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忙过去打开房门一看,见是妙竹,不由得先是一愣,脱口惊呼道:“妙竹!怎的是你!”
王爷看妙竹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衣衫单薄残破不说,上面还有许多斑斑血迹,嘴唇冻得发紫,浑身战栗不止,显然是才经过了一场厮杀恶战。
妙竹见是承玉,凄然叫了一声:“王爷救我!”言罢,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扑倒在他的怀里。
承玉大惊,忙将她横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反身回去向外头警觉地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这才将门关好。回到床边儿,急切地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多日不见,竟成这样?”
妙竹使劲全力,挣扎着说道:“我此时中了严重的内伤,且正在被皇上派的大内侍卫追杀着,究竟如何成了这样,实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我只问你一句,我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可信我?”
承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便是全下人都在说你的不是,我也始终信你!”
妙竹听了,会心一笑道:“多谢王爷,妙竹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如今我娘亲已经不在了,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投奔了,这才不得已想到了王爷您这里。皇上不知怎的,听信多吉的谗言,认为我是师姊姚莉的同党,混进宫是要对皇上另有所图,我如今已经成了朝廷的钦犯,您知道这些,还愿意收留我吗?”
承玉知道宫内出了他难以想象的大事,可还是目光笃定地诚然说道:“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本王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搭救你是义不容辞的,也是——求之不得的。”
妙竹闻言,心中一暖,哀求道:“既然是这样,我求王爷一件事,请连夜送我出城去,我在这里极不安全,宫里来了几位高人,用不多久便能寻到这儿来的。”
“好,你放心,我这就想办法带你出城去!咱们去翠香山紫霄阁去,那里是我的地盘。”王爷言罢,转身出去叫阿晋速速去安排马匹。
王爷趁此机会,给妙竹找了件宽大的袍子换上,并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包扎好。
少时,阿秦回说马匹已在府门前备好,王爷背起妙竹便走,二人出府门,上了马匹后,王爷让阿秦明日一早再告诉夫人就说自己有要急事,要去紫霄阁小住几日,让她不用挂念,并叮嘱说千万不要说妙竹来过。之后,两人共乘一马,扬鞭疾驰出城去了。
以王爷的身份出城,自然是畅行无阻的,二人趁着夜色,绝尘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漫天飞雪的月夜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宫中一日之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儿,次日一早,便迅速在后宫中传播开了,说是延禧宫的珑贵人为了搭救自己的贴身侍女莹露,向皇上苦苦哀求,不想却失手扯断了皇上心爱的翡翠佛珠手链,这可惹恼了圣驾,被皇上一怒之下,给双双打入了冷宫里去了。
这还不算稀奇,更令人咋舌的是,御前侍卫妙竹从行宫接四皇子回宫来后,得知了珑小主被逐去冷宫后,一味顾念姊妹私情,居然胆敢藐视宫规,在没有得到皇上或太后准许的情形下,不顾冷宫看守的再三劝阻,强自擅闯进冷宫里去探望,还大打出手,杀死了几位关在冷宫里的废妃。
此事被皇上得知后,龙颜震怒,欲要拿她去慎刑司治罪,不想妙竹居然还敢违抗圣命,打死打伤数名宫中兵丁后,连夜逃出了宫去,自此不知所踪了。听说皇上此时已经密令大内捕快出宫四处追杀,说是一旦发现了妙竹的踪迹,必当立即擒获捉拿归案,如若反抗,可格杀勿论呢。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皇后和宸妃怎能不大呼过瘾,而与玲珑和妙竹亲厚的贤妃、吉嫔等人却是痛心疾首的。
贤妃昨夜得了妙竹投来的血书,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次日天蒙蒙亮,便早早醒来,差丫鬟吉儿出去打听打听,昨天宫里到底都发生什么事儿。
吉儿出去后,大概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都打听明白了,随即返了回来,到贤妃娘娘跟前,将延禧宫玲珑以及清心殿妙竹身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诉了一遍。
贤妃听了那一幕幕的情形,真是惊心动魄不已,尤其当她听净慈为了不拖累妙竹,撞上刀刃而死的噩耗后,实在是大感意外,不成想自己儿时最好的好姊妹,居然就这样早早的离世而去了,忍不住潸然泪下起来。
许久,见贤妃摆弄着妙竹留下的血书,心里盘算着策略。
吉儿端上来一杯茶给贤妃奉上,轻声问询道:“娘娘这会儿真的要去面见皇上,给玲珑小主求宽恕?”
贤妃面露难色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去求那必然是不成的,可若是再不抓紧做点什么的话,珑贵人小产身子未愈,在那冷宫里,还能挨上几日?怕是时时都有香消玉殒的危险,实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看来也只能去求太后了。”
吉儿听了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贤妃主意已定,遂叫吉儿从箱柜里取出那日净慈交给她保管的绾臂金环来,小心纳入怀中藏好,起身与吉儿朝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总是有一缕缕淡淡的佛香缭绕弥漫着。太后正与四皇子启隆正说着家常话,忽听有下人进来报说,是延福宫的贤妃娘娘有事急着求见。
太后听了,嘴角微微一笑,那神情放佛是早就猜到了她会来一样,丝毫未感到有什么意外,遂笑着让启隆皇孙先跪安了下去,改日再来同自己来叙话。于是启隆起身跪安告辞,躬身退了下去。
慈宁宫的长廊过道上,贤妃与四皇子不期而遇,四皇子忙紧走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贤妃娘娘行下大礼请安道:“儿臣启隆,拜见贤妃娘娘,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多年未见这位四皇子,如果不是他主动上前跟自己打招呼,还真是认不出来。贤妃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生得姿态英挺,气宇不凡,眉宇间闪耀着帝王之气魄,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遂忙叫起来平身说话,并笑道:“
想必你就是一直寄养宫外的四皇子启隆殿下了,可你怎知本宫便是贤妃了?”
启隆恭敬着说道:“方才儿臣正在陪太后娘娘说话,听人说是有一位贤妃娘娘求见,这会儿在这儿遇到,便料定您必是贤妃娘娘了。娘娘,太后此时正在里头等着您呢!儿臣就不打搅了,待改日必当登门向娘娘请安。”皇子言罢,躬身施礼退去。
贤妃点头目送他走远,暗赞道:此启隆皇子可比那齐妃的三皇子启时要强太多了呀!
贤妃与皇子别过,来到堂中拜会太后。双方见过了礼数后,贤妃说要给太后看看一件稀罕物,于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包裹好的绾臂金环,摊开给太后鉴赏。
太后看罢,眼前一亮,忙接过手中,并叫嬷嬷从内室拿来一个锦匣,取出来一比对,竟然刚好是一对,太后忙向贤妃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于是贤妃便将净慈如何交给自己的事情讲诉了一遍。
太后听罢感叹道:“原来这净慈师太就是哀家的亲妹妹翠芸,也怪哀家整日深居浅出的,居然和妹妹近在迟尺却也未曾相认,实不瞒你,这翠芸乃是哀家在宫外唯一的亲妹妹,比哀家小十余岁,早在十数年前朝廷动荡时,便逃去了南方,从此失去了音讯,不想今日终于有了下落,那净慈现在何处?”
贤妃黯然道:“这净慈便是妙竹的娘亲,可不幸的是,她已于昨晚圆寂了。”
太后惊诧道:“怎么会这样?快说是怎么回事?”
于是贤妃将昨晚听来的事,向太后讲诉了一遍。太后听后不尽老泪纵横,喃喃道:“我那可怜的妹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贤妃探寻道:“那太后您要不要认了这门亲呢?”
太后笃定地说道:“认!当然要认,可究竟怎么个相认法儿,还要从长计议,如今先别急着这事儿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给妙竹想想解困之法吧。”
贤妃听了,眼前一亮,赞许道:“太后此话说的及是。”
太后抹去眼角上的泪水,缓缓说道:“别看哀家人老了,可心里却明净似的,以妙竹那孩子的心性,是断断不会犯下谋逆之罪的,若说她为了好姊妹而硬闯冷宫,这不正说明她有情有义,让人佩服吗!至于那安氏,也不过是因护犊心切,失手冒犯了圣驾而已,实在是不足以打入冷宫里去的,着实是冤枉那孩子,皇上做的是有些不近人情啊!可谁让他是皇上了,金口玉言,谁又能忤逆!”
贤妃听太后这样一说,心里缘由的顾虑荡然无存,伸手将妙竹给自己血书拿出来,给太后去看。
太后看罢,笑了笑道:“不愧是我乌氏家族的血脉,连自己身陷险境也不忘要救助自己的姊妹,可此时皇上被小人蒙蔽了心思,万万不可逆风而上,还要另想它法!”贤妃听了,点了点头。
太后寻思了片刻,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附耳过来!”太后向贤妃耳语了几句,贤妃立刻转忧为喜。而后,太后草拟了一份懿旨让贤妃带了回去。
贤妃从太后那里得了一条妙计,欢喜着携丫鬟吉儿回去延福宫,即刻叫人准备了好些的吃穿物品,叫人用车拉去冷宫,并亲自岁车押送过去。
冷宫的看守们,见是贤妃娘娘来了,忙都行下大礼。吉儿上前朝他们将太后手书的懿旨朗声宣道:“太后谕旨:延禧宫安氏,行为不检,触犯龙威,被圣上责令打入冷宫闭关思过,太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特追罚其抄录《地藏菩萨本愿经》、《女则》、《女驯》与《大夏后宫宫规》等训诫之书若干卷百遍,以示惩戒,望净其心性!有所悔悟。”
看守听罢,齐声叩首道:“奴才们等谨遵太后懿旨!”
贤妃上前道:“这车上都是供其抄录经书用的物件,你们要不是查验一下!”
看守哪敢查验贤妃带来的东西,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不用!直接进去便是了,还查验什么!”还十分客气道:“娘娘这是要亲自送进去,还是让小的们代劳?”
贤妃摆手道:“太后吩咐过,让后本宫每个月都要定期来查验收取安氏所抄录的经书手卷,太后的口谕本宫怎敢不谨慎遵从,此事就不劳烦你们几位了,就让本宫要亲自将这些东西交到她的手上去吧,另外,本宫还有些话要亲自讲与那罪妇来听。”
看守听了不敢怠慢,忙解锁开门请贤妃等人进去。
玲珑和莹露此时已经恢复了些体力,她们将昨晚妙竹给她们找到那间小屋,内外打扫得总算是可以住人的样子了,可莹露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如果再不及时医治的话,一定会恶化的,让人很是堪忧。
正愁苦间,忽听冷宫的宫门被人打开了,二人很是纳闷儿,心想难道又有什么嫔妃被送打发进来了?不由得都好奇地起身出去看个究竟,见是几名宫人推进来一辆两轮小车,走在头里的的竟然是贤妃娘娘和她的丫鬟吉儿。二人看罢相视一笑,忙欢天喜地地迎过去边打招呼,边行下大礼参拜。
贤妃见她们容貌苍白憔悴、发髻松散凌乱、衣衫褴褛不堪,身上还有许多的伤痕,当真是苦不堪言,几乎不忍让人正视,忙含泪过去伸手拉她们起来。
玲珑和莹露起身后,将娘娘一行人引领到她们才拾掇好的小屋里。贤妃见此处太也寒酸了些,除了一张木板搭建的简易床铺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墙壁残陋,窗棂破败,整个屋子大有摇摇欲坠,随时要塌陷之感,不尽得更是悲从心生。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玲珑急着向贤妃娘娘询问道:“贤妃娘娘您怎么亲自来这里了,妙竹姊姊在外边可好?”
贤妃闻言,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心中一酸,话未开口,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丫鬟吉儿见娘娘如此,便主动才将宫外发生的情形同玲珑和莹露简要的讲诉了一遍。
玲珑和莹露这才知道妙竹为了搭救自己闯入冷宫一事,被皇上怪罪,下令缉拿兴师问罪,妙竹的娘亲为让妙竹脱险,已经惨死在清心殿
中,妙竹如今负伤逃出了宫去,目前生死未卜、不知逃到何方去了。
吉儿说完,贤妃将妙竹情急之下,留给自己的血书给她们俩个看。玲珑和莹露看罢,又都哭成了泪人一般。
玲珑好容易止住哭声,又问了其他人可好。贤妃说月桂公主过完年,就要远嫁到尊赫尔部族做王妃去了,这期间,一直被皇上派人严格看管着,不叫随意外出走动,因此还不知道外边发生的情形。玲珑说这样也好,不然这些让公主知道了,怕她也会受到牵连的。
玲珑还说吉嫔威武,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的,自己唯一担心的还是蕙芷妹妹,还望娘娘在外头多加照顾。贤妃说,妹妹就放心吧,本宫一定会多去照看她的。
贤妃将她们好一番安慰,并道:“如今好在有太后关照着,你们还不至于被冻死饿死,本宫每隔一个月可来照看你们一次,到时自会带来力所能及的用度物品。知道你们有伤在身,我这次还特地带来了一些药物,可惜目前还不能让太医进来为你们医治。”
玲珑感激道:“如此已经甚好了,玲珑不才,还会几手医药上的本事,料想有了这些药物,也足可以自保了。”
贤妃让侍从将车上的货物都卸下来,并叮嘱她们务必要按时抄好经书,以免被旁人挑了礼数,捉住纰漏拿到皇上那儿去说事。玲珑点头称是。
贤妃陪着她们呆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洒泪别去。临走时,贤妃见这屋子实在是不能长久居住,说等回去后,定要请示太后,让工匠人来修缮一下。玲珑和莹露一直将贤妃娘娘送到冷宫门口,这才依依洒泪挥别。
贤妃娘娘秉承太后的懿旨来冷宫看望玲珑,原本行事十分的低调,就是生怕被皇后或宸妃知道了,于玲珑不利。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贤妃前脚才离开冷宫后不久,看守冷宫的侍卫韩槐,便转身去报给景仁宫了。
韩槐鬼鬼祟祟来到景仁宫门前时,刚好遇上织夏从里头走出来,韩槐忙上前见礼,问皇后娘娘可在宫里头吗?
织夏见是他来,浅回了一小礼道:“大人来的真是不巧,我们娘娘这会儿刚好不在宫里,是去翊坤宫看望宸贵妃去了,大人可有事儿吗?“
韩槐身在冷宫当值,跑来景仁宫一次着实不易,听说皇后娘娘不在大感失望,他真心不想白跑这一趟,见他面露难色说道:“还真是有点事儿,要讲给娘娘听呢!“
织夏见他如此,便到:“娘娘方才走得匆忙,竟忘带了暖手炉,我这会儿刚好要给娘娘送去,你要讲的话,若不是什么奴婢听不得的,我到可以顺便把话捎带过去。”
韩槐知道织夏可不是什么外人,她可是皇后座前的四大掌事宫女之一,虽不及染冬与娘娘亲厚,可也总算是皇后的心腹丫鬟,忙陪笑说:“瞒谁也不敢瞒着织夏姊姊呀,如此可就有劳姊姊您了!”于是便将要说的话统统告诉了织夏。
织夏听了,心中一凛,随口问道:“你所说的这些话,可都当真!”
韩槐举手赌咒发誓道:“小人哪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谎,字字句句可都是真真的啊!”
织夏笑道:“如此可真算是大人您有心了。”说着从怀中取出几两银子,塞到他手中。
韩槐贪财,也不推辞,笑着说一旦再有什么消息,必定会及时再来禀报给娘娘的,言罢,满心欢喜地去了。
织夏到了翊坤宫,将手炉交给皇后手的时候,悄声将韩槐告诉自己的话,都如实转告了皇后娘娘。皇后忽然闻听这事儿,实在是大感意外,脸色陡然一变。
宸妃看了忙问是为何事?皇后便让织夏当着宸妃的面,又将方才告诉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宸妃听了更是气恼道:“这个安氏为何总是这般的好命,几次三番也不能将她置于死地,连去了冷宫也有人在关照着,如此一来的话,将来难免不会再次东山再起!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反过来劝她道:“妹妹大可不必为此劳心,想我大夏自建国安邦以来,还没听说哪位被打入冷宫的废妃,还能活着出来的,本宫想她不过是靠着太后的怜悯,苟延残喘艰辛度日罢了,如今妙竹也不在宫中了,她再怎样还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宸妃听了稍显平复,可还是拧着凤目着恼道:“不成!妹妹总觉得她活在这世上一天,便多一份担心,一定要再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将她彻底除掉。”
皇后道:“此事还要静待时机才好,贵妃妹妹万万不要操之过急!倘若此时冒然出手,要是惹恼了太后,可就得不偿失了。”
宸妃冷哼了两声,道:“从前皇上眼里只有本宫一人,自从广选秀女入宫后,分宠的又是吉嫔又是安氏的,可真叫本宫气恼!之前本宫还要暗自隐忍着,如今我既有哥哥在撑腰,腹中又有龙脉在,今夕可就不同往日了,本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又能奈我何?!”
皇后同宸妃说话的时候,染冬一直站在皇后身后额首悉心琢磨着什么,待筹谋出一计后,俯下身子,在皇后身边低声耳语了起来。
皇后听罢,原本紧绷着的脸庞,立刻绽开了笑容,转而对宸妃说道:“妹妹莫恼,公主即将远嫁,皇上十分爱惜这位月桂公主,曾亲口说要举御驾去送行至庸门关,这可不正是个绝佳的机会么,到时,本宫会劝皇上带着贤妃同去,齐妃更是不值一提,偌大的后宫可就都是妹妹一个人说得算了,予取予求还不都凭妹妹一人。”
宸妃虽也觉得是个好时机,可一时还想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动手才好。
皇后见她这样,伸手从面前鱼缸中抓出一条活蹦乱跳金鱼来,轻轻投到了地上的炭火盆里。那条小鱼方才还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游弋,这会儿,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了。
宸妃看罢,心领神会地笑着点了点头。
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仿佛是冥冥之中,宿命安排好的一样,一环紧扣着一环,将妙竹从顺风顺水的人生轨迹上,抛离了出去,丢进了未知的深渊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