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一行人在滴雾林生存时碰上了另一群人,虽然双方并未起冲突只是与他们擦身而过但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气势和普通参选者有很大不同,他们就像是见血的刀刃哪怕静静的也会显露出锋芒来。
这次新狩大会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艰难,猎妖师似乎不愿意他们这些人在试炼中断送了性命,情势危急时猎妖师的人会出手相助。这样的举动博得了参试者很大的好感。
猎妖师内部越是团结就越是容易引起他的反感。他们繁荣的基石可是妖族的屈辱和伤亡啊!哪怕因为试炼中不俗的表现而成为学进生且名列前茅,他也只感到了厌恶。
方如堇犹豫再三后还是走上前,羞涩地看着苏生道:“李大哥,我心里一直感念着你此前的帮助,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希望能有机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
初时李春山的镇定令她心折,虽然倒霉地被附吸虫咬上脖颈时的喊叫让她丢了份但如今她却也能品出一丝甜蜜来,那是他和她接触最密的时刻了。
夏游冰强忍心中的酸楚,脸上还维持着温柔的笑。妹妹的身份让她无法阻止女子向苏生表达倾慕之意,她能做的唯有希望他坚决拒绝而不是利用那些女子的情爱为任务铺路。
在方如堇期待的眼神里苏生委婉地拒绝了,夏游冰为此松了口气。她了解苏生,倘若有必要他可以为了瓦解猎妖师做任何事包括利用自己的姿貌和承诺。她心里常常暗自希望那一刻不会到来……
房立高在心里羡慕了一番苏生对于女子的非凡魅力。倘若他也能像对方那样,那就不愁怎么接近春青妹子了。他畅想了一番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领完奖励后在滴雾林里狼狈求生的参选者们洗了澡又吃了顿好的然后好好休息了一晚,后续他们还要接受其他知识的传授。
带着冬榛回到试者地盘的燮峤心里并未因执衡者任务结束而感到半点松快,他的心只被忽然急病发作倒下的冬榛牵动。
其他人被抱着冬榛急匆匆返回的他吓得不轻,不等他出声就有人去寻颜笑了。他抱着发着高热陷入昏睡的冬榛回房,然后把她小心地放在了她的床上。为她脱去鞋袜并盖好被子后他顺势坐在床边。
说来也是心酸,她因病被他抱在怀里是两人那几天里最亲昵的举动。他不该轻信了冬榛说自己无恙的话,他应当察觉的但为什么没察觉到呢……
“冬榛,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他握着她冰凉的手,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眷恋和凄惶。
颜笑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但她无法确定冬榛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因此她说什么也不肯开药。
汤晞道:“就不能先给点药吃吃吗?要是人一直不醒,难道就任她躺着?”
颜笑严肃地道:“随便开了药,说不定她就从一时躺着变为一直躺着了。我们每人体内积累的毒类和量不同,一剂常用解毒药可能也会和她体内的毒性相冲,你想让她死就继续劝我吧。”
“燮峤,你究竟有没有保护好她?你自己没有一点损害地回来了,她却成这样,你怎么好意思回来啊!”苏丹桐厉声指责到。
“我不回来,谁把她带回来?难道会是早早回来的你吗?不想和你吵嘴,要么打一场要么闭上嘴,你选吧。”燮峤的目光一直落在昏睡的冬榛身上,虽然话说得不留情面但声音却不太响,仿佛怕惊扰了冬榛一般。
苏丹桐气急地掐住汤晞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燮峤。汤晞疼得面色扭曲,他在心里可怜了一把夹在中间的自己,同时无比盼望冬榛快点醒来。
大家都因为放心不下冬榛而吃不好睡不安稳,厨房那边也不敢给些大鱼大肉生怕触了霉头。除了他没人觉得不对,汤晞不想表现得太特殊便没有张口提饭菜的事。吃不饱的他随身带了瓜子,只要一饿就嗑上一把。
因为在冬榛屋里嗑瓜子被燮峤训过一次,他便只在外边磕。独自待在外边的他觉得嗑瓜子都没了什么滋味。现在的他分外怀念在冬榛屋里磕瓜子丢了一地皮只被她说上一句的时光。
冬榛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她没想到醒过来后自己已然换了个地方。“这是发生什么了?”她看着聚在自己屋里的这些人艰难的发问。
离她最近的燮峤很快回答到:“冬榛,你几乎睡了一天一夜。颜笑不确定你是被什么毒物伤到了不敢用药,我们只能守着你,等你醒来后亲口说。”
苏丹桐想挤开燮峤好离冬榛近些,但却被他无情地用剑挡开了。她在心里咒骂着占地方的燮峤,但脸上全是对冬榛的关切。
一时间得到那么多的关注令冬榛很是不自在,所以在颜笑提出帮她检查一番时她反而松了口气,面对一个人总比面对好些人容易些。
检查时需要除去一些衣物,哪怕知道只是例行步骤冬榛还是觉得难为情。她看不得别人衣衫不整,也接受不了自己在他人面前衣衫半解。苏丹桐为此没少笑话她的古板。
没了衣领的遮挡颜笑很轻易就看到了冬榛后颈上的伤痕,因为毒的侵蚀伤口已呈青黑色。找到伤口一切就好办多了,颜笑微微松了口气。在冬榛没醒之前谁都不敢轻易妄动就是因为怕冬榛醒来后心有芥蒂。哪怕冬榛总是很随和的样子但大家都知道有些事是她不能触犯的底线。
“毒刺如体,看着有些时日了。你可真能藏事,真能忍啊!”颜笑愤怒地说到,本想按下她的伤口让她疼过之后长点记性但终究是没舍得那样做。
“当时痛了一瞬,但没摸到血迹和伤口便没当回事。”冬榛垂首道。
“你做事一向小心,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事那么不上心呢?一次两次的还可能是失误,但次数多了总叫人难以相信。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但多的是人替你紧张,你总要想想他们,想想一直自责不已的燮峤。这些道理我原本不想说但我这心脆弱得很,可再经不起什么了。”颜笑道。
“我错了。”冬榛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现在我要割开伤口取刺,疼的话也只能你忍忍了。”颜笑道。只有去除了刺才能根据毒素入体的情况斟酌药量。
“知道了。”冬榛道。
替冬榛处理完伤口后颜笑觉得有些心酸,分明怕痛而尽量避免受伤的冬榛其实也最是能忍痛的。冬榛很少展现出柔弱的那一面,或许她自己都忘了痛苦时不管是哭泣还是哀嚎都是人会有的正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