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单佑霖立马弯下腰,摇晃着躺在板凳上熟睡的言无信,接着又叫醒了天葵。
“哎呀,龙大哥啊,三更半夜的你摇人家干什么呀!”言无信闭着眼睛,一脸困倦的说。
“现在计划有变,我们得赶路,等过了思暮湖再找个地方休息吧。”
“什么?现在?”天葵揉着眼睛,大声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两位,情况紧急真的非走不可。”单佑霖沉着脸,神情凝重。
“哇,龙大哥,思暮湖离这里还有点远呐。”言无信瞪大眼睛看着单佑霖,很不情愿。
“在今早午时以前应该就能到的,快点吧。”单佑霖说着,就急吼吼的出去了。
马蹄如雷,尘埃飞扬,寒瑟的月色中,四人扬鞭疾驰。翻过了几座连绵山脉之后,晨曦的朝阳正穿过丛林铺洒在了路上,驱赶了深夜的凉意和阴森。
陈家村中道驿站
连夜行了好几个时辰,总算到了陈家村的渡口,也就是思暮湖的上游,思暮湖很大,需要坐船差不多约三个时辰才能到对岸的思暮镇。
单佑霖就把马匹交给了驿站的小二代为照管几天,付了银两之后就去找船家渡河了。
“船家,我们要去思慕镇。”
“一大清早的还没开工呢!”
“呃……船家我们有急事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船家一听有双倍的钱就立马来了精神,一改先前那副爱理不理的嘴脸,很殷勤的招呼他们上了船。
思暮湖被群山围绕,走势如龙嬉水,蜿蜒回转中,显得十分的幽美写意。倘若能携伊人泛舟,同赏清雅,实在美哉。
传闻,很久以前有位女子想要恳请月老赏赐一段美好的因缘,故而每次暮色十分,就会在这里跪拜,以求得一爱郎相伴,共度一生。
之后,其虔诚之心感动了上天,月老便托梦给她,说是明日泛舟东游便可遇见一位穿白衣的男子。
第二日,那名女子果然在湖之东邂逅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两人相见倾心。很快便共结连理,恩爱非常。
于是,大家就把这条湖取名为思暮湖,并把这个小镇也取名为思暮,希望镇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得到良缘佳人,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这山青水秀的风光中,孰不知时日过,一转眼就来到了对岸的码头。单佑霖还沉醉其中,一副神游的样子。
思暮镇的周围都种满了桃花,一上岸那股芬芳的香气就不断地扑面而来,的确是一个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咕噜噜……咕噜噜……”
“嗬嗬嗬,言无信的五脏庙又叫了。”
单佑霖笑着,赶紧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进去吃饭。
“快点吃吧,吃完了就回房休息,等晚上再继续赶路。”
“啊?”言无信和天葵顿时异口同声的大叫了起来,都嘟着嘴拉长这个脸很不乐意的看着单佑霖。
“公子这趟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元公公在一旁发话了。
“呵呵。是啊,等我办完了事,回来的路上再到处转转好了。”单佑霖嘴角微微上扬,浅笑着说。
这个时候,柜台前来了一个年轻的僧侣,看他的样貌还算清秀。不过,他居然手持酒壶来这里讨酒喝
。
“咦,佛门清规,出家人不是不能喝酒么?”言无信倍觉诧异就说了起来。
那个掌柜对这个和尚还挺客气,像是这里的常客。他二话不说的就给他打了满满一葫芦酒,态度很好。
接着,这个和尚就坐到了一张桌子前,还向小二的要了一份烧鸡和一份凤鹅,优哉游哉的喝起酒来。
“怎么佛门现在改规矩了么?可以吃鸡吃鹅了?”天葵也觉得很奇怪,就盯着人家狂看,还拉大嗓门嘲讽的说。
“天葵!”龙大哥立马压低眉毛,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而那个和尚似乎很不以为然,他还对着天葵色咪咪的笑了笑,行了个礼。
“好了,吃完就赶紧回房吧。”说罢,单佑霖第一个起身带头离开了这里。
后院厢房
“天葵,你真的……不跟我一间房?”言无信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问。
“男女授受不亲,我干嘛要跟你一间房?让开啦。”天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重重地推开言无信。
“哎!你一个人万一有色魔……”
“色魔你个魂啦,大白天的哪里来色魔啊?”
“诶,你们女孩儿家的怎么懂呢?这色魔还分什么白天黑夜啊,想色的时候随时都能色啊!”
“哇呀呀!”
天葵气的拿起藤鞭就对着言无信猛打,打的他赶紧跑走了。
“踏云追风风流转,几度寻花花颜在;
闻酒闻香闻佳人,醉生梦死无尽欢。”
那个和尚一边喝酒一边喃喃自语的吟诗作乐,浅笑举杯中,尚显儒雅。而他的余光则撇看着单佑霖那一桌,一直目送他们离座方才回过神。
一会儿,和尚酒足饭饱之后,便也起身走了。
今个儿是四月初七,是思暮镇每月赶集的时候。故而,邻里街坊们午时一过就去锦安街溜巷凑热闹去了。也正因为这样,其它几条街上的人就相对少了许多,显得格外冷清。
未时过半,通常是人最犯困的时候。单佑霖他们一夜赶路,彻夜未眠;此时此刻正是最为疲乏,最想打瞌睡的时候,几个人一躺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三个时辰之后,已是戌时,夜幕已经降临。
“公子,该起身了。”元公公见天色已晚,赶紧从床上蹦起来冲到单佑霖的床沿边叫唤起他来。
“呃?现在是何时辰了?”单佑霖眯着眼睛,揉着额头问,一脸未睡醒的样子。
“像是刚过酉时。”
“什么?已经过了酉时了?”单佑霖顿时也从床上跳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随后,他赶紧吩咐元公公去隔壁房间把言无信和天葵给叫起来,得赶紧上路了。
元公公立马应声,出门叫他们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不知为何,在天葵房前敲了半天喊话了许久,就是不见其来开门。元公公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倍感不详。
“哇,不是吧,大白天的睡了像个死猪一样。元大哥,你不用敲了,直接撞门进去不就完了。”
话音未落,言无信就哈气连连的把门猛的给推开了。
呃?元公公的脸色突然一怔。
“喂,你这个母猪,还不起来!”言无信看也不看的就大
声嚷嚷起来。
“言公子,天葵姑娘她……她不在房里啊。”元公公立马神情担忧的说道。
轰!
“什么!”
言无信立即大吼了一声,赶紧甩了甩头,提手狂揉了下眼皮,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床榻。
果然,上面真的没有人!
“哼,她一定又是偷跑出去买什么东西吃去了。这丫头简直就跟个猴子似的,怎么都坐不住,到处乱窜。啊,难怪她不肯跟我一个房间啦,原来她早有预谋。趁我们都睡觉的时候,偷溜出去玩了,真是气死我了!”言无信双手抱臂,气的咬牙切齿的一个劲儿在说。
“言无信、元啓旺,怎么了?”单佑霖已经打理好包袱,见他们进了天葵的房间,迟迟都没出来,便好奇的上前询问。
“公子,您来的正好。言公子一口咬定说是天葵姑娘定是偷溜出去玩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哎呀,你知道什么呀你。那回她跟我去瑶城也是偷偷地下去买猪蹄,这档子事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言无信自信满满的很肯定的说道。
天葵不在房里?出去了?单佑霖顿时沉了个脸,单手背于身后,神情凝重的扫看天葵的房间。暗想着:天葵固然贪玩,但绝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她明知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会一个人出去?更何况,即使是出去玩,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突然,一声很清脆的“啪踏”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单佑霖立马弯下腰去看,原来在圆桌旁边有一支玫瑰金钗。
“言无信,你看!”
“呃!这钗,这钗是天葵的,是天葵的!是她在瑶城的时候买的,她一眼看就说这支钗的做工很精美,她很喜欢,我就花了五十两买下来送给了她;她一直当宝贝似的藏着,都不舍得戴呢,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掉在地上都不捡起来呢?”言无信这才神情紧张的说道,顿感不妙。
“那么说来,天葵很可能是遇到坏人,被抓走了?”单佑霖眉头紧皱的说道。
“被人抓走了?怎么可能呢?天葵从来没来过这里,更没有与人结怨有什么仇家,怎么会被人抓走呢!!”言无信立马急的大声嚷嚷起来。
“嗯,但是……天葵她可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啊。”元公公在一旁分析着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天葵她遇到……遇到……”言无信的心立马怦怦的跳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刷白了。
“江湖中三教九流的人多的是,好色之徒更是数不胜数啊。让你们两个一间房有个照应的嘛。唉,偏偏你们又爱斗嘴,一个比一个倔,一不高兴就耍性子。这下好啦,出事了吧。”
“元啓旺!你就别在哪儿煽风点火的吓唬他了,你没看他急的脸都白了。”单佑霖立马出声数落了元公公。继而,提手按在言无信的肩膀上,安慰道:“你先别太担心,他只是胡乱揣测的;或许,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坏。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一找。”
说罢,一行人赶紧分头去找,还说好了不管找不找的到,都要在半个时辰之后在客栈集合。
思暮镇不大,前前后后也就这几条巷子,商贩也没有开夜市的习惯,一些个女孩家爱逛的布匹和胭脂水粉的店儿早就关了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