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情前脚才离开,吕欢欢就心急火燎地跑进来,一眼就看到呆坐在地上的林星影。
“姑娘,快起来!虽已进暑,可地上还是凉的,坐久了可是会落下病根的。”好说歹说,愣是把林星影从地上拉起来。
搀扶着将林星影扶到床上。
“姑娘,别怪我多嘴。您就多顺着尊下一点,尊下想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如今姑娘进了宫,也侍寝过了,却偏偏迟迟没有得到封诰。欢欢心里替姑娘着急啊!”
“夜深了,你也累了,去睡吧。”
吕欢欢好劝歹劝,终于让林星影开了口,有了回应。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沙哑。
“姑娘,欢欢不相信什么你与宫外之人勾结。今夜欢欢看得很清楚,虽说你没有在反抗,可是看到我的时候不是惊慌被发现了,而是大叫着让我离开。姑娘是要救我,我知道。所以欢欢相信不论姑娘做了什么都是情非得已的。”
林星影看着眼前信誓旦旦说相信她怕吕欢欢,不禁心中一阵酸楚,终于一下子换住吕欢欢大声痛哭起来。
“姑娘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欢欢虽然身份低微,人微言轻,但是欢欢会拼尽一切守护姑娘的。为防姑娘再有事情,尊下……嗯,欢欢就睡在这外面的榻上,陪着姑娘。”
吕欢欢只是顺口,差一点就说出尊下再度传诏侍寝这一句,怕林星影伤心难过,愣是把话咽了回去。抱住林星影,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娘亲做过的那样,安慰着她。想着小时候娘亲总在说朝云郡主如何,现如今娘亲一定不会相信,她的女儿竟然成了朝云郡主的贴身宫女。
可是也正是因为靠近了她,才发觉原来她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好相处,相反的,很是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不仅并不强势,相反的,却是脆弱的很。吕欢欢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位外表强势实则内心柔弱的郡主。
林星影被禁足了,其实也算不得是禁足。她仍可以在御花园中走动,只是身边却多了许多护卫,美其名为保护她,不过在林星影看来,不过是君无情派来监视她的。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人紧紧跟着,她宁可待在屋子里面哪也不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可谓是说的太对了。虽然君无情下了封口令,可是林星影宫中夜里有男人出没的消息还是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林星影的特殊身份,以及她虽然有过侍寝却又未得封诰这种尴尬境地,这林林总总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就让各种版本的谣言在后宫之中不尽而走。
林星影这里虽然算是戒备森严,可是总有来送饮食用度的宫女太监的。光是看他们的态度,也便知道后宫内对林星影的态度了。
虽然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可是那眼角眉梢带出来的鄙夷与不屑却是藏不住的。
“姑娘这几日有些咳嗽,叮嘱你们弄的百合枇杷粥呢?”
“肖美人最近身体不舒服,太医院下了方子要用枇杷,就紧着肖美人先用了。你家姑娘再等等吧!”
“你!我大前日就和你们说了的,结果你们一日推过一日,今日却又说这个,这不是存心的吗?”
“这就不是我这样的奴才可以管的了。肖美人最近正蒙圣宠,自然所有用度都要先紧着肖美人用,相信你不会不明白这宫中的规矩吧!”那宫女抢白了吕欢欢两句,眼睛不禁瞟向那边半倚半靠窗边发呆的林星影。
长得美又有什么用,不知道讨尊下的欢心,还整出那样的事情来。活该被关在这里。嘻嘻,把她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回去告诉小姐妹们知道。
似乎看那边林星影听了自己说的也没有什么反应,宫女觉得没意思,禁不住恶毒的又想要再加上几句。
“进到这宫中就要守这宫中的规矩,要懂得因势趋利……”
“好个嘴刁的贱婢,不好好做你份内的事,胆敢在这里乱嚼舌根!饭菜送来了,就快滚!”
就在吕欢欢正要发作赶人的时候,忽然从外面走近一个人,那个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宫女在那里大放厥词,立刻开口喝止。
看到来人是谁时,别说那个刚刚还很得意的宫女,立刻吓得脸发白。就是吕欢欢见了也是吓了一跳。这安亲王怎么来了?
“滚,别让本王看见你们。郡主要的东西,限你们即刻就去办,晚了一点,看本王不让张启静重罚你们!”
ωwш☢Tтkд n☢c○ “是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办。”那宫女带着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
但是即使是如此,林星影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还呆呆坐在那里,眼睛望着窗外发呆。
“她这样多久了?别跪了,起来回话。”
听安亲王这样关切的问,吕欢欢一下子落了泪,从地上站起身,看向林星影那边。
“从那日起便是这样了。本来奴婢好不容易劝得姑娘出门去,结果姑娘才走到门口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就笑着摇摇头说了句‘还是安生一点的好’。就再也不肯走出房门一步了。”
“这样怎么行?再这样下去,人会闷坏的。刚才本王只听了个半截话,你们要的什么东西?”
“百合枇杷粥,姑娘这几日有些咳嗽,吃得也极少。奴婢小时候家里就是给弄这个,所以让她们煮些送来。哪知道她们今日拖明日的,这一连拖了几日,今日奴婢问起,就惹来了她那些个话。”
君无求又看了那边林星影一眼,比之上一次看到她,又消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看她的模样,就算是心中对她有所怀疑,也会消散的一干二净。这样的她要是真存了什么歹意,或是真的与宫外的人勾结,又怎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君无求想也没有多想,就走去林星影身边。
“你这个样子,是向皇兄无声抗议,还是打算自苦到慢慢耗尽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