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马车停稳后,水凝烟和沈月心一下来,就看到大门口的福伯、青柠、何首、白芷等一大堆人,向她们母女迎上来。
水凝烟以为自己出去的这阵子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询问道:“怎么?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福伯急忙回答道:“大小姐,出大事了?”
此话一出,沈月心和水凝烟皆是脸色一变。
“走吧,回去慢慢说。”
将军府的大门口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众人随着水凝烟母女进了府里。
沈月心边走边问:“福伯,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福伯略一沉思,便道:“回夫人,就在刚刚尚书府的人用车运来了整整好几箱银子,算起来有一万两了。无论老奴怎么问,他们也不说是怎么一回事,只说等夫人和小姐回来自然明了。”
说到这里,福伯微微一顿,继续道,“老奴越想越不对劲,生怕是尚书府的奸计,到时万一是为了陷害夫人和小姐,那就糟糕了。所以老奴写了一张签收条,让尚书府的人签了字,就算万一他们耍什么阴谋,咱们也不至于什么证据都没有。”
沈月心和水凝烟一听,顿时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没想到慕容宇刚才在宫里还气得吐血晕倒,这会儿已经差人送来了银子,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做大事的人,能够官拜二品兵部尚书,的确是个不易对付的狠角色。
“福伯,你做得很对,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沈月心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福伯闻言,挠了挠头,顿时不好意思道:“夫人过奖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沈月心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含笑道:“不过你们这次都白担心了,这是尚书府给你们大小姐的精神赔偿费。”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无比激动道:“夫人、大小姐,这么说尚书府的阴谋失败了,而且还损失了一万两银子?”
沈月心点头道:“而且慕容宇被气得吐血晕倒了。”
“啊……哈哈……慕容宇真是自作自受!”
众人一听,先是惊得合不上嘴,随即喜不自胜,拍手叫好。
“夫人,您真了不起,不愧是巾帼英雄,连兵部尚书这样难缠的角色也被夫人搞定了,夫人实在太厉害了啊!”
沈月心闻言,扑哧笑道:“你们可别这么夸我,这一切都是你们家大小姐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之声更大,慕容宇可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手,他们家大小姐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竟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魄力,实在是太霸气了。
“不止这些,你们家大小姐这次还让宠冠六宫的鹂妃也栽了跟头。”沈月心说话间,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这个女儿让她引以为傲。
“哇,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大小姐实在也太强悍了吧!”
“原来他们尚书府一败涂地,难怪不愿多说那十万两银子的事。”
“大小姐简直是我们崇拜的偶像,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夫人,您快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说说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力挫慕容宇和鹂妃的啊?”
“好了,你们想知道具体情形就去让你们小姐说吧,本将军还有一些要事处理。”沈月心淡淡含笑道。
此话一出,眼见众人皆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水凝烟顿时轻咳两声,说道:“小姐我要去沐浴更衣啦。”说完,她脚底抹油,飞快逃跑。
大小姐如此厉害,将今日这些事以后说给外人听,即便作为下人也是极有脸面的事情,府里的一干下人自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那些想听八卦的下人全都追向他们的大小姐。
沈月心眉眼弯弯地望着眼前极尽欢脱的一幕,随后向身边的福伯问道:“福伯,尚书府送来的十万两银子呢。”
福伯恭敬道:“回夫人,已经送去您的院子了。”
“派人将那些银子换成银票送去给大小姐。”
“是,老奴这去差人去办。”
将军府,明月阁。
水凝烟将所有丫环都关在了门外,她则坐在蒸气缭绕的浴桶里。四周轻烟袅袅,热气蒸腾,茉莉花的香气弥漫整个内室,再加上飘飞的白色透明纱幔,让整个空间变得飘渺有点不真实,而这一切,都来源于内室正中央的那只大浴桶。
丝丝白雾不断从浴桶中蒸腾升起,雪白色的茉莉花在水面起起伏伏,将浴桶中的人儿衬得更加冰肌玉肤。
长长的墨发有一半披撒在水面上,宛如最华美的锦缎铺撒开来,隐隐闪烁着熠熠的光泽。
或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水凝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一双玉臂伸出桶外,在浴桶边缘交迭,侧脸靠在上面,此刻正睡得十分香甜。如玫瑰花瓣一样的唇微微张开,瑶鼻娇俏,如蝶羽一般的的睫毛上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光洁的背,有一半因为身子前倾的姿势而裸露在空气中,配上墨色的长发,更显得肌肤白皙无暇,宛如莹润的羊脂玉。
戴着面具的司徒少恭,当从屏风转过看到浴桶中睡得正甜的水凝烟时,乌黑的眸子陡然瞳孔一缩,整个人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词语,美人如玉。或许用美人如玉来形容眼前的画面,再合适不过了。
如玉般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看看是不是如眼见的一般白皙滑嫩。
一念闪过,司徒少恭被自己心底浮上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他不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紊乱的心跳渐趋平静下来。不得不说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一瞬间土崩瓦解。
转身,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顾一切的逃开。但那双抬起的腿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司徒少恭退回内室门口的屏风前,背后就是正坐在浴桶中安然沉睡的水凝烟。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如果他现在就走了,这个女人还不知睡到何时醒,那桶里的热水应该很快就会冷却,如果任其睡在里面,那么到时一定会惹上风寒的。但,如果不走,他对在这个女人面前已经弱爆了的定力完全没有信心。
司徒少恭拧紧了眉,最终还是将这个女人唤醒比较好。
“咳咳……”
轻咳的声音在内室响起后,水凝烟原本合上的眸子猛然睁开。她竟然听到了男人的咳嗽声,这是什么情况?她的房间里竟然闯进了男人?
来不及多想,水凝烟伸手从衣架上扯过长袍披在身上,旋即才从浴桶中出来,随即冷冷地声音逸出口,“出来!”
随后,只见司徒少恭略为尴尬地从屏风那边转过来。水凝烟见来人是他,眸光凝聚厉色,“司徒少恭,你倒健忘的紧,上次我已经说过,今后不准再来找我!”
司徒少恭抬眼眼帘,只见沐浴后的她,三千青丝湿漉漉地披散开来,发梢不断滴落着小水珠。脸颊因为被热气熏得太久的缘故,此刻泛起迷人的淡粉色,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眸子水汪汪的,宛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或许太过匆忙的缘故,她身上的白色丝袍穿得并不齐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惹人遐想。袍尾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整个人,清丽绝俗,冰清玉洁,有如画中天仙,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司徒少恭有瞬间的失神,旋即连忙收回视线。
“女人说话一向心口不一,本太子又怎么确定你是不是说的反话。”话落,司徒少恭一个优雅闪身,旋即坐到了圆桌前品茶独饮,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水凝烟听言,嘴角狠狠一抽。人无耻则天下无敌。司徒少恭这般厚着脸皮她也无可奈何。自己打又不是对手,下毒又骗不过这个比猴还精的男人。若是大声喊人的话,到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刚刚沐浴,只怕情况更糟。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将司徒少恭当成空气。
水凝烟在掐丝铜熏炉跟前熏头发,她在里面特意加了自己调制的兰香,用来熏干头发便会留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经久不散。
司徒少恭无意转头,目光凝视了水凝烟一眼,却在想要收回时蓦地定格在了她身上的某一处,凤目骤然睁大,的黑色波纹刹那凝聚,怒气狂澜。
随即司徒少恭霍地起身,向水凝烟快步而去。水凝烟眼见对方脸色不善,不知自己究竟哪里招惹到这个阴影不定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莫名的恐慌。
她停止熏发,直起身子,双眸充满戒备,冷冷质问:“司徒少恭,你要做什么?”
司徒少恭薄唇紧抿,却是不言,只顾自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