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八 谋划红白礼

赵谦和孙传庭喝了顿酒,顿时放下心来,有这封疆大吏做后台,有人想整自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孙传庭胸怀天下,甚合赵谦胃口,一时心情大好。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男的不仅怕入错行,还怕站错阵营,想想那秦长封不就是站错了阵营招来杀身之祸吗?

又说那句“女怕嫁错郎”,张岱突然想起了秦湘,秦湘对赵谦一往情深,瞎子都看得出来,而且张岱认为赵谦也是个不错的“郎”,可赵谦一天到晚焦头烂额,完全没想那事,张岱倒为秦湘的终身大事操心起来。

因为他是江西秦布政使的老部将,所以对其遗孤秦湘也是忠心耿耿,赵谦被贼人所劫的事已经禀报秦湘了。后来赵谦却回来了,张岱有诸多繁忙,一时竟忘了给秦湘送信。

萝卜在旁边见张岱沉思,便笑道:“二哥,想什么呢……”那揶揄之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张岱正色道:“老大人的故恩,你可忘了?”

萝卜一听,收起笑容道:“属下没齿难忘,当年我们兄弟在辽东获罪,走投无路,偶遇押送军饷的秦大人,这才有了条生路,哪里敢忘了?”

“故人已去,将小姐托付给我等,今年就十八了,你看大哥人怎么样?”

萝卜摸了摸大脑袋,笑道:“大哥那还有什么话说,要不就叫大哥娶了小姐算了,咱们也放心。”

“如果大哥不肯呢?”

萝卜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岱道:“大哥又不傻,他有啥不肯的?”

他意思是说小姐那般模样,不愿意娶赵谦不是傻了么?这话多少有些对秦湘不敬,张岱没好气地瞪了萝卜一眼道:“我是说万一不肯呢?那小姐还不得伤心欲绝?”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成用刀架着大哥逼他娶吧?”萝卜觉得张岱是多此一想。

“我倒有一计,保准万无一失。”张岱把嘴凑到萝卜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萝卜听罢,惊道:“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我们在信上并不写明,小姐肯定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办,日后如果大哥发觉,也怪不得小姐……那个,这也不是要欺瞒大哥,我们又不是要害他,是不是?此事不得泄露半句!”张岱看了一眼萝卜,还是比较放心他的嘴,萝卜跟了他许多年,虽是个莽夫,倒也分得清轻重,嘴上也很牢靠。

二人商量完毕,便派快马给秦湘送信去了。

秦湘等人住的院子在广济街内,本来是一个绸缎商人的府邸,因年老回乡,就将院子低价转让了出来。

不是很好的是:街口就是钟楼,鼓楼上悬挂着两幅巨匾:“文武胜地”和“声闻于天”,每块重约数千斤,南北各一块。“声闻于天”,显然有时候不是很安静……

秦湘前两天接到张岱关于赵谦凶险的噩耗后,一直不吃不喝,关在屋子里暗自垂泪嗟叹。

她推开雕窗,一阵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冻得她浑身一颤。过得一会,见窗外银装素裹的树枝静悄悄的并没有动,回头却见到火盆里的火苗子左右晃动,秦湘顿时又落下泪来,喃喃道:“赵大哥……是,是你么?我……不怕你,你能回来看我,我反倒很高兴……”

正在这时,帘儿在门外敲起门来:“小姐,快把门打开,有急事。”

秦湘见那火苗子又不动了,怒道:“你做什么?把人给吓走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是赵相公的消息。”

秦湘心道,刚刚他还在这里,这回就有消息来了,莫不是专程来给我道别的吧?又急切想知道赵谦的消息,忙抽开门撇,可是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手臂上无力,抽了好几下,这才弄开门。

门刚一开,帘儿便钻了进来,将信塞到秦湘手里,看了一眼洞开的窗户,埋怨道:“小姐,你怎么不知道将息自己的身子骨呢,赵相公回来见着你这般模样该有多心疼。”

秦湘听她说“赵相公回来”,前两天赵谦的噩耗帘儿也看了,此时却说得如此轻松,便急忙要抽出信。

张岱的亲笔书信,只字没提赵谦的情况,只说如果小姐对赵谦如有意,就赶紧筹办“红白双礼”,秦湘这几天身体状况不好,一看什么“红白双礼”,第一个反应就是赵谦去了?

帘儿关了窗户,抽空看了一眼秦湘,见她眼睛里的泪水转呀转的,便嘟起小嘴道:“小姐,怎地还没看明白?什么‘红白双礼’啊,那是张岱应该说的话吗?那是因为赵相公没事了,张岱要小姐抓住机会……”

秦湘这才想明白了,帘儿见她神色缓和,便摸出手帕小心地给她擦着眼泪。秦湘道:“那怎么成?赵大哥明明没事了,我们要这么办,赵婉妹妹还不得平白伤心一回?”

帘儿方才见秦湘说胡话,吓了一大跳,现在见她神情恢复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悄悄对门外的小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不多一会便端了碗八宝粥上来。帘儿接过来,一边说话干扰秦湘的注意力道:“小姐,咱们和赵相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那个什么……住在一起,像什么话,你得为自家考虑一下不是?”

边说边舀了一勺子粥喂到秦湘嘴边,秦湘无意识地张嘴吃了,还在想帘儿的话,她说得无疑非常正确。

秦湘喃喃道:“赵相公成日里都想着天下事,你说他对我有那心思么?”

帘儿口齿利落地说:“小姐这般人儿,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赵相公当真不易,一直对小姐以礼相待,奴婢看呀,可比那些个公子哥强多了。”

“瞧你那张嘴,好像多了解男人似的,你见过几个男人?”秦湘一张俏脸笑了,帘儿看了也不禁一震,太美了。

随即帘儿回过神来,嘟起小嘴佯嗔道:“小姐,你就会损奴婢,哼!”

“这八宝粥是你做的?”秦湘接过碗来自己吃起来。

“不是奴婢做的是谁,别人做的奴婢还怕小姐吃不惯呢。”

秦湘用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就会卖乖……不过我还真舍不得你,要不过些日子叫赵大哥把你一并纳了吧。”

“小姐!”帘儿满脸通红。

“瞧你那模样,好像不情愿似的,你心里头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帘儿低头扯了半天衣角,不好意思地奔出房间,丢下一句话:“奴婢去安排王福他们置办物件。”

她作为女主人的近侍,在整个院子里地位相当高。绸缎商的老掌柜是西安人,没有跟商人回乡,秦湘买下了这所院子,便请他管理府邸,做了大管家。这个大管家在帘儿面前,也得客客气气。

王福年愈六十,经历了无数人间冷暖,主人安排的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管尽心去办,时间不长,就得到了秦湘和帘儿的信任。

帘儿吩咐王福置办灵堂钱纸,又要在灵堂里贴红纸喜字,十分古怪,王福心里纳闷,却不多问,只问清了各种布置细节,便去办了。不过这嫁衣等物帘儿不用叫他去办,因为一般女子长到十一二岁就已经准备好了。

明代平民女子出嫁时也可享受属于贵妇衣装凤冠霞帔的殊荣,如同平民男子迎亲可着九品官服一样。秦湘出身官宦家庭自不必说,那大红绸缎的华丽嫁衣早就有了。

帘儿安排完事情,回到自己的小屋,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有套大红绸缎衣服,这是她小时候娘给她准备的,一直藏在她的身边。她轻轻摸着那滑手的绸缎料子,长这么大,还没穿过丝绸呢(商人奴婢等人不得着绫罗绸缎)。

她摸着那衣服怔怔出神,一双美目渐渐迷离起来,一会又好像不高兴似的嘟起小嘴,要与另外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些不高兴,即使那个女人是最亲近的秦湘。

可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小姐的近侍,自然会跟着小姐嫁出去,叫做陪嫁,一般情况下就注定了是小姐丈夫的小妾。

还好赵相公是个不错的人,帘儿只得这样安慰自己。而且秦湘和赵谦现在经济状况也算可以,总比那些“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的要好。帘儿那朴素的心里,隐隐约约觉得爱情不是三妻四妾,因为牛郎织女不也是两个人吗?织女就是七仙女,这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中,没说又多出来些大仙女二仙女……牛郎一并推倒……

这边府中忙碌准备时,赵谦也应孙传庭要求,一起回西安府述职,而张岱萝卜等人即任同开朝邑守备指挥,没有调遣不便回去,只等朝廷的升官公文:有孙传庭上书表奏其功,升官是铁板钉钉的事。

赵谦当然想不到,回去将会看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奇特的“红白双礼”。

段三六 布局布寂寞段二六 书中颜如玉段二一 断桥唱反诗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段三三 迎战多尔衮段三八 残暴的人类段三四 废矿洞突变段十五 巨舰千余料段十二 我没有吃醋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二四 狂热的民族段二五 脑袋大就傻段五二 欲烧紫禁城段五 漫漫冷长夜段六 朝中雨纷纷段四四 月黑风高夜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十八 六两茶叶税段三七 踏云来相救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十九 玉人在何处段三一 法兰西香水段九 棉布裹筷子段八 曰中兴大明段十一 绿茶香如春段三八 钱从何处出段十二 屋里戴斗笠段二十 都来分杯羹段七 是谁来杀我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七 仰天一声叹段三三 农夫与毒蛇段五六 赵逸臣审案段三三 迎战多尔衮段二九 天道在何处段五六 赵逸臣审案段一 洪承畴休妻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四一 我泱泱华夏段二五 大约在冬季段十八 忍痛割爱吧段三三 八月河水凉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六 草市伏击战段二 卧听风吹雨段六 晴儿姐疯了段七 夏日的冰块段十七 王谢堂前燕段九 秀才再就业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二八 谦按剑而入段二 卧听风吹雨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二七 袁崇焕之死段十二 豆大的灯火段二九 朦胧教堂中段十八 风水轮流转段二四 三个臭皮匠段八 赵大人台鉴段十 天将降大任段二五 壮哉西虎营段十二 我没有吃醋段九 轻身走薄冰段二八 沙场马裹尸段七 近乡情更怯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四六 虚情又假意段五五 各邦来朝贺段十二 我没有吃醋段三七 斩首之完胜段三四 以纱掩秀颜段三六 腊梅知我心段十九 米洛维纳斯段七 夏日的冰块段三十 安排的缘分段六五 冰火两重天段三九 黄河结冰了段六 万事开头难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十三 鹅卵石妙用段一 洪承畴休妻段六 晴儿姐疯了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三五 落花与流水段十九 玉人在何处段十二 屋里戴斗笠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三一 盲人骑瞎马段十九 薛国观生死段三三 借花来献佛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三一 法兰西香水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十四 识长平公主段十三 鹅卵石妙用段六十 城外的来客段二三 投石欲问路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