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翻山越岭,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来到了竹海镇,也就是穆府所在之处。
竹海镇以高产竹林而得名,是一个单国和古拉交界的富饶小镇,隶属单国管辖,民风淳朴。
竹海镇可谓是竹子之乡,有紫竹、方竹、毛竹、淡竹、凤凰竹、青皮竹等等不计其数,彷如置身竹海之中。
如今恰逢春雨灌溉,真是赏竹踏青的好时节。
“穆兄的家乡真的很清雅脱俗,难怪穆兄如此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呐,呵呵。”
赫连炫熠下马徒步,感受这份幽静和淡然。
“赫连兄你取笑我。”
赫连炫熠浅笑,深吸一口气。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暂时不想让孙奎发现我已回城。”
“嗯。”
说罢,跃马扬鞭,向穆府进发。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前方显现一排楼宇,硕大的圆形拱门,两只气势恢宏的石狮耸立两旁,很是气派。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名门望族。
“吁……”
“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公子,你受伤了?”
一名家丁一见到穆野,立马神色匆匆的喊叫起来。
“我不碍事,究竟发生何事?”
“老爷他病了!”
“病了?爹他向来身体硬朗,何以生病?”穆野听后,顿时大叫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请大夫来诊治么?哼!”穆野一把拽起家丁的衣领,怒吼。
“请……请了,但是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混账!那个狐狸精呢!”
“三夫人她……三夫人她失踪很久了……”
“什么!”穆野两眼发横的一把拽起他,很是恼火。
“穆兄,我看还是进府先看一看令尊再说。”
“哼!”
说罢,穆野一甩袖,气冲冲的往里冲。
弯曲的长廊,碧绿的荷花池,硕大的中心庭,如此大的规模的确是达官显贵。
穆野疾步来到穆康的房门前,推门而入。酱红色的雕花床榻上躺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爹!爹!”穆野冲到床沿,焦急的喊叫起来。
“爹,你醒一醒啊爹!是孩儿不孝,如果孩儿不偷跑出去,你也不会……爹……爹啊!”
“陈二!爹这样昏睡有多久了?”
“就……就你离家之后几天。”
赫连炫熠在穆野恼怒的责骂家丁之时,愕然发现穆康的小手指有被针扎过的痕迹,看来不像是生病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中毒,毒液经由针尖渗入,其性甚慢而逐步蔓延扩散,最终置人于死地。
“穆兄,你看。”
呃?
“哼!一定是那个贱人!”
穆野青筋暴起的狂吼,手关节在“咯咯咯”的作响。
“穆兄,令尊定是中毒,我先为其封锁穴道,减缓毒性入侵,其它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接着,赫连炫熠提手点主了穆康前胸和后腰的几个穴位,继而收手。
“穆兄,令尊暂时不会有事,你现在也有伤在身,不如先行歇息,待明日……”
“不!今晚我就要探一探孙奎的府邸,这件事一定和这个混蛋有关!哼!”
穆野咬牙切齿的说着,毫无转还的余地。
背叛、暗杀、挥剑倒戈,伤的何止是血肉之躯?
贪婪、自私、狼狈为奸,毁的何止是你我之间?
穆家世代经商,乃邱国后裔。穆野之母邱玥,是邱国皇妃的表妹,她与穆康在柏坡桥巧遇,一见钟情爱意滋生,便执意下嫁给了竹海镇富甲一方的乐器商人——穆康。而后,单国的势力日渐壮大,开始不断地并吞各国,大展神威。
当日单军大兵压境与邱军交战,邱军不敌,战败。
单国在拿下邱国境内最后一个城池之后,便完成了一统中原获得半壁江山。当时单佑霖年少气盛,意气风发率军御驾亲征,很快就拿下此城。但其心仁厚,进城后并无滥杀无辜百姓,并公告天下:只要俯首称臣者,皆大赦。
故而,竹海镇的百姓并未遭受硝烟之罪,颠沛流离之苦,反而日渐繁荣。
而穆野自幼喜好古玩,音律,还很爱习武。其父,便在其三岁之时就开始教他练武,并请了好友,人称“鬼指飞音”的白啸天传授其独门武学“笛烟暴”,而后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之后,穆野每日苦练,久而久之就练就的如火纯青。
而其母却因邱国的落寞,皇族的衰败一直闷闷不乐,终日抑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邱玥死的时候,刚好是穆野十六岁的生辰。
而那个三夫人,是邱玥的陪嫁侍女,在邱玥死后就勾引穆康,坐上了偏房的位子。这件事,令穆野大为不快,但既然米已成炊也就不再多议。
穆家还有一个二夫人,也已亡故。
邱玥和穆康十分恩爱,却唯独膝下子息单薄,在诞下穆野之后就未能再有。故而,叫穆康再娶。
然而,二夫人在生下一名女婴之后就因产后大出血,不久便离世了。
小姐穆婳,三年前远嫁景州,甚少回家。硕大的穆府之内,一下子冷清了不少。穆野则男儿志在四方,在江湖中结识了孙奎之后便设立了侠义堂——又称孙穆堂。两堂虽各侍其主,但向来都仗义行走天下,也不失为江湖朋友们所敬重。
如今,穆野遭孙堂主暗杀,可谓是祸起萧墙,怎么都得走一遭!
亥时,竹海镇,翠林河畔,穆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河畔对面的宅院就是“孙穆堂”,黑底金字的匾额之上刻着强劲有力的笔记,这是昔日穆野亲手题词挂上去的。
字如昔,景如昔,人如昔,只是心……已不复往昔。
“穆兄。”
赫连炫熠看出了穆野的心中的伤感,提手放于其肩,聊表安慰。
孙府在竹海镇的西侧,孙慕堂则位于正中,故而去孙府便会途径此处,不免触景伤情。
说罢,两人继续轻盈迈步,攀檐行走。
骆祺没有跟来,赫连炫熠特命他在穆家看着郡主,也因人多行事不变,易惹人注目,故而只有他和穆野二人前往。
一路飞檐走壁,很快便到了孙奎的住所。
门厅内外巡逻站岗之人甚多,不易冒然潜行。
“孙奎的房间是哪一间?”赫连炫熠蹲着身子极小声地问。
“左边第三间就是。”
“从后边绕过去,这里人太多了。”
“嗯。”
两人压低身形,小心翼翼的疾步行走,绕过外围的长廊,趁巡逻的人马转身之时一跃而过,翻落于那间屋檐之上。
只听见……
“哎呀,人家不能再喝了嘛。”
“我的心肝宝贝,来,再喝一杯,我就喜欢你喝醉的样子,来啊。”
穆野用手轻轻挑起檐上的青瓦,
便可纵观一切。房内,调情之男女就是孙奎和穆家三夫人。两人甚为暧昧的抱坐在一起,亲昵之举不堪入目。
“讨厌!”
“来来来,喝,喝。”
“你那么喜欢人家发酒疯啊?”
“是啊,这才带劲啊,哈哈哈。”
“死样。”
这个贱人!不要脸的贱女人!穆野听了,气的脸都绿了,眼珠子直冒火光,好不吓人。
“穆兄,切莫冲动。”赫连炫熠见穆野情绪有些失控,赶紧劝阻。
“这个淫荡的骚货!我非杀了她不可!”穆野气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冲过去就把她乱剑砍死。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探查令尊的事,千万不要乱来。”赫连炫熠压低声线,极小声的说。
呀!穆野心中一阵咆哮,怒火冲天!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更令人作呕,实在非君子所能窥,如此私密之行房之事,实在令人……
“他再过五天就去阎王爷哪儿报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那穆野那小子你搞定了没有?他可没他老子那么好对付。”
“你放心吧,我打探到他去古拉偷盗那什么,什么破灯,那个地方有去无回。就算他能活着出来也一定半死不活的!我还派了手下去追杀他,他一定没命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
“那当然了,你男人我智勇双全,以后整个孙穆堂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贱人!”穆野听了快要发狂了!
“叮”白光起,剑出鞘。
飕的一下,穆野猛地跳了下去,挥剑直指他二人咽喉。
什么?穆……穆野……
孙奎和那个三夫人愣是看傻了眼,脸色一下子煞白。
“你们这对龌龊的狗男女,我杀了你们!呀!”
“穆野!”
赫连炫熠也跟着跳了下来,立即出手阻止了他。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要杀了他们,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呀!”
“你冷静点!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爹!”
赫连炫熠一阵咆哮,瞪大眼睛训斥穆野,硬拉住了这匹失控的烈马。
“想活命的话,就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继而,对着孙奎他二人说。
孙奎的武功一直在穆野之下,又被他捉奸在床还让他听到了那些话,早就吓的舌头打结,浑身发抖了。
“枉我爹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着他在外面偷汉子,还要下毒害死他!你这个贱人死不足惜!呀!”
穆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恼羞成怒的一剑割破她的颈项。
霎时,血流、断气、倒在了床上,死像惊恐。
这可把孙奎吓死了,吓的手脚直哆嗦,牙齿打颤的卷缩到一旁,嘴里哇哇叫的直讨饶。
咻!剑刃继而直指孙奎,两眼发狠。
“说,解药在哪里!说!”
孙奎吓冷汗直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快说!”
穆野把剑往里又一伸,贴近他的皮肤,大声喝令。
“是是是……解药……解药在书房,在书房里。”孙奎定了定神,结结巴巴的说。
“书房里?书房什么地方?我去找。”赫连炫熠立马追问。
“不行的,那里有个……有个机关,说不清楚,还是……还是我去拿。”
“哼!少耍花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