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漫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这才低眉顺眼的道:“好,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刚才的态度不好,请你见谅。”
这下总可以了吧?她在心里暗暗想到。
就连朱儿也觉得差不多,但郁堇离却并不算满意。
她淡淡道:“称呼呢?论起年龄记得我是比你大上几岁的,隐约记得有个什么称呼。不过好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叫过,哎,真是可惜呢。”
虽然郁堇离进崇阳宫的时间比较短,不过宫内的尊卑排名一向以实力为主、年龄为辅,至于资历这种东西,向来不被看中。
倚老卖老的多了,毕竟真才实干才是立足于世间的生存之道不是么?
若是就这两样来说,无论哪个郁堇离都完胜钟离漫。所以这师姐今日是叫定了。
这下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但钟离漫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觉得郁堇离这贱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要怪就要怪崇阳宫那该死的破规定,天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睛的定的! 当然,如果她知道是自己的太爷爷定的话,想必在骂的时候会收敛点的。
“姓郁的,我警告你可别得寸进尺!哼,不就是查案么?就算你不行待宫主来了,自会派人调查。”她还就不信了,玄哥哥作为宫主唯一的儿子,难不成任之不管么?
郁堇离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微微颔首道:“好啊,既然如此告辞。反正也已经查出点线索来了,看来真的是可惜了。”
钟离漫的表情一僵,该死的。
“师姐,师姐~~好师姐,我刚才是在和同你开玩笑呢,何必这么当真呢?你快问吧,但凡我知道的全都会说。”
一转眼的功夫,钟离漫就如同换了个人似得,拉着郁堇离的胳膊甜甜的叫着,脸上还堆满了笑意。
郁堇离微微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好吧,废话不多说,那晚我们离开后,谁又来了?”
提及那晚的事,钟离漫觉得有些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该死的郁堇离,如果她当时不会见死不救,消散离开,那么自己也就不会被那群女人给带走!
有时候真觉得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什么,不然为什么每次迎战都会处于下风呢?
我忍。
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钟离漫发誓要出这口恶气。
“我的时间宝贵,若是不想说那就算了。”郁堇离淡淡说道,并作势要走。
钟离漫还指着赶紧查清呢,便再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面子,赶紧开口。
原来那晚自郁堇离走后,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群死尸堆了,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怖。想要离开吧,却被绑得死死的,愣是半分动弹不得。
那个时候钟离漫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又冷又饿,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得可怜到爆。
不过那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外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似乎很激烈的样子。
起初她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心情异常激动,所以也就打起精神耐心的等啊等。
很不幸,上天并没有庇佑钟离漫。
她等啊等,但最终等来的却是一群红衣女子。她们
个个蒙着红色面纱,自暗夜中走出来,竟犹如一群女鬼似得。
而就这样钟离漫被抓了起来。
先是被打昏,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内。在里面待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有人进来。
但这次却换成了两个穿着灰衣的女人,一老一少,却是同样的冷若冰霜。
后来就被捆起来,嘴里塞了抹布带上了马车。再往后就是遇上南宫玄的事情了…
郁堇离始终面色凝重的听着,并尽量不让自己错过每一个小细节。她在沉默了一阵后才低声开口:“那么,她们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比如说要去哪里之类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钟离漫认真的想了想,但最终还是摇头。
那些女人就像是哑巴似得,嘴巴抿得比针缝的都紧,愣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她甚至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货物似得,被任意装卸着。
此刻两个平时视如仇敌般的女人,在面对外敌的情况下,倒是能放下一切难得和平相处一会了。
接着郁堇离又问了一些问题,不过很遗憾,并没有什么进展。
半晌后,她起身低声道:“差不多,你也累了,休息吧。”
钟离漫却一把拉住了郁堇离的手,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那我爹他没事吧?我真的很担心他…”
郁堇离沉然:“不知道。”而后离去。
这时钟离漫才算是反应过来,告非!自己这是疯了么?居然去问她。
*
郁堇离趁着夜色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她的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朱儿。”
“恩。”
“你说这个世上有完全意义上的坏人么?”郁堇离凝视着漆黑如墨的星空,不知怎得就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来。
朱儿认真想了想,大约没有吧。
即便是十恶不赦之人,但对于他的父母妻儿来说,或许依然是好人。毕竟对于许多人来说,做许多事情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郁堇离苦笑了一下,那么萧辰呢?当年也是这样?
开玩笑!
此刻的御书房内。
萧辰将刚刚写好的信吹了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装入信封内。
“来人。”
随着声音落,很快就有一暗卫出现在房间内:“在!”
“把这个送到芈国。”萧辰将信给扔了过去,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想法来。
白色的信封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趁着屋内的烛光,倒是清晰的看出上面所写的一行字:王后毓月亲启。
黑衣人小心把信放好,点头准备离去。
萧辰却忽得想到了什么似得,再次叫住了暗卫。
“那日让你们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尚未,已经派人去了,来回至少需要小一月的时间。”暗卫低声道。
萧辰的眸子沉了沉,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走了。心里倒是有几分的好笑,这才几天的时间,自己终究是太过于心急了。
门被敲响了。
萧辰皱眉,便看到杨公公走了进来。低眉顺眼道:“皇上今日打算在哪里安置呢?是否要去哪位娘娘的寝宫呢。”
却不知,这话说完后
,萧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去!”
杨公公愣了愣,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可是皇上您已经许久未去过了,这样下去只怕会引起宫闱生变呀。”
萧辰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重复道:“宫闱生变?杨公公,你当朕是傻子么?早就变了!”
杨公公尴尬,便只得讪讪退去…
*
五日后,崇阳宫的人来了。
郁堇离倒是有些意外,速度居然这么快?想必接到的定不会是自己派去的人吧。
倒也无妨,正好。
出乎意料,来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大师伯。这位是当年老宫主的首徒,武功高深,就连医术也是宫内绝顶的。
他的到来,在郁堇离的意料之中。而意外的是,师父居然还不出现,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有什么事比儿子还要重要呢?
郁堇离率着众人到门口去迎接。
这次崇阳宫来的人倒是不少,毕竟原本守在皇城内的那些人大半陨落,眼下倒是正需要人的时候。
“见过大师伯。”郁堇离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公孙昌自马车下来,面对众人恭敬的行礼,他只是微微颔首,便疾步进门。
众人自然了解他的脾气,冷孤寡言,向来是做得多说的少。
果然,公孙昌不多言便径直的到了南宫玄的房间,开始为之把脉 。
一众随行而来的人,个个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多喘。
这脉足足把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公孙昌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冷峻的眸子深邃如幽潭,让人根本看不清其意。
众人面面相觑,却愣是没人敢上前询问状况。
只见公孙昌复又开始检查南宫玄的伤口,那双剑眉皱的更深了。
良久后他才终于开口:“哼!”
众人不解,但心底却越发忐忑了几分,这究竟是何意呢?
就连向来自诩为天不怕地不怕钟离漫,在这个时候也明显胆怯了不少。她一反常态很乖的站在旁边,那听话的模样倒是令人忍俊不禁了。
郁堇离静静的望着,却并未如众人那般惊诧。
“师伯,如何?”眼下敢问的也就只有南宫玄了。
这时公孙昌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冷哼道:“下毒之人定是个女子。”
众人诧异,不明白为何这样说呢。
却听到公孙昌声音再起:“最毒妇人心,这样缺德的毒也只有女子能做出来了,哼。”
众人嘴角一抽,这样也可以,不觉得太武断了些么?
南宫玄笑了,悠悠道:“发暗器者的确是个女子,至于这毒是谁给她,还真不好说。”
公孙昌冷哼,这才幽幽道出原因。
此毒极为难解,寻常之人若是中了,便只有等死的份。至于何来下毒之人恶毒一说,自然是这毒性了。
人中了暗器之后,并不会立刻死掉,反倒是一直在汩汩流血。寻常的金疮药压根不管用。
而等待中毒之人的唯一结果就是血流尽而亡,成为干尸的模样。
这么一听,众人才恍然大悟。
倒是有人立刻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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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