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岩石松开后,花玦狠狠看向鹤寻夕,道:“鹤寻夕!你早看到了是不是!?”
鹤寻夕道:“寻夕,刚才就是想提醒王爷小心的,可王爷让寻夕闭嘴。”
花玦瞪着她,怒道:“还敢嘴硬!要不是你一开始就和本王东扯西扯,尽扯有的没的!本王会让你闭嘴?!”
“可是,王爷的话寻夕不敢不从,王爷……”鹤寻夕移开眼神,尽量装作没有看到花玦的怒视。
花玦道:“还说!”
“……”鹤寻夕乖乖抿住了嘴巴。
花玦又是怒瞪了鹤寻夕一眼,才转过眼神,看向地面,看清老虎是真的全不见了,才放下心来,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落在哪处比较安全好着落。
等看准位置,花玦刚要松手,却觉得手仍然动不了,花玦抬头一看,原本缠着自己整个手臂的岩石,现在虽然是退去了大半,可最关键的,岩石竟牢牢的包裹住了自己的拳头,花玦疑惑的又大力扯了扯手掌,却顿时觉得整个手臂麻了大半。
花玦咬着牙,另一只手往上攀去,勉强费力扒住被岩石包裹着凸起的右手手掌的位置,让自己不要太过费力,可尽管如此,还是让他本就精疲力竭的身体不堪重负。
他费力抬头,看向鹤寻夕,道:“鹤寻夕!你不是说这阵法没了动物,就会解除了吗?现在没了老虎!本王的手还这么挂着,你说这是如何?!”
“……”鹤寻夕看着他转了转眼珠,就是没说一句话。
花玦怒道:“你莫不是又算错了什么吧!?鹤寻夕!你这是在戏弄本王?!怎么!?戏弄了,竟又不敢说话了?!”
“……”鹤寻夕的表情顿时十分为难,转着眼珠,一会儿看看花玦,一会儿又看看别处,可就是不说什么。
“鹤寻夕!你还不说!”花玦额上的青筋暴起,原本白瓷般的脸孔,现在因为气愤费力,竟渲出薄薄的红晕。
“……”鹤寻夕听了,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为难的看着花玦,好半晌,才努了努嘴。
花玦仰着脖子看她,十分的费力,撑不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去,左手奋力的撑着右手,十分费力。
好半晌,他颓废的抬头,看向鹤寻夕,道:“……本王,让你说话。总可以了吧?鹤寻夕!现在,你总可以说句人话了吧?”
“……王爷,寻夕是想说,飞进来了一只雀鸟,王爷快些挣开岩石。”得到了花玦的允许,鹤寻夕才缓缓道。
花玦怒道:“鹤寻夕!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管什么用!?”
鹤寻夕想了想,道:“可王爷,这是寻夕唯一能说的与王爷有关的人话了。”顿了顿,又道:“王爷说过,不让寻夕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花玦一口恶气,终于再次正正好好的堵在了胸口。好半晌,才道:“鹤寻夕,你刚才说,一只雀鸟?”
鹤寻夕低头看了看,想了想,点头道:“嗯,确实是一只鸟,不过是不是雀鸟,寻夕就有些不太确定了。王爷。”
花玦的一口恶气,从胸口,慢慢爬上了喉咙口,他使劲咽了口水,咬牙切齿道:“是谁刚才与本王说!不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发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鹤寻夕如是说道。
花玦只觉得如今的处境十分之惨不忍睹,却没想,过了三个时辰后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将二十七年的狼狈一次经历了个完整……
鹤寻夕惊喜道:“王爷!雀鸟飞走了!”
闻言,岩石松动了松动,花玦心上一喜,等岩石退到花玦的五根手指头时,花玦又听鹤寻夕无比遗憾道:“王爷,又有一只雀鸟飞进来了。”
岩石不动了,就停在了花玦的五根手指处,花玦心上的喜,立马变成心凉,而他面上的青筋早已暴起,花玦咬着牙,靠着左手抓着右手手指上的岩石,才勉强给已经麻木的右手手臂减轻些负担。
时间飞快,又过了一个时辰,鹤寻夕惊喜道:“王爷!雀鸟飞走了!”
花玦心上又是一喜,随着鹤寻夕欢快的声音,岩石又开始往上退啊退,退到只缠着花玦四只手指的时候,鹤寻夕无比失望道:“王爷,又是一只雀鸟。”
岩石又停了下来,正正好将花玦的小拇指松开,花玦的心中拔凉,扒着岩石的左手更加用力,而右手的手臂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许久,又是两个时辰,鹤寻夕惊喜道:“王爷!雀鸟飞走了!”
这次,花玦心上先是一紧,又是一紧,趁着岩石慢慢往上退,花玦使劲的用左手扒着右手手指上的岩石,却不知怎么,他越扒岩石反而退的越慢,花玦心里一恼,狠狠的往岩石上锤了锤,岩石倏地不动了。
这下,轮到花玦愣住,鹤寻夕见花玦停下不动,急道:“王爷!你在做什么啊?再不弄开岩石,就……”忽然,鹤寻夕顿了顿,声音无比凄凉,“王爷,又一只雀鸟飞进来了……”
可花玦还是懵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岩石,想不通个所以然来,鹤寻夕万分可惜道:“王爷!你为何愣着不动啊?多好的机会啊?你看看,要不是你愣住,你我早就好脱身了!王爷!王爷,寻夕在说话,王爷……”
花玦被她吵得心中烦躁,怒道:“够了!”
鹤寻夕悻悻撇嘴收场,又过了许久良久好半晌,鹤寻夕喜道:“王爷!雀鸟飞走了!”
闻言,花玦便又开始挣扎,可这次,他却不敢再在岩石上随便敲打,而是用力抽着手指,希望将手指从松动的岩石里,抽出来。
好一会儿,花玦从松动的岩石中顺利抽出一只中指来,花玦心中总算释然一喜,便开始要抽另两根手指。
这时,鹤寻夕惊道:“王爷!”
正专心松动岩石的花玦一惊,手中不由抖了一抖,花玦怒道:“又是一只雀鸟!本王知道!”
“……王爷,这回,是一群鹿。”鹤寻夕缓缓道。
“……”
听了鹤寻夕的话,花玦手中的动作全部都是一顿,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跳了再跳,好半晌,鹤寻夕都没见他再说一句话,疑惑道:“王爷?王爷?”
顿了顿,鹤寻夕又道:“王爷,寻夕说的是真话。王爷……”
“……本王、知道了。”花玦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倒不是因为右手手臂因为被迫施加了全身的重力,更多是因为,本来就在面红耳赤的艰难状态,可还要被迫闻着下面鹿群的‘体香’,让从小金贵的圣王花玦,除了脑袋一阵阵的闷涨,头痛,只觉得再也感觉不到别的。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鹤寻夕问道。
“……鹤寻夕,你低头看看,本王现在哪里像是知道怎么办的人?”花玦一边费尽力气,一边十分无力的对鹤寻夕说道。
鹤寻夕听了,惊
恐道:“那要怎么办才好?王爷竟然这种样子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们没法活着出去了?”
花玦一把抓稳右手手指上的岩石,抬起头对她,一字一句,道:“这里到底谁是妖谁是人!鹤!寻!夕!”
“……自然寻夕是妖,王爷是人。”半晌,鹤寻夕眼中带着赤裸裸的鄙视,看向花玦,缓缓道:“王爷,怎么吓得连自己是人是妖都不知道了?”
“……”花玦看着鹤寻夕,眼角猛抽。
鹤寻夕一愣,接着立马低下头,娇羞道:“王爷,这种生死关头,你竟然还要对寻夕这般调戏,王爷,这样不妥……”
这到底是谁调戏谁!?花玦心中怒吼。
还没等花玦缓过神来,鹤寻夕便收起羞涩的表情,严肃道:“王爷,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该是考虑正事的时候。快与寻夕讨论讨论如何逃脱的好。”
“……本王何时与你调情了?”花玦冷声道。
“寻夕想过了,我们现在的样子还算是好的。照这个情况,若是等一下,妖狐又回来了的话……想必,我与王爷定是要凶多吉少了。”鹤寻夕似是没有听见花玦的话一般,满脸严肃的继续道。
“……”花玦顿了顿,道:“此时要怎么办?”饶是他征战沙场多年,可这种妖法的事情却是头一次遭遇,什么什劳子妖狐,也是他这二十七年来头一次听到,就连鹤寻夕这只狗妖,他都是头一次遇到。花玦眼角狂跳,今年必定是他多灾多难的一年。
鹤寻夕顿了顿,惊诧道:“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由王爷来决定吗?寻夕不过是来这里帮王爷找妖狐的呀!”
“本王怎么知道怎么办?本王又不是妖!鹤寻夕怎么不管是关键时刻还是不关键时刻,你都这么没用?!”花玦怒道。
鹤寻夕想了想,道:“王爷,这可不是这么说的,本来寻夕同意帮助王爷,也只是同意帮助王爷找妖狐,其余的事项,寻夕可是没份参与的,就连现在困在这里,也不应该有寻夕的份的。”
花玦嗤笑,不屑道:“就是你想逃,本王看你也未必能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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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鹤寻夕点头,称道:“正是,王爷说的极是,若不是王爷将寻夕的内丹收去,寻夕又何以无法聚起半点法力,若不是聚不起半点法力,寻夕又何以这么,惨淡,的与王爷同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阵法之中?”
最后的话,鹤寻夕几乎一字一句,花玦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鹤寻夕斜着眼睛,从商上面往下睨着他,道:“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王爷也已经对寻夕失去了信心,可否将寻夕的内丹还给寻夕?让寻夕死也好留个完整的尸体、魂魄?”
“你这么说,还是本王害死你了不成?”花玦道。
鹤寻夕别过眼,道:“不敢不敢,寻夕可没有这么说,寻夕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顿了顿,又道:“寻夕在王爷身边的这段时间,虽是短短的几个月,但也总算是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妖,变成了历经沧桑饱经风霜的小妖。寻夕对王爷可谓是掏心掏肺,可到头来,寻夕换得了什么?不过是王爷一次次的怀疑,猜忌,王爷已经将寻夕的心伤的无一处是完整的了!寻夕在此谢谢王爷这几个月来的教导,然后还要谢谢王爷肯屈尊陪着寻夕共赴黄泉!虽说寻夕可能就此魂飞魄散,也没什么与王爷共渡奈何桥之说,可好歹闭眼的时候,还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闭上了的眼,总归心里有个安慰,王爷你说可是?”
“……”花玦顿了半晌,道:“本王倒是没看出你那点像是要去赴死、魂飞魄散的妖,倒更像是要骗回内丹的妖。”
鹤寻夕不以为然道:“王爷若是还不相信,大可以将内丹还给寻夕,再看看寻夕到底是要去赴死还是要骗回内丹好了。”
“……”花玦沉眸,想了半晌,鹤寻夕又道:“王爷,还给内丹想这么久是做什么?男子汉做事就应该大气利落!”
“若是妖狐来了,要吃我们的话,它会怎么吃?”花玦问道。
“……虽然寻夕没亲眼见过,但寻夕想,应该与我们也相差不多,大概,多半是用嘴吃吧。”鹤寻夕道。
“本王问的是它怎样来吃我们。”花玦皱眉道。
“……清真?红烧?”鹤寻夕为难的想了半晌,老实道:“寻夕也不是很清楚妖狐的口味,依寻夕的猜想,大概是公的喜欢吃辣的,母的喜欢吃甜的吧。王爷觉得呢?”
“……本王觉得?本王觉得你就是该被妖狐吃掉的命!鹤寻夕!你觉得妖狐会将束着你的岩石一起吃进肚里吗?你觉得它是朝着岩壁一大口咬下去,还是慢慢的舔一会儿,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鹤寻夕!你竟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花玦怒道。
“王爷的意思,小人总算是懂了,小人猜想,妖狐大概会将小人与王爷先放下来再吃吧?就是不知它会不会先将小人与王爷扒光了衣服再吃。”顿了顿,鹤寻夕察觉到花玦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道:“小人觉得妖狐应该不会喜欢吃衣服。棉是植物,妖狐是荤腥动物,应该只吃肉,不喜素,不过王爷若是穿了蚕丝的衣裤,那小人就不知道妖狐会怎么样了,蚕丝应该能算是荤腥才对……”
“猜想?”花玦挑眉,打断她。
“毕竟小人还没被妖狐吃过,这是小人的第一次……”说着,鹤寻夕无比羞涩的睨了花玦一眼。
“……你的猜想,本王大概也能猜到这里,鹤寻夕,你就不能想想你自己是怎么吃东西的,然后才重新猜想?”花玦道。
“王爷,小人也想,可惜小人从不吃人,也不吃妖,偶尔吃吃湖里的小鱼小虾,要不更偶尔就吃吃林间的小兔子,其实小人最想吃的,是树上的鸟蛋。只可惜,小人不会爬树。”鹤寻夕失落的叹息道。
“……等妖狐将我们放下的时候,你就与本王往外跑。”花玦也不再期待着,能从鹤寻夕嘴里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果断道。
“王爷,寻夕觉得此事不妥。”半晌,鹤寻夕沉声道。
“又什么事!?”花玦抖着手臂,抬头瞪她。
“寻夕在想,等妖狐进了洞,它必定是要将洞口封住的呀,到时候封住了洞口,寻夕与王爷又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逃得出去,只怕挣扎了,死的更惨更痛吧。”鹤寻夕悠悠道。
花玦听了,皱着眉,往地面扫了扫,便扫到了他掉在地上的软剑,心中又是一计,道:“便如此,等妖狐将本王与你放下去,本王便刺瞎它的眼睛,那时候它疼痛慌乱之际,洞穴就素被封,也必定会露出一些破绽,到时候就是不逃,杀掉那妖狐也能得救了。”
“可王爷不是说过,要生擒妖狐的吗?”鹤寻夕不解道。
“那时是那时,此时是此时,怎好相提并论?”花玦道。
鹤寻夕沉吟道:“果然轻敌之下,必有惨然。”
“乱嚼什么?鹤寻夕
,在人间待了几个月就以为自己对人间的语言了若指掌,这也太过自傲了!别给本王丢人现眼。”花玦听得出鹤寻夕对自己的挖苦之意,不由的板起脸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王爷,这里反正也没有外人。”鹤寻夕顿了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不是你们人间常说的一句话吗?”
“……常说的一句话?本王倒是没听过,怕又是你杜撰出来挖苦本王的吧?鹤寻夕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花玦干咳道。
“……寻夕确实是这么记得的,”鹤寻夕思忖良久,也没理顺,便放弃了忖度,道:“不过王爷,寻夕倒是很不支持你的这个计划。”
“又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将全身的重量放在右臂上的时间过长的缘故,花玦的身子已经在明显的抖动,体力也近乎极限,听着鹤寻夕这个不妥,那个不行,恼怒的吼出声来。
“王爷先别生气,听寻夕慢慢说。”鹤寻夕清了清嗓子,道:“要是王爷刺伤妖狐的眼睛,妖狐定要发疯似得反击,这样洞口的封印那是不稳,肯定是力量大增,到时候弄巧成拙,非但没有逃出洞穴,反而死的更慢更痛更惨淡。”
“……”
见花玦不再说话,鹤寻夕道:“王爷?”
花玦费力喘了口粗气,道:“又什么事!?”
“寻夕是想知道,我们到底下一步该怎么办?”鹤寻夕顿了顿,道。
“……鹤寻夕,本王也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顿了顿,花玦又是喘了口粗气,他道:“本王这样也不好受!”
“……果然跟着王爷,寻夕只能有等死的份了。”鹤寻夕想了想,道。
花玦虽是精疲力竭,但还是奋力回击道:“什么叫做跟着本王就只有等死的份了!?鹤寻夕,你若是想死的更快些的话!?本王现在就摔碎你的内丹!成全你的愿望!”
“王爷不要冲动!寻夕只是说这次,等下次,也许就不会死的太快了。”鹤寻夕连忙改口道。
“……这次?下次?”花玦脸色奇怪,道:“鹤寻夕,你最好给本王闭嘴!永远别再开口说话!”
鹤寻夕看了看花玦,又看了看地下,想了半天,刚要开口,花玦突然喘了口气,冷声道:“你胆敢再说一个字!本王就先弄碎了你的内丹,给你先送终。”
“……”鹤寻夕不再打算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仍被困在岩壁上,花玦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麻木,鹤寻夕则是面朝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鹿群的动静。
好半晌,花玦只觉身子突然一沉,下意识抬头看去,竟见手指上的岩石已经又往上退了几退,花玦心中一紧,不知这次又会在哪里停下。
现在自己已经用两个手指撑了好半晌,体力已经透支,如果再来一只手指撑的话,他已经没有信心,怕是难免要断了一根手指了。
这么想着,便觉得身子更沉,花玦正准备将内力聚到左手指尖,忍痛将右手手指舍去时,只觉得身子下沉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花玦连忙低头看去,一个眼花,还没看清什么,整个人便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只觉得背后一软一热。
花玦在地上躺了半天,才想着要起身,可刚动了动左手,就觉得全身发麻的厉害,而右边的膀子,此时竟完全没法活动,全身不是酸疼就是麻痛。
再看周围,巨大的骨狐早已带着洞中的青蓝火焰消失的无影无踪,花玦心中最后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开来。
花玦闭了闭眼,仰着身子往石壁顶上看去,只见束缚着鹤寻夕的岩石,慢慢的退去,最后变成丝状,鹤寻夕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花玦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恶劣的快意,连他也跌落的这么惨淡,他倒要看看鹤寻夕这个法力全无的狗妖倒是要怎么办!
只见鹤寻夕脱离了岩石的束缚,先是一惊,接着眼看就要直直的从岩壁顶上坠落下来,她却一个弯腰,双手撑着地面,后脚落下之时,又往前冲了两步作缓冲,最后,毫无悬念安全着陆。
看的花玦心里那阵恶劣的快意,顿时变为十分的可惜,鹤寻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要走向花玦,便看见花玦面色难看的看着自己。
鹤寻夕看着花玦,刚张了张嘴,便想起花玦不让自己说话的事情,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开始朝着花玦比手比脚,花玦见了她这幅奇怪的样子,不由皱眉,张口问道:“鹤寻夕,你这幅样子算是在做什么?”
“……”鹤寻夕皱了皱脸,看着花玦,又是一阵比手比脚。
“……有什么话,便说吧。”半晌,花玦才想起自己之前对鹤寻夕说的话,顿了顿,道。
“寻夕只是想问王爷,为何寻夕下来的时候王爷用如此的眼神看着寻夕?”鹤寻夕得到花玦的许可,将嘴里憋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
“……本王只是看你下来的姿势,终于知道你有些地方确实是不似凡人的。”花玦顿了许久,如是说。
鹤寻夕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王爷严重了,王爷这么说寻夕,真的是抬举寻夕了,不过是还做着狗的时候惯用的落地方法,若是不这么落地,寻夕不知要死上多少次呢。也就,见不到王爷了。”
“……”花玦顿了顿,十分想对着鹤寻夕的下半句说,如此甚好,然后再对着她的上半句说,自己并没有没夸她的意思!
走进花玦的鹤寻夕,突然脸色大变,指着花玦,颤颤悠悠,道:“王、王爷……”
花玦皱了皱眉,道:“如何?”
“王爷,您……”鹤寻夕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难看。
花玦看着她犹犹豫豫的脸色,眉头又紧了紧,感觉自己身上的麻涨感少了一些,他将左手往后一撑,打算起身,却觉得左手突然黏黏糊糊,有些地方是凉的很大一部分地方是暖的。又想到原本地下的鹿群,和他坠地时背后的软软的触感。花玦脸上一黑。
“……王爷,寻夕是想说,您掉在了鹿群的粪堆里了。”鹤寻夕弱弱开口。
“……”花玦胃里一阵翻涌的酸水,稳了许久,他才站起身来。
“王、王爷,你要不要紧啊?”鹤寻夕看着站起身来,脸色惨白的花玦,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无事,我们快些出去吧。”站起身来,粘稠的鹿屎黏在身上越发突兀,更让人清楚感觉到身上的异样之感,花玦只觉得那股酸水从胃里,顺着喉管涌上了喉头,在喉咙口里打着旋,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喷涌而出一般。
“哦哦,王爷、王爷先走。”鹤寻夕道。
“……”花玦皱着眉,白着脸,抬脚就往鹤寻夕那边跨去,鹤寻夕见了,连忙摆手,道:“王、王爷,别、别过来……”
花玦压下跳起的青筋,怒不可遏,道:“不过是一些……粪便罢了!鹤寻夕,你做畜生的时候,见的还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