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洗浆好的衣衫,凤瑶华不自若否的笑了,空气有微微木芙蓉的味道。
凤瑶华指间拈起衣衫,闻了又闻,木芙蓉的味道愈加浓烈。
这个白薇,也算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可惜啊,再聪明再有脑子的人,一遇上爱情就像瞎了眼一样,耳聋心盲。
快要深秋的天气,秋高气爽,连路上的叶子都带了新鲜气息。
“哟!这不是瑶华姐姐嘛!”一道清脆的打招呼的声音,一个淡黄的人影从路边林里步出来,脸上笑意盈盈,眼里却无半丝笑意。
“原来是疏影妹妹。”凤瑶华淡然回应。
凤疏影打量着凤瑶华,见她一身淡然衣衫,不施粉黛也眉眼动人,心里又是十分嫉妒,这个凤瑶华,自从治好了凤家老祖母的陈年垢病,就处处高人一等,压得她们这些其它子女们抬不起头来。
“瑶华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凤疏影假意亲热,如今时移世易,她心里再怎么讨厌凤瑶华,脸上还要和和气气的。
凤瑶华看在眼中,心里当然有数,也不揭穿,便道:“我去祖母那里,疏影妹妹要一起么?”
“好呀,也好久没有见到老祖母她老人家了,瑶华姐姐既然前去,那便一起吧。”凤疏影掩饰不住的暗喜。
一路上两人无话,凤瑶华本是个不喜多言的人,凤疏影本就心里不待见她,表面的客套话马上就说尽了,现出无比的尴尬来。
凤疏影今日是有备而来,只要瑶华见了老祖母,到时候……
想到昨日哥哥的话,凤疏影便暗自得意,又打量了一下凤瑶华。
淡色衣衫上绣着暗纹刺绣,是昨日那件不错的。
采薇院里,白薇进内院收拾,看见昨日放在床头的那件淡色长衫已经被凤瑶华穿走,彻底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替凤远轩做一些事情了,白薇按耐心中的剧跳,快手快脚收拾好屋子,开门时,险些和一个人撞上。
“哎呀你这个丫头!”白姨娘大叫,白薇本就作贼心虚,这一吓,脸色都惨白了几分。
白姨娘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一大早的就来房间收拾,这勤快劲儿哟!不要这么毛手毛脚就好了!”
“白……白姨娘,我知道了。”白薇白着个脸,嗫嗫嚅嚅。
白姨娘瞄她一眼,心里明白了三分,哼了一声,打发她出去了。
淡淡的林中小路,两人淡漠而行。
凤疏影终是耐不住这沉默,十分难捱,凤瑶华却波澜不惊,凤疏影今儿个出现得可真叫巧合啊。
路径石桥处,正是鲤鱼池,一尾尾鲜亮明艳的锦鲤游得正欢。
凤疏影和凤瑶华并肩而行,凤瑶华目光闪动,正要想个办法转变一下局面。
这凤疏影今日想做什么,她心中有数,便打算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凤远轩那厮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
正要动手,突然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了过来,事出有异,凤瑶华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追着一个奴才,朝这里奔跑而来。
“喂!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往哪里逃,老子今天一定打死你!”突然一阵喧嚷声传来,有疾奔的步子朝这边踩踏而来。
有个人影横冲直撞,朝这边急火流星的奔来,朝凤瑶华直直撞了过来。
咦,这倒是个绝妙的意外啊,这简直是省了她不少事呢。
凤瑶华心中慨叹,凤眸略敛,当下假意脚下一滑,手不由自主地朝凤疏影推了过去,身子顺势滑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另边凤疏影哪里想到凤瑶华居然推她,本就石桥发滑,直接被冲过来的奴才撞上了。
“哎哟!”
“噗通!”
一声惊叫伴着突然间落水的声音,把追来的人吓着了。
凤瑶华急忙惊叫:“天啊!快救人!”
来人是另一房姨娘院里的家丁,这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会水。
凤疏影落水的一刻,惊得两眼发直,等到扑通一声掉入水里时,只觉得寒意没顶,这虽是初秋,可是池水如此之寒,才落水,就冻得她不行,在水里扑腾着,水溅得满头满脸,她一边失声惊叫救命,一边浮沉。
“发什么愣啊!快救疏影妹妹啊!”凤瑶华假意焦急,赶快命人,却也知道这鲤池并不深,决计淹不死凤疏影,何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瑶……瑶华小姐!这这,这我们……”家丁们甚是为难,他们全是男丁,无一女人。
你望我,我望你,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凤疏影在水里扑腾,也不好下去。
这凤疏影不管是嫡小姐还是庶出小姐,终归是凤府的千金小姐,这哪是他们家丁们可以随意伸手去触碰的啊!
平时都要躲着的,何况这轻薄衣衫被水一浸,这满身曲线玲珑的,湿嗒嗒地沾在身上,这谁要是下去了,碰了凤疏影一下,回头估计不可能当作救命恩人,还要被打断手的吧!
这几个家丁也认出了凤疏影,一想到那个心肠狠辣,又极得老爷宠的柳姨娘,谁也不肯做这个出头鸟。
凤瑶华见他们竟是这样推讳,稍一思虑就知道了其中之秘,也不戳穿,假意道:“你们怎么不吭声!快下去救人啊!这池水虽然不深,也淹不死人,可是这天还是冷的,你们不下去救人,那只好我下去了!”
说着,就要亲自跳下去救凤疏影。
凤疏影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脚底就踩到了池底淤泥。
听凤瑶华在训斥家丁,而家丁竟无一人肯跳下来将她救起,顿时气得两眼翻白,她想法一根筋,还没想到关键。
可倘若是想到家丁们是怕死,才不救她,估计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疏影妹妹!你别怕!我来救你!”凤瑶华拿了个竹杆子,遥遥递向凤疏影,凤疏影也实在是冻得怕了,急忙抓住。
家丁们也缓过神来,急忙齐心协力,拿稳竹竿子,让凤疏影顺着杆子,朝这边慢慢移过来。
池塘里淤泥甚厚,凤疏影狼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