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悦是真的醉了,醉到以为那眼前的朦胧是因为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却不知道,泪流满面的那一个居然是自己。
凤瑶华有些愣住,从来没有见到有男人在自己的眼前落泪,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身边的男人仿佛都非常的强悍而坚韧,玄溟的冷酷,司马成君的霸道,常弓的体贴,南宫悦的温柔,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放下自己的脆弱。
南宫悦的眼泪温热,就像是他向来温和的性格,那张俊秀的脸,此时已经被眼泪给淹没了,让凤瑶华从心底涌出一种冲动来。
凤瑶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抱住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来都不是被感情所累的人,却在这一刻,内心深处有一种叫做不忍的东西涌出来。
南宫悦的眼泪透过凤瑶华的脖子渗透进她的衣服里,冰凉却又灼热,那些冰冰凉凉的液体让凤瑶华的心突然间就柔软起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紧紧拥抱着,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两人的唇瓣重新贴合在一起,带着一种无边的寂寞,从对方那里吸取那一点点的暖意。
夜色愈发的深沉,窗外的月色也愈发的朦胧起来,南宫悦的眼泪混合在那微醺的酒味里,让人愈发的迷醉其中。
直到南宫悦的手将凤瑶华的衣领解开,那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凤瑶华猛然清醒过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南宫悦。
凤瑶华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南宫悦跌坐在地上,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如同一只迷路的小兽,那略微红肿的双唇显示了刚刚他们吻的有多么的激烈。
凤瑶华从榻上坐了起来,将自己被扯开的衣领重新扣上,看了一眼南宫悦,冷静的开口道:“我先回宫,你静一静!”
那凉意从地面一直渗透到了南宫悦的心里,为什么?凤瑶华为什么要拒绝自己?难道说在她的心中,特殊的就只有那个玄溟吗?那个一直让她恨着的男人,如果没有当初深刻的爱情,想必也不会如此痛恨吧?
南宫悦突然间就有些羡慕起玄溟来,即便是被凤瑶华恨着,他却一直在她的心中,而自己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哪怕是已经将她拥入怀中,却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南宫悦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原本以为凤瑶华至少会对自己有些不同,但是事到如今却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那个女人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存在,也从来都不曾为自己所停留。
凤瑶华的突然间离开让南宫止和司徒柔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凤瑶华怎么会面色不善的走了,看到她那明显红肿的双唇,该不是陛下将她给强了吧?
如此让人震惊的想法,南宫止只持续了片刻而已,怎么可能,自己认识南宫悦这么多年,他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强迫女人的人,何况还是这个貌似比皇兄还要强悍的凤瑶华,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该不是凤瑶华将南宫悦给强了吧?!
如此大胆而荒谬的想法从南宫止的脑海中闪过之后,南宫止匆匆朝着给他们安排的客房走去,司徒柔紧紧的跟在身后,他们不亏是夫妻,连心中所想都是一样的。
南宫止赶到的时候,南宫悦已经恢复了平静,静静的坐在桌前,对着那窗外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我心向明月,明月照他人。”低声呢喃的话语中带着无边的失落和无奈。
南宫止一眼就见到了南宫悦手背上的伤痕,还没有开口问,司徒柔就将南宫止拉开了,南宫止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结果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柔儿,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到吗?”司徒柔白了南宫止一眼,“你皇兄明显现在就什么人都不想见,而且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你暂时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恐怕是被女王陛下给拒绝了。”
“我看应该是凤瑶华被我皇兄拒绝了才是!”
司徒柔没好气的看了南宫止一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皇兄会那么失落吗?真是没有眼力。”
南宫止倒是也不辩解,并不是他没眼力,而是他心底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从小就崇拜的皇兄身上,皇兄对凤瑶华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兄此时的状况,只是见到这样的皇兄让他情何以堪?
“皇兄的手好像是受伤了……”南宫止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有种自己心中的偶像突然间崩塌掉的感觉,让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司徒柔轻轻握住了南宫止的手,低声道:“恐怕现在你皇兄受伤的不是手,而是心,但是那不是你我能够干涉的事情。”
南宫止低声呢喃道:“你说的对,或许我们应该给皇兄一些时间。”
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悦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向来温和的面容上看不出来一丝的笑意,声音略有些低沉的冲着南宫止开口道:“帮朕备马!”
南宫止一愣,隐约觉得自己的皇兄是哪里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却又说不出来。
司徒柔倒是先反应过来,南宫悦现在是用一个陛下的身份在和他们说话,他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命令,于是她急忙让人安排了马匹,想来南宫悦这是要回宫了。
南宫悦离开了,走之前冷淡的吩咐道:“明日下午,朕会派人来接走王妃和小王爷,皇弟你准备一下!”
南宫悦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南宫止从来没有见过南宫悦这种模样,心中隐隐担心,司徒柔给他递了一个眼色,低垂着眉眼道:“陛下放心,明日一早,妾身就带着清扬进宫,就不用劳烦陛下了。”
南宫悦稍稍点了头,策马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止突然间觉得南宫悦的身影有些落寞,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当初父王想要选自己当太子的时候,自己果断的放弃了,就算是得到了整个天下又如何,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的,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凤瑶华已经先回到了宫中,锁月殿里的宫人们见到凤瑶华回来,纷纷迎上前来,“女王陛下,你总算是回来了,今日几个宫中的娘娘都来了好几遍了。”
凤瑶华微微蹙眉,她此时心情有些莫名烦躁,一点都不想要听到这样的话,于是冷冷开口道:“你们确定她们是来找朕而不是南宫悦吗?”
宫人们一愣,并没有明白凤瑶华此话何意,但是他们却确定宫中的留下来的几个娘娘都不是好惹的,何况今日来的最勤的应该算是敏贵妃宫中的侍女了。
“女王陛下,因为敏妃派人来说,若是娘娘回来了就到她宫中去一趟,所以应该是特意来找陛下的。”
凤瑶华颔首,“朕知道了。”但是却丝毫没有要去的打算,几个宫人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自然知道凤瑶华的意思,看这样子应该是要对此事置之不理了。
凤瑶华传了膳食,悠闲自若的吃了起来,却听到门外传来通报声,“敏贵妃驾到!”
凤瑶华并不理睬,吃过饭都不让人消停的女人,她可没什么兴致来对付她,何况现在南宫悦并不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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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思敏很快就走了进来,唇边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月儿妹妹……”
凤瑶华的冷眸一扫,“谁准你进来的,滚!”
凌思敏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换上了一脸的委屈,“妹妹……”
“滚!”凤瑶华冷声喝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凌思敏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十分的尴尬,凌思敏身后一个牙尖嘴利的宫女为主子不平道:“娘娘来找你是你的福气,居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话音未落,凤瑶华手中的凤鞭已经抽了上去,那宫女的脸上一面红红的血痕,疼的那宫女尖叫一声,捂着脸跪倒在地。
凤瑶华冷声开口,“哪里来的狗?居然在这里乱吠!”
凌思敏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凤瑶华!”
凤瑶华眼神凌厉的看着凌思敏,“敏贵妃,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以下犯上,这朝云国是我天凤国的附属国,你们见到朕自然是要行跪拜大礼,现如今你不但不跪拜,还直呼朕的大名,看来,这朝云国的内务是要好好整顿下才是!”
凌思敏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吐到那凤瑶华的脸上,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今日来,并不是找凤瑶华的麻烦的,而是示弱的。
这些天来,凌思敏倒是看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要让南宫悦改变主意,首先就是要看凤瑶华的意思,若是凤瑶华能够接受她的话,那么南宫悦自然会爱屋及乌,或许会看在他们夫妻多年的份上而对自己稍稍的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