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五六 烽火未能闲

“廷益,你准备一下,速领军防卫螺州,富平。”孙传庭道。

赵谦被人急冲冲地叫来,手里的毛笔也忘了放下,递给旁边的罗琦,道:“不去同开了?”

孙传庭指着地图道:“形势有变,田见秀破同官,白水,欲袭扰长安周边各地,同开等地暂时没有动静。所以你暂去螺州,再听候调遣。”

赵谦琢磨了一会,心道我没单独领军打过仗啊,便试探道:“贼寇连下数城,来势不小啊……”

“放心,闯贼主力都在河南,田贼定然是探听到我们进剿高迎祥,便挥军南下欲牵制我兵力。田贼新败,损失殆尽,逃窜到陕北收拢了些地方流寇山贼,时日有限,不可能形成有效战力,你只要守住螺州等地,防止陕北流寇南窜就成,没什么难的。”

赵谦道:“学生有多少兵力?”

“长安精锐尽出陕西,入河南,这兵力本就不多,不过两个千总队还是能调出来的,加上螺州富平等地守备,有四五千将士,防备一些散沙游勇是绰绰有余,不过你还是要慎重对待,为师等你的捷报。”

赵谦听罢心道:不是说田见秀又拉到了几万人吗?听孙传庭的口气好像给自己几千人很多似的,蒙谁呢?一定是长安空虚,实在没兵,误以为我老赵能打,这才叫去当炮灰抵挡一阵。他想问不去行不行,但是看样子显然是白问,只得说:“学生听闻田见秀聚众数万,学生数千军士……”

孙传庭道:“何来的数万?都是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流贼,何足道哉?廷益只管放心带兵,为师会令邻左各地尽力协同支援。”

赵谦领命回到家中,一边叫人通知孟凡整军,一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地思量,总觉得事情不对,感觉不太好。

屋里传出了罗琦的歌声,她好像很兴奋。

“妹妹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外边可不比家里,别让他冻着饿着了。还有,城头上没事不要去,咱不逞那英雄,只要人好好的,方能为朝廷效力,不是吗?”

罗琦忙说:“姐姐怎么哭了,哎呀,没什么啦,保管恩师冻不着饿不着伤不着,清明的时候咱们还回来踏青呢,嘻嘻。”

赵谦搓了搓手,总觉得不踏实,唤人文房四宝侍候,给张岱写了信。

“二弟,愚兄即将督军螺州。情况不甚乐观,兄闻田贼聚数万之众,虽是新军,但兄啻数千兵力,悬殊巨大,况兄在长安时,不得已与不少同僚结怨,届时恐其救援不力。若为兄不支,还望贤弟念兄弟之情,援救为兄……”

赵谦在心烦意乱中,被侍从穿上了盔甲战袍,连把剑都没有,然后被人扶上了战马,向军营而去。听得后面“扑通”一声,回头一看,秦湘摔倒在门口,扶着门框泪流满面,赵谦心疼得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侍卫大概觉得赵谦少了些英雄气概,提醒道:“大人,兄弟在北门等着大人呢。”

赵谦听罢对秦湘喊道:“哭啥呢?你男人是去立功,你该高兴才对……帘儿,帘儿,看看你姐姐摔着没有……”

又邻居出来看热闹,窗户里的小媳妇小姑娘见着赵谦那身威风的打扮窃窃私语,街上小孩子高兴地在后面闹,搞得鸡飞狗跳,混乱中,赵谦浑浑噩噩地出了城。

“卑职参见大人!”突然一个女声说道,赵谦一看是穿着军袍的罗琦,皱眉说道:“你整啥呢,别在这添乱!”

“大人……学生做您的亲兵,不成么?”罗琦上来拉拉扯扯,赵谦一把甩开她,“你自己要去的,到时候别给我哭鼻子,我可没人送你回来。”

罗琦高兴得装模作样地拱手道:“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孟凡策马过来,道:“咦,敢情大人打仗也带着红颜知己,惹人羡慕啊。”

赵谦道:“你那双嘴巴,也不怕生疮烂掉?她是本官的妹妹,非要跟着,你有办法给我弄回去?”

那罗琦做长随还规规矩矩,一到军营之中,可不省事儿,这不,又听得她对那些军士道:“我教大伙儿唱首歌,也好让乡亲们看看咱们的声势。”

下面有人说道:“唱了歌是不是有姑娘看上咱们啊?”

……

“禀大人,前方斥候在富平西边的河面上发现了贼人斥候。”

赵谦回忆着张岱行军那套,学着模样广派斥候时刻注意周边动向,这不,走了两天,临近富平时,就有了情况。

“向西打探,探明是否有大股贼军。”

“得令!”

孟凡策马上来道:“连富平都有贼军斥候了,螺州是不是已经丢了?”

赵谦看着前方,除了枯草矮树和一座破败村庄,什么也看不见,“并不见螺州有军情……”他本想说应该没丢吧,看了一看周围的将士都看着自己,显然不能用这种口气说话,便说,“两天前,军报同官失守,贼军从同官到螺州,要一天的路程,就算拿下了同官,不作修整,马不停蹄袭击螺州,螺州尚有千余守备,连一天也守不住?”

众将都点头表示同意。就目前说来,众人还是十分信任赵谦,有黑树林那场以五千胜“三万”的胜战在那里摆起,众将都以为赵谦是个常胜猛将,跟着不会吃大亏。

孟凡道:“这样的话贼人探马应该先探螺州,何以会出现在富平?”

赵谦道:“就是小股斥候,不作理会,加快行军速度,到螺州布防!”

黄昏时分,众军扎营早饭,在地上刨个坑就是灶,放上铁锅,刨一个大口添柴,另外一个小孔通风,军士们做得十分麻利。

可以说,张岱是赵谦行军打仗的师傅,赵谦不会,但学着张岱的干法应该不错,便下令不必为自己另开小灶,将士们吃什么自己吃什么。

果然,大伙一起端起铁碗吃饭时,众将显然没有前两天那么拘谨了,都围着唠唠家常,有年轻的军士还叫赵谦讲讲去年那场打胜仗的情景。

罗琦倒是不挑食,也来了兴致,说道:“大人,您是如何运筹帷幄将那田贼打败的?您说那田见秀知不知道这次又遇到您了呀?”

赵谦被人拍得飘飘然,心道吹吹牛皮也无妨,还能鼓舞大家士气:和手下败将打,咱还怕啥?

“话说那田见秀以数万兵力围华阴,数日不下,当时我就琢磨着,华阴小城,只有几百老弱,难道流贼战力真的如此不堪?”

刚开头引起悬念,众军都端着饭碗围了上来,瞪眼看着赵谦,以听下文,就差没喊泡茶了,如听评书一般。

有人忍不住问起来了:“不是这样,那是为何?”

“哼!他这招叫‘围城打援’!听说过吧?但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官岂是这么容易骗的?一眼就看穿了田见秀这点雕虫小技,料定他必设伏欲袭援军。可总得找出他究竟在哪里设伏的啊,这下就有得说了……”

这时执勤的侍从突然喊道:“谁在林子里?”

众军大惊,赵谦也不例外,大喊:“布防!”

一阵混乱之后,军士们已经操起长兵器站在用车辆围成的兵营后面,火枪弓箭立即就位,赵谦见罢颇为满意,起码不是乌合之众,到时候守守城还是有希望的。

过得一会,从那小树林中走出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为首的是个老头,边走边喊:“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那些人面黄肌瘦,犹自吸着鼻子贪婪地闻着空气中的饭香。赵谦见罢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些饥民闻到食物香气,在那林子偷看,想等人走了能不能拾点残羹剩饭。

春天虽已到来,黄昏时候仍有寒意,那些饥民身上衣衫单薄,簌簌发抖,赵谦心有不忍,说道:“来人,分一点粮食给他们。”

这时旁边一个身着布衣的人道:“大人,不可。”

赵谦打量了一番那人,二十多岁,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身着灰布长袍,像是军中侍奉将帅文墨的差役。

“为何?”

那人道:“大人施舍粮米,自是出于仁义之心,却对行军有害无益。”

众军见那些饥民可怜,纷纷起哄:“咱们大人还要你教?”

赵谦举手止住喧哗,说道:“先听听这位先生如何说。”

那人听罢眼睛里露出一丝亮光,忙道:“蒙大人称先生,卑职不敢当,卑职韩佐信,本是罗将军幕僚,因罗将军回乡丁优,部将皆调大人麾下,佐信腆颜追随大人,以效磨墨抄写之劳。”

赵谦听罢大喜,心道老子正缺运筹的谋士,你老表真是雪中送炭啊,打量了一番韩佐信,见他躬身立于面前,不动声色,第一印象还算稳重,不像信口开河之辈,那么他说的“对行军有害无益”肯定有道理。

赵谦不想下面的人看见自己犯错,影响他们的信心,正巧借话题转移之时下台阶,遂道:“原来是韩先生,久仰久仰,快请入帐,本官正有事相商。”

“大人礼贤下士,卑职惶恐。”

赵谦遂携韩佐信入帐,经过孟凡身边时,悄悄说道:“将饥民驱赶开。”

段十三 难得有情郎段二八 谦按剑而入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二五 大约在冬季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段三 只能相信你段十六 老高很愤怒段十六 十丈为两桅段十九 东南大海战段二一 左右也为难段三九 老拳来相斗段七 近乡情更怯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三九 黄河结冰了段二七 仙女山之战段二 名如雷贯耳段十一 悲苍生多艰段六四 血雨征戈鸣段二六 白忙乎一场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段四三 顷刻上天衢段四一 我泱泱华夏段七四 小楼听春雨段十 受制于商贾段五八 危难不见弃段二十 习惯成自然段六二 螺州城大捷段二二 外三关之首段六六 如果不知道段四九 惩奸除恶霸段二七 黄河天上来段二六 书中颜如玉段十四 此茶名艳茶段三八 钱从何处出段十七 三寸不烂舌段二十 曰勉为其难段六三 黄陵伏击战段十 受制于商贾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十二 我没有吃醋段八 人间真情在段四七 佳节烟花绚段十七 史上最精锐段八 曰中兴大明段四 死猪不怕烫段十八 六两茶叶税段十一 市舶提举司段十三 鹅卵石妙用段五六 赵逸臣审案段三三 外策配内策段四 枪打出头鸟段三七 有谁能算尽段三四 废矿洞突变段三四 以纱掩秀颜段三七 没有最无耻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二六 滚你妈的蛋段三 灯火阑珊处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四四 月黑风高夜段八 曰中兴大明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二三 定上下之策段三五 落花与流水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四四 月黑风高夜段一 洪承畴休妻段四三 逝去的烟雨段三九 老拳来相斗段六二 螺州城大捷段四一 我泱泱华夏段三八 军令将在外段二九 血染天地间段八 人间真情在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四七 佳节烟花绚段十一 你骂我也骂段十九 东南大海战段十五 巨舰千余料段三八 钱从何处出段五 冰镇酸梅汤段五 冰镇酸梅汤段四 秋郊蛙声鸣段六一 清明君归来段五六 赵逸臣审案段五一 男儿重危行段二十 都来分杯羹段四七 佳节烟花绚段二五 大约在冬季段七三 美味变砒霜段七 夏日的冰块段五四 三宫六院春段二十 都来分杯羹段七四 小楼听春雨段三一 盲人骑瞎马段四一 谁有回天力段八 蚯蚓居暗处段三六 腊梅知我心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