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风三娘早就知道旬叶的包袱里有吃的,更知道里面也带着酒,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不过风三娘对旬叶的做法还是默默认可的,有时还偷偷的感激旬叶对自己的好。
“你呀,就知道在吃上面下功夫。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咱们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没有被饿死,才有了跟日本鬼子战斗下去的资本。
吆,还留有后手。这么多年了,你是没少给我藏着、掖着的留好吃的,先起来喝点热乎水吧,一会儿我还要敬你一杯酒。”
尽管只有风三娘和旬叶两人,这顿饭吃得还是挺热乎。烤着胸前热浪滚滚的火堆,喝下去几口暖心的烧酒,风三娘和旬叶二人也就很快的来了精神。
秋夜的微风送来阵阵凉意,月初的弯月已挂上树梢。有了食物的补充,风三娘和旬叶也就很快的恢复了体力,风三娘要继续赶路。
“把火灭掉,咱们走吧。实在困得不行的时候咱们再休息。我估计茹珍姐也带领着大家继续赶路呢,咱们也得尽快的追赶上她们。”
风三娘在前,旬叶紧紧跟随,黑夜走路总免不了有些磕磕绊绊,速度也快不起来。但有着常年钻山沟的丰富经验,方向是不会错的,即使是晚上也能摸得很准。
下半夜的时候,风三娘和旬叶还是就地合衣休息了一会,但时长绝对不超过一个时辰,二人就有些被冻醒,于是又踏着微弱的月光继续赶路。
残月西沉,晨曦微露,山路还是那么难走,而且还感觉很冷,走了好半天也没有缓过来。这山里的秋天夜晚就是冷得早,脚下的晨霜都已经把鞋子打湿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天才渐渐的有所暖和过来,有了太阳的直射,二人感觉身体热乎了很多,身上的汗又下来了,风三娘和旬叶又找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地方休息下来。
“没有多远了,估计不会超过十里路,咱们就可以跟茹珍姐她们见面了。但我猜想茹珍姐她们现在也在路上呢,约好了咱们跟茹珍姐她们在那个大四方台山会合。
先不忙,咱俩吃点饭,休息一下再走也不迟。茹珍姐她们就是到了那个四方台山,也会停下来等我们,说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在四方台山宿营。”
当风三娘带着旬叶再次起身前行的时候,二人又重新有了精神,这倒不是仅仅因为刚刚吃完饭,主要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茹珍姐她们而兴奋。
有了目标奔头,脚步就轻快,速度也就更快了,好像是真的没有多远,风三娘和旬叶就小跑着赶到了大四方台山,就连旬叶也没有感觉到太累。
“风三娘回来了!三娘到了!”
风三娘和旬叶还没有登上半山腰,就被放哨的兄弟发现,他兴奋得大声喊着,前来迎接风三娘和旬叶,就是那些个在山顶上疲惫休息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激动得站起来迎接。
来到兄弟姐妹们中间,风三娘一一的拉手问候,然后就快速的来到韩朝山师长的近前,仔细的查看他的伤情。
“左肩和右腿都中了枪,肩膀上的枪伤比较重一些,子弹还留在里面呢,但没有太大的危险,已经给他换过几次药了。”
守在韩朝山师长身边的山杏介绍着韩师长的伤情,茹珍姐、范大勇、姜玉凡、阿强、曹助理也都守在韩师长的身边,只有武云磊、王向勇跟兄弟们一起安排大家今天晚上的宿营。
“我们也刚刚到达不长时间,连宿营和晚饭还没有准备好呢。你们的速度不慢,快坐下来歇一歇,韩师长还要跟你有话说。”
茹珍姐把一块较平整的石头移过来,让风三娘坐下,好跟韩朝山师长说说话,她知道,韩朝山师长要跟风三娘探讨一下队伍的下一步去向。
“我的伤没啥大事,养几天也就好了,大家都不要跟着太操心了。真没有想到,孙华堂竟然翻脸不认人,不但不听劝阻,还开枪伤人,这条命好悬没让他给拿去。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有直接责任,没有带好队伍,没有保护好兄弟们,我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你风三娘,更对不起那些个牺牲的兄弟们!
没想到孙华堂会突然反叛,没想到那两个来投靠的人竟然是大野樱花和鬼七猴子,更没想到的是鬼剃头带队伍来得这样快。
西征以后,咱们第七路军仅剩下不到三百人,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都牺牲在西征的路上!西征后本应该更加谨慎,但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事。
去年刚入冬的时候,,咱们原来的乌云山基地就被发现了,多亏了武云磊大队长情报得到的及时,这才安全的转移到现在的山洞山基地。
就是这个基地还是你在的时候提议修建的,要不然那个时候队伍可能就被打散了。本应该今年再寻找新的密营,谁知道就麻痹得没有付诸行动。
本来今年就没有啥大的行动,可谁知道去临潼镇民团招募兄弟的时候,竟然把鬼剃头侦缉队的人也招来了,再加上后来的鬼七猴子和大野樱花,也就出现了现在的变故。
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鬼剃头设计好的当,回想起来真是追悔莫及!如果不是你及时赶了回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已做了他们的刀下之鬼!”
韩朝山师长是越说越激动,不由得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悔恨和懊恼让这位过去坚强果敢的黑土汉子几近崩溃!
“朝山叔,不要这样自责。世事难料,更何况造成这样的后果是多方面的原因,谁都难以把握,更不是你一个人该负的责任。”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的责任最大,这个教训刻骨铭心,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好了,先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的下步打算吧,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
听了韩朝山师长的话,风三娘并没有马上去回答,她来回看看或坐、或站、或躺着的兄弟姐妹们,心里很沉痛!现在剩下的仅仅有三十多人,而且还有人手中没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