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不服气是吗?你知道你这个贱丫头撞到谁了吗?还不快点跪下认错!”
流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年岁还没有自己大的小丫头,颐指气使的指着她,心中突然没了以前一定会出现的反应,那就是害怕。换做之前的她恐怕在撞到人的一刹那就立刻跪下认错了。不得不说,在林星影身边待久了,她的胆子也变得大起来。
“流锦见过秀夫人。”落落大方的下拜,不认错,只是见礼。因为她已经挨过一巴掌了。
“你说你叫什么?”
“贱婢流锦。”虽然在名字前面仍然加上了贱婢二字,可是此时此刻流锦的心里可是充满着骄傲的。她不认为可以在主上面前随意放肆的姑娘会比面前这位秀夫人地位低。而她身为姑娘的房中人,在外面不能给她丢了颜面。
“流锦……”秀儿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不得不说心中充满着嫉妒,嫉妒着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丫头居然有这么好的名字。“你爹娘给你取的?”
“秀夫人说笑了,流锦自小便是孤儿,对爹娘都没有印象的,怎么可能是爹娘取的,这名字是姑娘为流锦取的。”
看到自从地位不一样,就处处要显得高她们一等的秀夫人,竟然主动问及她的名字,流锦知道一定是这个名字让她羡慕了,因为直到现在,她仍然是秀儿。
“姑娘?”秀儿问起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到是谁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问的时候一直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陷到了肉里。
“是的,贱婢被主人派去了姑娘处伺候。”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是主上让贱婢拿去给姑娘挑作衣裳的料子。”
秀儿注意到了流锦手上抱着的锦锻,她认出了这些都是最新送进来的。那颜色和绣工都比之前的又要好上许多,看得她心里好生嫉妒。昨日便从丫头那里知道有新的料子送过来,她原本以为是要给她添新衣裳的,所以昨夜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主上开口。可是到了最后,主上也没有提起此事。
现在她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主上怎么吩咐的?”
流锦没有想要卖弄的意思,可是秀夫人主动问起,她不好不照实说,身在这别院之中,言辞上不注意,行动上不谨慎,都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低下头,尽量不惹怒秀儿。天知道她会不会因妒生恨,拿自己出气。
“主上吩咐贱婢让下面尽快做出衣裳来。”含糊其词,希望秀夫人不要细问了。因为流锦已经注意到秀儿因为嫉妒而变了色的脸。
“哦,既然是主上吩咐,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是!”流锦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听到秀夫人终于肯放她离开,她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
“夫人,为什么放她走啊?她撞到夫人都没有认错,也没有受罚!”
“闭嘴!”
“夫人……”
啪的一声响,这一次是刚才打人的人被打了。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以后不要这么嚣张。”
“夫人,奴儿也是为了夫人啊,如果连个小丫头都骑到夫人头上,那夫人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不是是个人就能给夫人脸色看了?”小丫头被打了,也终于害怕了,一下子跪倒在地。可是就算是如此,仍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给脸色看?呵呵!在这里不看脸色,只会死得很惨。奴儿啊,你真不该进来啊!你以为跟在我身边就可以这么的嚣张吗?这里人人称我声秀夫人,不过是因为主上。而我从秀夫人变死人,也不过是主上的一念之间。”
看了一眼近在前方的院门,竹海兰影。曾经她以为这不过是个关人的地方,可是看到主上前些日子开始命人收拾整理,又亲自写了名字,命人挂上。秀儿现在恨不得被关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再没有了逛花园的心情。
“我累了,回去吧!”
她现在唯一可以用来骗自己的只剩下每一夜的被折磨。可是只有她心里明白,这也是最伤她的一点,因为每一次主上到了最尽兴的时刻,嘴里喊出的永远只有两个字朝云。
秀儿回去就睡下了,小丫头奴儿也就不用在身边伺候了。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她算是秀儿的远房表妹,秀儿对她多有照顾,不需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就随她四处玩去。
奴儿因为秀儿回去就睡了,再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她,也明白秀儿是因为伤心难过才没了逛花园的兴致。至于为什么伤心难过,她自认可以猜出来。于是脑子一热的她,就趁着秀儿睡觉的功夫,跑去了前院。
所谓前院后院之分,在这里可是泾渭分明的。前院的人若无主上的命令是绝不可以踏入后院一步的,而后院的人倒是可以随意到前院来。上一次主上告诉秀儿,她可以随意去前院,就是这个意思。前院多为杂役奴仆,而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明白告诉秀儿,他不在意她去前院找另外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秀儿受伤了,同时也明白自己在主上心中不过是泄。欲的工具。
此时的奴儿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现在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找找流锦的麻烦。想到她刚才抱着锦锻,曾说过主上吩咐她尽快作出衣裳来,必定是在裁缝张大娘处。于是从后院进到前院,就直直朝着张大娘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张大娘的大嗓门。
“快一点,主上有新吩咐了,都手脚麻利点。惹怒了主上,你们也知道后果!”
“流锦姑娘你不用着急,坐下喝杯茶,歇一会儿,我已经安排这些小丫头们尽量赶制了。”
前后两句话语气却是大不相同,前面一句那是“霸气十足”,可后面这一句就听出来赔着小心了。
奴儿一撇嘴,张大娘这种做法,让她心里好不甘心,上一次她来这里让她赶制衣裳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心里感觉受到差别对待的她,气冲冲地就跑了进去。
正巧看到流锦坐在那里正端起茶来要喝,她伸出手就打向了流锦端茶的手,一碗热茶就被打落在地,茶碗碎了,滚烫的茶水就洒在了流锦身穿的裙子上面。
“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凭你一个贱婢,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