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雅娴,季晴暄等人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不管怎样,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却也不禁让人唏嘘。
雷震子等人到了县长府邸,非得亮出了令牌才能入内查看情况。屋里的县长和县长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
听钟雅娴的贴身丫鬟说,她一早来敲门,不见钟雅娴答应,过了好久实在不放心,才叫家丁过来把门踹开,就看到钟雅娴“安静”的躺在床上,穿戴得十分整齐。
他们一开始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钟雅娴向来觉少,很少见她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床,而且她又极其讲究爱干净,根本不会不脱外衣就上床就寝的!他们觉得古怪,便壮着胆子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她竟然没了气息,这才慌忙禀告县长和县长夫人。
季晴暄仔细翻查了尸体,发现脖子上有淤痕,且其颜面多青紫肿胀,应该是被人用布之类的东西勒死的。
季晴暄还发现钟雅娴的腹部有些肿胀,伸手按了按,好像有些硬物在里面,再看到她的嘴角边还留有一些金漆残渍,然后掰开她的嘴,里边果然也有!季晴暄便大胆推测,这钟雅娴应该是吞食了金子之类的东西。至于她是被缢死,还是被人强行喂入金子而死,或是两者皆有?目前来看暂时尚未得知,只是这现状看上去像是吞金而亡。
这凶手究竟是何目的?竟然出此狠手对待一弱女子?
季晴暄锁着眉头,环视了钟雅娴的房间,干净整齐,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显然这不是凶案现场。况且凶手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在县长府邸杀人。但他能够杀了人还把尸体从凶案现场搬回到钟雅娴的房间,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这手段也实属高明缜密了!
怪也怪这钟雅娴平日嚣张跋扈,得罪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多的是恨她咒她的人了,要说以此为关键去排查,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既然敢对县长千金下此毒手,那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还如此大费周章,真让人猜不透凶手的想法!
季晴暄忽然灵光一闪,询问县长钟雅娴的八字命格。
果然和她猜得没错,钟雅娴五行属金,是传闻中的“金命人”。她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过的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穿金戴银,可谓是富贵万千,衣食无忧。县长二老对其也是百般宠溺,甚至还找来算命先生为其卜卦。卦象上说钟雅娴会一直这样富贵下去,谁知竟发生了这档事,县长二老说起来皆是泪流满面。
季晴暄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属金命格的人死于“金”中,这样的死亡方式多半跟邪教组织有关。邪教组织向来信奉阴阳五行,所谓“五行”指的便是:金、木、水、火、土。说不定他们想利用这些来达到一些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雷震子忽然想到凌霜对他说过的话,难道这一切真的与玄天圣教有关?
可他也向人打听过了,钟雅娴并不是玄天圣教的教徒,也从来没有信仰神教的习惯。
季晴暄陷入了沉思,忽然不经意间瞥见钟雅娴的右耳,双眼一眯,那里少了一只耳坠!
她立刻让大家找遍房间的每个角落,结果都未发现丢失的那只。尽管钟雅娴品位一般,但向来爱美,又极其注重仪表,绝对不可能单单戴一只耳坠。兴许是凶手在搬尸的过程中落下,亦或者是钟雅娴在被胁迫的时候落下的,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丢失的那只耳坠都是他们探查真凶的重要线索了。
雷震子则想前去找凌霜问问,希望她能念及自己曾放过她一马之恩,把事情真相如实相告。
几日来,众人不停的寻找蛛丝马迹以求破案,忙得脚不沾地。
雷震子一直极力寻找凌霜的踪迹,可是这晋怀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要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更别说她要是存心想躲着你,那找起来更是难如登天,雷震子只好先将这件事放一放,全心投入到破案上。
另一边,冉府正在大张旗鼓的操办婚事,显然县长家的丧事并未影响到他们。
这一天,冉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在为婚宴忙活着,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声不断。冉俊是卿士,之前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再加上附近的达官贵人也都纷纷前来庆贺,讨杯喜酒喝,那酒席可是摆了好几十桌,场面格外的热闹!
金吒自从重遇窦若岚以来就一直魂不守舍,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办法专心投入到查案中。这几日来,他到处打听冉俊的人品,他实在不希望窦若岚嫁错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新郎新娘拜完了堂,宾客们正在屋里院内热热闹闹的吃着喜宴。窦若岚被送进了婚房中,可是却不见新郎官的人影。
屋内燃着龙凤双烛,火苗摇曳,烛芯发出“呲呲”声。
金吒悄悄翻墙而入。
“咚咚!”
“谁?”女子柔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身穿凤冠霞帔的窦若岚坐在那大红色的喜床上,手中不停的绞着手绢,内心忐忑不安,刚才那两声敲门声就像敲击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是我。”金吒声音发紧。
窦若岚双手捂住嘴巴,满目诧异,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她颤抖着问道:“你……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金吒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他思忖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若岚,你不能嫁给冉俊,他不是真心爱你的,日后更不会对你好的。我跟踪了他几天,发现他时常进出烟花之地,而且这大喜之日他还将你一个人丢在这,置外头那么多宾客于不顾,他根本就不把这门亲事放在心上,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幸福的!”
窦若岚抬手抹去两行清泪,冷冷道:“那能怎么办?我和他都已经拜堂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窦若岚是他冉俊的妻子了,往后的生活是好是坏我也认了,谁让这一切都是命呢!”
金吒说的这一切,她何尝不知道,但她本就对于感情之事心灰意冷,嫁给谁对于她来说,毫无差别。只是今日金吒出现在此,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金吒攥了攥拳头,“不,你不能认命,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千万不能放弃,你跟我走吧,我保证会给你幸福的!”
窦若岚愣了一下,冷嗤一声,“呵,跟你走,你不是已经有慕姑娘了吗?你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已婚的妇人身上呢?你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金吒深知窦若岚是不会这么容易听劝的。窦若岚外表柔弱,但性子却十分固执,决定了的事情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可金吒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窦若岚往火坑里跳。他铁定主意要带她走,不去理会那世俗的眼光,所以他翻了窗户进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