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军司令部。
苏天御吃着只有参谋部才有权享用的肉包子,静静听着赵巍虎给他介绍老墨官军的内部情况。
从大方向上来讲,老墨官军的第一领袖,目前身体状况非常糟糕,随时都可能双腿一蹬,离开人世。
他要一死,老墨官军内部势必会发生动荡,因为这支官军的形成,本就是由各地区军阀会盟而组成的,很多军阀在自己的部队内,都是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并且都在勾心斗角,暗中抢夺利益。
老司令如果能再活十年,那官军肯定安然无忧,但他现在要是蹬腿离世,官军内部就很难在产生一位,能玩得转这个盘子的领袖,情况很像当年的光头一谠。
作为领袖他不一定是合格的,但他一定是能码平各方势力的最优人选。
如果是在和平年代,那老墨官军内部的权利交接过程中,或许会有震荡,但绝对不至于崩盘。因为上一任在身体状况不如意之后,肯定就开始暗中物色接班人选了,只要老皇上不是突然暴毙,权力过渡个几年,绝大多数都能平稳落地。
但现在老墨的情况跟和平年代不太一样,反叛军还有一战之力,而一区为了干扰这里的一统,也在暗中频繁使绊子,甚至花重金调配物资,支援各地区军阀独立。
在这个背景下,一旦老司令离世,官军内部的斗争烈度,是谁都不好做出预判的。
分裂,内战,群雄逐鹿,这都是极大可能会发生的。
综合以上原因,尺军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以前有老司令护着赵巍虎,那是没有人敢动他的,而亲近华区的远交政策,也是领袖坚持多年的,所以尺军这只华人武装,之前在人珉军中还是地位蛮高的。
不过老司令现在病危,官军内部暗中拿了一区经费和好处的军阀,肯定是要做事的。他们暗中已经对尺军跃跃欲试了,之前的唐纳德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康鼎煌还在暗中联络反叛军,他明显是准备等一个时机,一口吃掉尺军,彻底掐灭老墨地区的华人兵团火种。
……
餐桌旁,苏天御听完赵巍虎的叙述,眉头紧锁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找老黎谈,最晚两天内给你拿出确切方案。这一次不防守了,咱们主动进攻!”
“必须得进攻了,不然我肯定站不住了。”赵巍虎叹息一声说道:“老司令要是一咽气儿,都不用官军内的军阀动手,他们只要让开个口子,不给我支援,那反叛军一个集体冲锋,尺军就没了。”
“哥,这事不能急,我们要主动打,必须得把多方势力整合好。”苏天御轻声说道:“争取一下走出困境。”
“你去筹备,我暗中联系老司令,让他给我支持。”赵巍虎停顿一下说道:“多了是吹牛,但调动两三个旅帮我撑撑场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明白!”苏天御重重地点头。
赵巍虎吃完馒头,用手擦了擦嘴,长叹一声说道:“老弟,你要劝一劝老黎。”
“劝什么?”苏天御问。
“以我的看法,老墨地区很可能回到军阀割据的阶段,龙城的情况也会一天比一天复杂。华区的影子,老三角的影子,一区的影子……都会在这里出现。”赵巍虎目光凝重:“再牛的政治手腕,在绝对的军事实力面前,都一分钱不值!”
苏天御沉默。
“要成大事,手里没兵是不行的。”赵巍虎轻拍着苏天御的手掌:“趁着老黎目前有一区二谠派的支持,先把自己的身板搞硬了才是王道,其余的都没什么用。”
“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会跟他提的。”苏天御很认真地回了一句。
赵巍虎扶着双腿起身,双眼凝望着四周说道:“老子要能挺过这一关,尺军才算真正有崛起的希望了。”
“一定会的!”苏天御起身劝说了一句。
……
两天后。
苏天御返回了龙城,在市政大楼内见到了老黎。
办公室里,黎明笙吃着补肾的药丸,脸色很憔悴地问道:“说吧,什么想法?”
“进攻!”苏天御在这几天中,已经想好了方案:“边境线动那批军火,锡纳罗那边反打,趁着官军总司令还没咽气儿,直接在区外解决康鼎煌问题。如果成了,短时间内不需要在防御了;如果不成,也可以拖延时间,给尺军赢得喘息机会。”
“军火那个事,我想了一下。”黎明笙嚼着药丸:“我们自己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本身不是很缺火器。可你强行动了它,一区上层百分百是要炸毛的。一旦查到我们头上,后果也是我们很难承担的,性价比有点太低了。”
“我们动这批货,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抢军备啊!这只是次要目标。”苏天御回。
“主要目标是什么呢?”黎明笙问。
“祸水东引!”苏天御笑着回。
黎明笙眨了眨眼睛:“怎么个引法?”
“谭恒强佣兵五万,坐守龙城,现如今外面的行事如此复杂,一区上层就一定会百分百相信他吗?”苏天御反问:“青衣局的核心成员组成,也全都是华人,康鼎煌能力再强,上层也不见得对他有绝对信任吧?!这事,我们只要不漏,就能让龙城的内部形势,变得诡异起来。”
黎明笙眼神一亮:“你继续说!”
“锡纳罗那边,赵司令攒局,解决了康鼎煌的问题,尺军就能得到喘息时间。”苏天御继续说道:“我的设想是,咱们未来就只有尺军这一个铁盟。龙城三分天下,相互牵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绝对的发展时间。”
“谭恒强,我们,这是两家,”黎明笙饶有意味地看着苏天御,跷着二郎腿考问:“剩下的一家是谁呢?”
“您说呢?呵呵!”苏天御咧嘴一笑。
黎明笙伸手指着苏天御:“你现在有点羽扇纶巾的意思了!可以,这事就交给你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