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溪的话,那人猛的回头,刚刚他一直垂着头,此时看去一双眼睛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恼怒,大的有些要冲出眼眶,很是瘆人。
风溪心内一惊,却不动不语,看的仔细了,才发现这眼睛竟是天生的,而且看她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恶意,遂放了心,正要说话,那人却是转了脸,不知从那里抓起一床被褥,扔给她道:“天快亮了,露水重。”
言下之意是要她把这被褥给福玲盖上,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呢?
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怪人就是怪人,别扭就是别扭,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风溪接过来,许是在草药堆里放的久了,被褥也散发出一股药味,直冲鼻端,却并不反感,倒是还挺好闻的。
风溪将被褥给福玲盖好的时候,只见那人一蹦一蹦的拿着抓好的草药向另一间房走去,借着晨曦的光,风溪看的清楚,这间房应是煎药的地方,可是大夫往往只负责抓药,熬药的事儿也要亲自做吗?想着他单腿走路做事儿都不方便,走上前道:“我来吧。”
那人头都不抬,兀知忙自己的,并不理她,就在风溪要放弃的时候,只听那人道:“你们是外地来的。”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非常的肯定,风溪心里一动,难道这就是他要煎药的原因吗?确实,这也不难看出来,骑马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不会是这附近的人。
“所以你才要煎药。”
那人听了,摇摇头。
“随便找一家客栈,丢一两银子,就会有大堆的人来帮你们熬药。”
她猜错了,不是因为这个,那还会是什么?正想着,只听那人又道:“我这儿好久都没有能说话的人了,难得今儿遇到一个。”
能说话的人?风溪心下暗笑,从一进门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一句话相合的,不过这人虽然别扭,心眼倒还好,便道:“我姓风,单名一个溪字,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跛子。”说完,又补充道,“大家都这么叫。”
药草在瓦罐中上下翻腾,淡淡的药香溢出来。
可是跛子,这是一个名字吗?
“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啊。”风溪说着,指着瓦罐中的一味药,问道:“这是什么草药?”
“大青叶。”
“青叶,多好的名字啊。”风溪淡笑的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见。
“以后我叫你青叶,可以吗?”
“以后,有以后吗?”那人忽然抬头,那双暴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问道。
再次看着这双眼睛,风溪也还是不习惯,心内有些微微的发怵,却不躲闪,道:“人总是会生病,生病总是要找大夫的。”
那人看了她一会,才道:“你不像是身体经常生病的人。”
两人说话的间隙,瓦罐里的药已是熬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