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特部,位于北荒大草原的边陲地带,接壤州郡,人来人往,交易贩卖,亦受到了州郡文化的影响,潜移默化间,风俗习惯,逐渐趋向于州郡,只是其中含有浓郁的草原风情。
呼啦特乃一小型部落,为呼啦特一族所统治,正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让这里远离了草原的战火,相比之下,这里的草原人的生活相对的富足,可以说是安居乐业。
在一处辉煌的府邸内,圆榻之上躺着一名昏迷的少年。
“呼啦特•囚舯,快给老娘滚出来,不用躲躲藏藏的……呼啦特•囚舯,你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受死吧。”
呼啦特•囚舯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犹如梦魇缠绕着他,噩梦连连,惊起一身冷汗,猛的大叫出声:“臭婆娘,臭婆娘……”
“夫人,舯少爷说糊话了。”呼啦特•囚舯在模糊之中,听到一个清脆如山泉般的声音,带着些许惊喜的响起。
一阵匆急的步伐,门被推开,一名身着草原宫装发髻高盘的美妇人走了进来,举止端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她眼眶微红,脸颊儿上带着些许憔悴之色,显然在担心呼啦特•囚舯。
美妇人轻坐在床前,修长的手指温润如玉,轻抚呼啦特•囚舯瘦削略带苍白的面庞,美眸掠过一丝担忧,轻声问道:“舯儿都说了什么?”
“舯少爷在昏迷之中,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好像说的是……不用躲躲藏藏……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丫鬟胆怯地瞥了一眼美妇人,小心翼翼地禀告。
“哼。”美妇人皱起秀眉,沉吟片刻后,姿色不凡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怒气,话音冰冷:“哼,一定是延图部族得知舯儿身体先天缺陷,一生难以跨越宗师境界的门槛,延图凰山这个老匹夫这才来退去婚约。舯儿一向痴迷延图云烟那丫头,只可惜......”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美妇人轻叹一声,颇有些无奈,吩咐下去:“快去请典神医。”
呼啦特•囚舯意识渐回归,只感到全身酸痛难忍,仿若骨骼散了架,提不起一丝力气,丝毫动弹不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眼睛才裂开一条缝,隐约见到床榻旁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美妇人,一股清幽的香气,从其身上散发出来,让人神清气爽,只是美妇人的穿着打扮,一袭宫装华服,发髻高挽,呼啦特•囚舯在心头虚弱地喊了一声:“母妃!”
脚步声传来,一名穿着破旧道袍长相奇丑的老道士出现,对美妇人微微施礼,一手抓住了呼啦特•囚舯的手腕,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呼啦特•囚舯身体,半响后,老道士脸色微沉,沉吟片刻,道:“夫人,舯少爷的性命无碍,只是他全身骨骼寸断,却不致命,只是舯少爷这一生都无法再动武。而且……少爷的命脉被绝,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怕……怕不能替呼啦特一族延续香火,留下子嗣......”
美妇人身躯猛地一颤,险些跌倒在地,脸上寒意上涌,美眸中掠过冰寒的光芒:“究竟是谁?对舯儿下此毒手。来人,八百里加急,请王主回归,即便把呼啦特部族搅个天翻地覆,我也要找到那个凶手,必将其千刀万剐,替舯儿报仇。”
“速派人前往狮鼻山,找出有关凶手的一切蜘丝马迹,不得有丝毫疏漏。”呼啦特•囚舯在狮鼻山遭到袭击,四名随从尽皆丧命,他重伤。
“传我手令,命血狼军即刻集结待命。”
美妇人一连下达了几个指令,秀眸跳动着仇恨的火焰。呼啦特一族,唯有一个男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众星捧月一般,平日里谁敢怠慢?呼啦特•囚舯深受其父影响,性情直率,嫉恶如仇,严格自律,每日修炼武道,加上为王主之子,资源用之不竭,远超过同辈人,乃公认的呼啦特部族年轻一辈的第一勇士,却遭人暗算,落得如此的命运?
时也命也造化也!
呼啦特部族的风向一下子变了,血狼军集结待命,散发出一股滔天的煞气,犹如一群饥饿的恶狼,随时出动,扑向猎物。呼啦特•囚舯乃血狼军的一名小头领,他不愿凭借其父的地位入驻血狼军,相反,他从一名最低级的士兵做起,建立功勋,一步步登上小头领的位置,平日里丝毫没有少主的架子,与血狼军打成一片。
血狼军对于这名少主,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呼啦特•囚舯在血狼军中,有着不低的威信。一听到少主被人暗算重伤昏迷不醒,彻底激怒了血狼军的怒火,一个个阴沉着脸,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杀气,这种气息,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生与死的人,方才会拥有的东西。
伤我少主者,杀!
挑衅血狼者,杀!
杀!杀!杀!
血狼军驻地,传出了滔天的杀气。
与此同时,延图府的上空,却是笼罩了一层阴霾,气氛无比的沉重。
“混账,是谁让你去暗杀那囚舯了。你可知道,这样做会为延图一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厅堂之上,一名身穿草原蟒袍的中年人,长须冉冉,目光锐利扫过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怒喝出声,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刹那间支离破碎,化为一堆废墟。
“阿爹,那呼啦特•囚舯不是您的心头大患么?只要有他在,呼啦特一族永远不会凋落,为了我延图一族的崛起,他必须要死。”红衣女子目光毫不避让。
“孽障,还敢在此期满于我?”延图凰山轻闭双目,叹息一声,红衣女子的脾性,他哪能不知?
“云烟,为父再给你一个机会,为何要去刺杀囚舯?”
红衣女子眸光闪烁,划过一抹惊慌失措,红唇轻动,脸颊变色,到嘴边的话却没敢说出来?“难道阿爹已经知道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延图伯父,这一切都是小侄的主意。伯父要惩罚,就惩罚小侄,一切与云烟妹妹无关。”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穿贵族服袍的翩翩公子,手执一柄折扇,轻轻扇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口中虽说是认罪,却没有一丝受惩的态势。
“伯父,那呼啦特•雷山一直不肯归顺我拓跋部族。这次来,乃是王主的意思,灭了呼啦特一族,由伯父来掌管呼啦特草原。或许,过不了多日,这呼啦特草原,要改名为延图草原了。”
拓跋库敨笑着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拓跋贤侄?”延图凰山目光一抬,划过一抹灼热,他早已觊觎王主大位,只是碍于血狼军的强大,一直隐忍不发,暗中联络了拓跋大族,两族联姻,借拓跋大族之手,解决了呼啦特一族,他则荣登大位。
“王主陛下的意思?”
“那是自然。怒狮军已经整装待发,只要呼啦特一族敢有异动,顷刻间让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拓跋库敨冷冷地道。
脸色陡然一变,笑道:“哈哈,伯父,待我与云烟大亲后,延图一族也就成了拓跋大族的姻亲族群,自然会受到我拓跋一族的庇佑,在北荒草原上,拥有无上的地位。”
话语中透着一丝高傲与强烈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一切听拓跋贤侄的安排。”延图凰山道。
“此番重创了呼啦特•囚舯,那呼啦特•雷山势必如同发狂的凶狼,不顾一切地找出凶手。这一切我自有算计,移祸江东,为怒狮军的到来,赢得时机。那日在狮鼻山,击杀呼啦特•囚舯,这几人恰好路过,便让他们成为可怜的替罪羔羊吧。”
拓跋库敨大手一挥,几张图像出现在延图凰山手中,画中七人,皆是一身外族打扮,赫然便是林逍一行七人。
“哈哈,拓跋贤侄原来早有打算,这下我就放心了。”延图凰山一笑,当下便出了府邸,去了呼啦图府。
这一招遗祸江东,可谓是算无遗策,天衣无缝,他此去,为的就是将矛头指向别处,为怒狮军的到来,赢得宝贵的时机。只待怒狮军一到,将呼啦特的血狼军全歼,那呼啦特草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延图府。
一间闺房。
“跪下。”
拓跋库敨躺坐在香床上,延图云烟两腮绯红,酥胸半露,肌肤白皙如玉,光滑圆润,怪怪的跪在床榻上,螓首埋在拓跋库敨两跨之间,卖力地吞吐起来,后者不是地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
“公子,奴家是你的,无论你有任何要求,奴家都会满足你的。”延图云烟抬起螓首,媚眼如丝,轻轻地道。
“哼,只要血狼军敢有异动,我便上禀,说呼啦特一族要谋反,请怒狮军前来镇压,一举灭了呼啦特一族。”拓跋库敨用心享受着美人儿的伺候,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淫笑起来,如玉般的身躯横陈,怒龙从后而入,开始了征伐……一时间,春光无限好。
……
…….
“大哥,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啊。”凌飞眉头一皱,扫过来往的军士,浑身充满煞气,氛围紧张而压抑,不由问道。
林逍不语,轻轻点头,目光投向血狼军驻地,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杀意,冲天而起,似乎要冲破云霄。
难不成呼啦特部族出现了什么变故?
“大哥,这呼啦特部族的王者,呼啦特•雷山,自小与阿爹交好,论辈分,还得称他一声叔叔。既然来到了雷山叔叔的领地,不去拜访一趟,也说不过去。嘿嘿,雷山叔叔见到咱,一定会很惊喜的。”拓跋特大大咧咧地道。
问清了呼啦特府的位置,便不再停留,前往而去。
他们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酒佳肴的宴席,而是刀枪棍棒,惊天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