不是可以把时间提前一点,哪怕是提前半个时辰也是可以的,可是,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呢?算了。君子有度,人家说了是半夜四更天,那就是四更天,既然说了让他等,那就等吧,贸然前去询问,一定会让他人知晓,到时候坏了事,那可如何是好?
白瑞继续等,连晚饭都没有吃,不时地看着天。
老天爷呀,你能不能把时间过得快一点?
终于挨到了三更,白瑞打开门,穿好外套,吹了蜡烛,正要出门,但却见隔壁黑灯瞎火的,似乎人都不在家,当即站在院墙外向隔壁看去,虽然只能看到二楼,但却算稍微满足了他的期待之心。
外面的气温真低呀,天寒地冻的,这天,似乎是数九寒冬了,半夜的寒霜自空中而降,落在白瑞的身上,把白瑞冻地手脚发麻。
三更半天了。
白瑞几乎要等不及了,这个时候,雨濛在做什么呢,她是不是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四更天的到来?
她一定是在等待,从他知道心情就能猜得到古雨濛的心情,一定是的。
终于,四更天到了。
白瑞竖起了耳朵听着院墙外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他慌了神,难道是雨濛睡过了头,忘了时间了?不可能吧?那么重要的幽会,她怎么会忘记?
再等等吧。
可是,外面怎的很冷,他的耳朵、手脚,都已经麻透了,他已经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了。
正在白瑞被冻得即将放弃的时候,突然的,院墙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