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徒少恭的眸子阴沉起来,暗一和暗七连忙请罪,道:“属下失职,还请主子降罪!”
司徒少恭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主子。”暗一和暗七顿时心头一松。
“你们两个现在快点儿去打听她在何处落脚,查清楚后将她一定要请来太子府,本太子一定要好好一尽地主之谊。”
“是,属下这就去。”暗一和暗七紧接着快速离开。
房间里恢复静寂后,司徒少恭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他重新拿起折子,可是不是为何望着上面斗大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张清丽出尘的面容,还有那个女人或喜或嗔的表情,不知不觉中他的那颗心早已飞去了那个女人那儿。
片刻之后,司徒少恭只闻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当下一对剑眉深拧起来。他重重地扔下手中的朱笔,怒声道:“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落,房门突然大门,暗七从外面狼狈进来,不及行礼便道:“主子,不好了,水小姐失踪了。”
“什么?”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司徒少恭霍地从位子上起身,俊脸阴沉不定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徒少恭话音未落,下一瞬三道俊逸的身影陡然闯进书房。
陡然被人闯进书房,而且是三个大男人,司徒少恭的脸色顿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主子,属下失职了。”
暗一随后赶到,脸色有些不安。司徒少恭给暗一和暗七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退到一边。
“司徒少恭,快点儿将人给本太子交出来!”皇甫钰一进来就气急败坏地吼道。
司徒少恭一双冷眸依次扫视过皇甫钰和段扶苏,最后视线落在叶青衣的身上,有片刻的沉思,随后神色如常。
“皇甫钰,你找人找到本太子这儿来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司徒少恭的口气十分不好,本来这三人硬闯他的太子府就已经让他窝火,如今皇甫钰对他说话的口气又如此无礼。此刻他浑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整个房间因他而温度骤然下降。
“司徒太子,情急之下闯府还望见谅,实在是事情紧急。”段扶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司徒少恭原本阴沉的面容这才有所缓和,声音亦有所升温,“扶苏太子,有事请说。”
段扶苏略一停顿,启唇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三人与水小姐刚进入城门,守卫说是奉你之命接人,于是我们与水小姐都上了轿。途中我们才发现情况不对,水小姐已经被带走了,那些轿夫也服毒自尽,所以我们来此叨扰,就是确认一下,水小姐是否真的安然在贵府。”
此话一出,司徒少恭的眉心出现一道深深的褶皱,眼里的神色冰冷的骇人,隐隐地还流露出一丝担忧。
三人将司徒少恭的神色看在眼里,顿时相信带走水凝烟的那帮人绝对不是司徒少恭。原本三人就猜想不是司徒少恭所为,如此问询不过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
“暗一,暗七,立刻去城门查探今日进城的情况,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胆带走本太子的人!”司徒少恭忍住怒气,咬牙切齿吩咐道。
“是,主子。”
暗一、暗七领命后快速退去,直到出了书房,两人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们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主子如此动怒了。那模样简直比吃人的野兽还要可怕万分。
两人不由暗自腹诽: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敢冒着主子的名义将水小姐带走。到时被主子查出来,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书房里,冰冷的气氛还在持续。许久,皇甫钰实在受不了眼下压抑的氛围,略带试探道:“司徒少恭,凝烟真的不是你藏起来的?”
司徒少恭脸上闪过一抹怒意,眼里暗含警告,冷笑道:“本太子一向光明正大,从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再者,水凝烟本就是本太子认定的太子妃,何必要将她藏起来?”
段扶苏和皇甫钰一听,心中极为不满,明明水凝烟才是他们心中认定的太子妃。不过一想到眼下水凝烟下落不明,当下两人没有心思和司徒少恭争辩了。并且这里是冥月国的地盘,要想能尽快找到水凝烟,还不得倚仗司徒少恭。于是两人只好强忍心中的不满。
此刻,司徒少恭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暗藏着风暴,锦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脑海里努力思考着究竟是什么人有胆量带走他的人。虽然明知道那个女人头脑灵活、身手不弱,又擅使毒,但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无恙,司徒少恭的一颗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段扶苏、皇甫钰、叶青衣在书房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旋即有下人进来给三人上了茶水。茶叶是冥月国的特有的百里香,馨香扑鼻,入口甘爽,可是因为惦念着水凝烟的安危,所以三人喝起来就有些食不甘味。
司徒少恭眸光转动,看到坐在那儿的三人,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和幽怨,心里忍不住腹诽:那个女人也是,自古男女有别,这一次出门竟然一下子就带了三个男人。一时间司徒少恭醋味大发,越看越觉得坐在那儿的三人碍眼。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司徒少恭踱步走到叶青衣跟前,忍不住问道。
司徒少恭的视线落在叶青衣的身上,灿若星子的桃花眼定定地望着叶青衣,似要将对方看穿一样。与此同时,他眼里闪过一抹讶异。眼前之人虽然模样陌生,但是身上却流淌出一种叫他熟悉的感觉。
“在下叶青衣,乃是叶无情的孙儿。”在司徒少恭的注视下,叶青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哦。”司徒少恭淡淡应了一声,旋即移开视线。
叶无情临终前嘱咐水凝烟照顾他的孙儿,司徒少恭对这件事也略知一二。不过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叶无情总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具体是什么一时间他又说不清楚。
水凝烟如今下落不明,他也没有心思放到这个问题上,并未多加深究。而是转眸一一扫视过段扶苏、皇甫钰还有叶青衣,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请问三位,你们与凝烟一起上路,究竟是怎么护她周全的?那么大的一个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就能被带走?”
此话一出,段扶苏、皇甫钰、叶青衣脸色皆是难堪。皇甫钰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司徒太子,没有照顾好凝烟,的确是我等的疏忽,不过嘛,凝烟丢失一事,难道你就不需要付一点儿责任吗?”
“呵,凝烟前来冥月国并没有事先通知本太子,我有什么责任?”司徒少恭说话的口吻带了一丝赌气。
那个女人真够意思,带了三人上路,却连来冥月国的消息都不传给他,枉他还一直惦念着她,时不时派暗一打听她的消息,实在太没有良心了。
皇甫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道:“司徒太子,人可是在你的冥月国丢的,而且对方还打着你的名号将人带走的,难道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吗?若是你的地盘太平的话,焉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司徒太子,你说是吗?”
原本司徒少恭是要说数三人的不是,结果却没有想到被人家倒打一耙,一时间眸中的神色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洋,充满风暴。紧握成拳的大手叭叭作响。
眼见书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段扶苏站起来做和事佬,开口道:“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争了,眼下最主要的是尽快找到水小姐。”
当下司徒少恭和皇甫钰冷哼一声,各自将脸转到一旁。书房里短暂的沉默之后,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
“主子,属下刚才去城门处查了一下。白天值班的守卫已经尽数遭到了灭口。”暗一一进门,顾不得行礼,直接回禀道。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司徒少恭等人的脸色都阴沉到极点。看得出幕后黑手是早有安排,掐断了所有的蛛丝马迹,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找到水凝烟。可是那些人带走水凝烟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只觉得这件事千头万绪,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书房里接下来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暗一站在那里,只觉得书房内压抑的气氛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忍不住唏嘘:此刻这里的四人气场实在强大的骇人,他默默祈祷希望能快点儿结束这难熬的压抑。
似乎听到了暗一的呼声,司徒少恭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提起毫笔,旋即纸上挥舞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盏茶的工夫,司徒少恭扔下手中的笔,拾起宣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旋即交到暗一的手中,声音冰凝如铁,“传本太子旨意,照着这副画像,挨家挨户搜,若有人敢违抗旨意,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