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气也撒了,现在静下心来想,林星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小题大作了。现在想来,她跑来只是为了问君无情,欢欢到哪里去了。其实来时,她也没有认定君无情就一定把欢欢怎么样了。
可是为什么事情后来竟然演变成了这个局面。想到这个林星影就觉得冤。可是又能怪谁?
对了,要怪就怪面前这个家伙,直接告诉自己,他把欢欢弄去哪里不就好了,非要把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他居然邪恶到还打算用那种东西,甚至还叫来了他的新宠。简直气死她了。
想着想着,眼睛看向他包扎的手。还需要包扎,那她咬得是有多狠啊!她想起来了,其实刚一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就后悔了,可是后来面前这个家伙把手塞进她嘴里,当时又羞又气的她想也不想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想想自己不过只咬了一下,就疼到说不了话,那他的手会伤成什么样子呢?
发不了声音,但至少还有眼神和手势。林星影指了指君无情包扎的手,眼神中的含意再清楚不过了。她想要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不过倒也奇了,白日里即使对着对方大声喊叫也没能真正明白对方意图的两个人,如今不说话只凭眼神和手势,反倒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君无情一下子就懂了。
“这个,不妨事的。饿了吧,先涂这个药在伤处,然后再吃粥吧。”
林星影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药,打算自己涂。因为,她现在可做不出伸着个舌头让他给上药的事,这也太那个了。侧过头把药涂在伤处,天啊虽然药冰冰凉凉的,涂上感觉真的好了许多,可是碰到伤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掉眼泪了。
暗骂自己发神经,竟然咬得那么狠。全然忘了自己当时是一心想死,又无计可施,就想到了咬舌自尽。现在是尝到了苦头了。
可是上药时越觉得疼,就让林星影越发想到被自己咬伤的君无情的手到底伤得如何。好啦,先不想这些了,上过药,赶快吃。不要一会儿药力过去,就坏了。
林星影想到这里,就打算接过君无情手上的碗自己吃,她伤到的是舌头,又不是手,自然可以自己吃。但是她却没能从君无情手中把碗拿过来。别看他的手包着,可是那碗拿的却是很稳。
林星影这才终于察觉究竟是哪里怪怪的,因为一般来说都是左手拿碗,右手拿勺的,可是君无情却是右手拿碗,原来是因为右手包着,拿碗更容易一些。
“别抢,我来喂你。虽然上了药,可是若是碰到还是会疼的,万一你一没拿好打翻了碗就不好了。”
小气鬼,是怕弄脏你的床吗?大不了不在这吃了。林星影作势要下床去。这一挣才发觉她还是被绑在床上的,那根白日里绑在她腰间的软绳还在她腰间。她只是手脚被松开了。
顾不上舌头疼了,林星影有些含糊不清地对着君无情吼:“放开我,你个变态!”只说这么一句,就几乎毁了她才上的药。
也难为了君无情,如此含糊不清的话,他愣是听懂了。
“听话,别再闹了。想要闹,等你好了,我随你闹。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和你赔礼。先吃粥好吗?从那个冰盅里拿出来要趁凉吃。”
君无情一句话就让林星影平静下来,一是因为舌头太疼了,为了发脾气而让自己太疼,是傻瓜才有的行为。二来呢,林星影是吃软不吃硬。人家这样好声好气的对她说话,她要是再发神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用手扯了一下腰上的软绳,林星影示意君无情解开。
“解开可以,你得和我保证不许再寻死了。”
林星影点点头,于是君无情解开了她。又一次看到君无情包扎的手在自己眼前晃,林星影突然很好奇自己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强。
人类最强而有力的肌肉其实就是咬肌,狠狠咬住不松口,带来的破坏力也是相当惊人的。但是当林星影执意要解开君无情的包扎,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杰作”震撼住了。不需要再和自己舌头上的伤作比较了,她只看了一眼就可以判定一定要比舌头上的伤重多了。
牙印,深深的牙印,用深可见骨有些夸张了,但是很深很深却是真的。虽然已经上过上好的伤药了。可是这样的伤一定是很疼的,而且估计当时也一定留了血。
天啊,自己是属狗的吗?居然咬他咬到这样的狠。他也是干什么要把手非要伸到他嘴里去啊!像之前那个人不是会点她的什么穴吗?那天看他轻功不错,点穴应该也会吧?
林星影是按常理考虑的,却没有考虑到另一点,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君无情和那个人的不同之处。而且在那种情急之下,又怎么会采取什么点穴让她不能动弹的方法啊!担心她真的咬断舌头的君无情当时唯一能想到阻止她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手强行塞进她的嘴里,宁可她咬伤他,也不要她咬伤自己。
“不疼,真的,没什么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身上的伤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哪一处不比这处凶险。”
可是哪一处都不是她伤的他啊!
林星影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滴落。不是为了她舌头上的疼痛,而是为了他那让她触目惊心的牙印。她开始很小心很小心,动作很轻的帮他重新包扎回去。
包扎好了之后,指了一下粥,然后很乖地张开嘴巴,让君无情喂她。
何必不承认,会那么生气,不是因为他绑了她,不是因为他又一次用她不喜欢的方式要了她,更不是认为他伤害了吕欢欢。而是因为他叫来的那个肖美人。
不是因为被她撞见他们欢爱,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刺痛了她。
他说想她呢,还说疼她。但这些他从没有对她林星影说过。就算有类似的表达,也不是对她。而是对朝云。而她终归不过是朝云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