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战场谋,锋芒露

姬凤离却不说话,他薄唇微微抿着,长久地凝视着花著雨,眼底暗潮涌动。

花著面猜不出姬凤离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他,分外让她心慌,似乎是他看穿了她什么。

花著雨心中有些沉重,莫非姬凤离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那一日,她出城去见萧胤,原没打算出手的。但没料到萧胤忘记了她。她不得已出手抵抗。而那时,姬凤离就站在城楼上,肯定是看到了她和萧胤的厮杀。

她当时用的是长枪,江湖人是不会用长抢这种马上兵刃的,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用。但是,这世上上过战场的人何其多,并非只有赢疏邪会,而泰小四如今还在假扮赢疏邪,他不应该怀疑的。何况当日劫法场时,她用的是剑,所使用得武功招式也是剑招。姬凤离就算是听说过赢疏邪,也没有亲见过赢疏邪用长枪厮杀。

花著雨定了定心神,感觉自己或许是多疑了。

赢疏邪现在还是南朝逃犯,姬凤离但凡有一点怀疑,恐怕早就将她抓住了。哪里还会到北朝去救她?

这一点就说不通!

“元宝,你读的书倒是不少啊,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蓝冰看了花著雨一眼,眸中隐隐暗含着诧异。

“读书多而已。”花著雨回望一眼蓝冰,目光沉静如水,淡漠宁和。

“无宝,你上过战场吧?长枪舞得不错,真是令人出乎意料啊,平日还真没看出来!”蓝冰淡淡说道。

花著雨防中微微一凛,拈眸看蓝冰,但是,这厮也是一个会掩藏情绪的高手,从他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他身后的铜手,倒是闻言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地望着花著雨,似乎极是疑惑,如若他们怀疑她是赢疏邪,铜手恐怕就不会是一脸好奇和疑惑了。

花著雨眼光余光瞥向躺在毡毯上的姬凤离,却见他枕着胳膊静静阖目,像是已经睡着了,对蓝冰和她的话根本不在意一般。

花著雨微微松了一口乞,抬眸平静地望着蓝冰,唇角勾起一丝苦涩,有些凄然地说道: “是啊,我确战上过娥场,像我们选样的江湖浪子,什么没有做过。可叹还是报国无门,最后沦藩到入宫做了太监,原以为能施展才华,谁知道到如今还是一事无成!”

铜手微有动容,这世上有谁是甘心情愿做太监的。

蓝冰低低叹息了一声: “夜元定这样的人,做太监确安可惜。你晚上要照顾相爷,我命人在隔壁帐篷搭了一个小帐篷,你过去歇着吧。”

花著雨正求之不得,微微一笑便从妅凤离的帐篷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黑沉,温暖明亮的火把光照映在营地周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将士们的帐篷,排列整齐,场面宏伟。兵士们轮番歇息,那些站岗的兵士迎风肃立,整齐划一的队到刀戟林立,盔甲鲜明。

南朝已经停止了攻城,北军那边也没有动静,战场上静悄悄的,除了巡逻兵士的脚步声,便是旗帜被夜风吹动的声音。

姬风离的帐篷一侧,果然己经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花著雨曼步走到帐内。帐篷内东西简易,都是一些日常所有之物。

从南朝到肃州。一路北行,走了上千里,花著雨都是和其他兵士挤在一个帐篷内。今夜,是她首次有了自己的小帐篷。将足下的鞋子褪下,她缓步走到铺在地面的毡毯上,慢慢躺了下去。

原本已是极累,但是心事繁杂,一时也睡不着。

日后在选个军营里,恐叶更应该小心翼翼了。只是,她已经显露了才能,若是再刻意隐瞒,倒是更令人怀疑了。不如趁势放开,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报国无门的江湖浪子,如今得了机会,要好好施展一番才华。

监军帐内。

姬凤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从蓝冰和铜手脸上才掠过,锋锐而清冷。

“相爷,元宝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爷冒险将他从北军手中救出来,想必是要重用他吧!”蓝冰淡笑着问道。

他觉得为了避免要相爷断袖,自己在相爷面前以后就不能露出这样的想法,就当相爷对他是惜才。

“最近可有赢疏邪的消息?”姬风离侧身问道。

蓝冰轻笑道: “有的,这是京里新传来的消息,刚刚收到。”他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笺交到了姬凤离手中。

姬凤离接过信笺,快速看完,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幽深的长畔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赢疏邪又在禹都出现?”

蓝冰颔首小心冀翼问道: “相爷,赢疏邪在禹都出现,他会不会进宫去刺杀太上皇?”

“不会的!”姬凤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笺再着了一遍,眯眼将手中的信笺投入到一侧熬药的小火炉中,火舌吞吐,青烟袅袅,那张信笺瞬时便化为灰烬。

“银面、银枪、天涯明月刀、白色追电马……”姬凤离侧身一手支着下颔,另一手在身下的毡毯上幔慢敲击着,薄唇轻勾,笑得些许温雅些许惫懒。

有时候,装扮的越是像,反而不是真的,倒像是在掩饰隐藏什么!而真正的赢疏邪----

姬凤离散散眯起了眼,看来他猜测油,是对的了!赢疏邪啊赢疏邪,以为骗了他一次,这一次他还会上当吗?

“相爷……”铜手对姬凤离的笑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蓝冰,当初我派人去调查元宝的身份,你再把当日的结果给本相说一遍。”姬凤离淡淡问道。

“元宝最先出现在醉仙坊,在那里做了几天琴师,有一日被皇甫无双盯上了,将他抓到了宫中,做了太监。因为他是突然出现在帝都的,所以关于他的身世还有其他都没有查出来。按说,像他这样容貌的人,见者印象应该很深的,可偏偏就是查不出来!”蓝冰也觉得奇怪,当时,他拿了元宫宝画像,给了各地的线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无所知,从未见过此人。

“这不奇怪,或许他的容貌从未外露过!”姬凤离勾唇笑了笑,凤眸中清光潋滟。

铜手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他越发听不懂相爷的话了: “相爷,为什么没有外露过?”

姬凤离瞥了铜手一眼,懒懒说道: “可能他在深山中学艺吧!”

“怪不得呢!”铜手皱眉说道,他还真的信了姬凤离的话。

蓝冰却并不信姬凤离的话,隐约觉得相爷是知晓了什么,但是,他似乎不愿意说出来。

铜手听他们提起,元宝,黑脸又涨红了,好似断袖的是他一般。半晌他忽然插嘴道: “说起来元宝也挺可怜,原本可以做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不想却成了不男不女。当日,属下派人到宫中悄悄打听元宝,听东宫的侍卫说,是葛公公亲自动的手,葛公公可是宫里有名的刀手啊,做了一辈子这种事情了。他下的手,听说元宝当时走跆都跟跄了,血流了好多……”

帐内微黄的烛火照亮了姬凤离绝美的脸,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心情波动,他的脸苍白至极,连薄唇也泛着清冷的白色。搁在毡毯上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眸中闪过深沉的哀凉悲凄。

蓝冰也沉默了一瞬,确实可怜。何况,这个元宝看上去还是一个骄傲的人!不过,纵然如此,他依旧是男人,还是被葛公公阉了的男人,他是决不能任由相爷深陷下去的。

蓝冰冷冷瞥了一眼铜手,示意铜手住嘴。

“相爷,这仗我们要如何打?要不要传王煜来议事?”蓝冰忙悄悄转移了话题。

“不用了,丁相今日有些累,今日就不议事,!蓝冰,你命人传信,让西江月悄悄准备粮草和冬衣,以备不时之需。”姬凤离疲惫地说道,睫毛一敛,阖眼躺在了毡毯上,“你们先退下吧!”

蓝冰吹熄帐内烛火,和铜手一块儿退了出来。

“蓝冰,我们的粮草不够用了吗?”铜手皱眉问道。

蓝冰叹道: “相爷是未雨绸缪,朝廷那边的事情,很难预侧。”

南朝军队和北朝军队一个在阳关城内,一十在阳关城外,形成了对峙局面。

姬凤离依照花著雨的计策,派一队精兵断了阳关的暗河,切断了阳关城内唯一的水源。三日后,萧胤的军队撒出阳关城,退回了清明河以北北朝的属地。

南朝不费一兵一率收复了阳关,这今南朝军士军心高涨。然而,花著雨心中却有一丝隐忧,她隐隐感到,以萧胤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选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南朝军队进驻阳关,在阳关以北十里外安营扎寨。

姬凤离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每日里已经能出帐走动了。花著雨这些日子完全成了他的贴身护卫,照料他吃药敷药。

但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收到探子暗报,西凉有异动。

一瞬间,肃杀和紧张的气氛好似明云一舣密布在军营上空。

花著雨早就知悉,萧胤是绝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果然啊,他原来是在等西凉。前段日子,她率军大败西凉,使西凉军大伤元气,军队伤了过半。西凉才被迫和南朝答订了臣服的合约,如此被压制,西凉必定是不服气的。

或许,西凉早就有了和北朝合作的念头,当日,她还是以朝公主卓雅的身份在北朝时,西凉的新国君就曾经去求亲,不过,当日她选择了东燕的斗千金。

如今,西凉和北朝终于合作,南朝因此陷入两难境地。

西疆梁州虽然也有守军,但是,却没有花家军的实力了,而且,西凉是臣服南朝的,是以梁州如今的守军只有两万,恐怕无法抵挡西凉的攻势。京师禹都倒是还有十万军队,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无法援助。

北疆距离梁州最近,但,他们若是率大军前去援助,阳关这边势必会被北朝攻破,中原门户大开,北朝铁蹄一路南下,天下大势。便危如累卵。同样,若是不去援助梁州,梁州若被西凉攻破,南朝的西大门就算开,南朝同样危矣。届时天下大乱,大战将在南朝境内打响,南朝百姓将要遭受战乱之苦。

姬凤离再顾不上身上伤势,召集军中千户以上的将领全部到中军帐议事。花著雨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姬凤离却特准她也去中军帐。

帐篷内,姬凤离和王煜坐在大椅上,一众将翎讨论的热火朝天。

“必须去援助,不然西凉势必会攻破梁州!”

“可是,我们这里和北朝的兵力实力相当,一旦抽掉了兵力,这边马上就会失守!”

“我们可以在这里先和北军开战,将他们打败后,再去肢助梁州。”

“你说得轻巧,我们能这么容易击败北军的话,就不用在这里讨论了!

“这一次恐怕梁州和阳关难以两全了!”

不管是主张去援救的,还是主张不援助的,底气都略有不足,因为他们的兵力不够。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援助,但是,在出多少兵力的问题上又开始,争执。

南朝兵士二十万,北朝军士二十万,西琼兵士十万。

若要成功击败西凉军,大军势必要向西疆抽调十万大军。如此一来,阳关驻军就只剩下十万兵力对抗萧胤的二十万大军。这样阳关能否守住就难说了。若是抽调的兵力少了,西疆那边也危险。

这真是一个难题。

面对众人热火朝天的争议,姬凤离一直坐在大椅上不动声色。单手支着下颌,神色慵懒,雪衣如水漾开,透着优雅淡定的气质。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一个决策错误,南朝军士将全军覆没,南朝或许就灭亡了,姬凤离竟然还如此闲散淡定,这让花著雨有丝想不通。

莫非,他已经有了良策?

花著雨心头微微一凝,忽然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古怪。

西凉真的有十万兵马吗?

以她多年镇守西疆的经验,西凉和花家军征战,损失的兵力极大,尤其是年前那一战,损失的兵力近半。这么短时间,不会有十万兵士这么庞大的军队。若是有,那也是大部分是新兵,新兵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兵士,纵然人数再多,也只不过一群没有见过血腥的绵羊而已。

如此一来,西凉那边就不足为惧了,梁州的守军总能j抵挡一阵,不用急着去驰援。但是,西凉放出十万兵力即将袭击梁州的风声,却是为了什么?

莫非?花著雨心头忽然一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战场上,计谋是最重要的,凭着这些年指挥战争的经验,花著雨断定,北朝这一次是要趁机消弱南朝这二十万大军的实力。

“你们都下去,王将军留下!”姬凤离忽然淡淡说道。

众位将领闻言退了下去,花著雨见状,也快步向外走去。

“元宝,你也留下!”姬风离一双灿若星辰的眸瞳静静落在花著雨身上,悠悠说道。

花著雨只得顿住了脚步,慢慢走了回去。

王煜看到姬凤离留下了这个小侍卫,微微有些惊诧。姬凤离却不以为然地抬眸:“王将军,您觉得抽调多少兵将到西疆比较合适?”

“相爷,这真是为难啊。恐怕梁州和阳关难以两全了,本将觉得,不如抽调八万兵力,如此梁州和阳关都不至于马上失陷,可以抵挡一阵,本将再飞鸽传书,启奏圣上,再从禹都发兵前来援助!”王煜振振有词地说道。

姬凤离凤眸微眯,淡淡说道: “圣上不会再发兵的,京师不能有失。就算发兵,到了北疆,恐怕就是一月之后了,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援兵身上。

“元宝,你说,要抽调多少兵力呢?”眸光一转,姬凤离将目光凝注在花著雨身上,唇角扬着谈淡的笑意。

花著雨黛眉微颦,思绪片刻说道: “相爷既然问属下,属下就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属下认为,应抽调十八万兵力前去援助梁州!”

帐内顿时响起王煜的笑声: “你这个小侍卫,简直是信口开河,梁州城现有两万兵力,抽调十八万,就是二十万,用二十万兵力去对抗西凉的十万兵力,岂不是浪费。而阳关,只拿两万兵力去对扰北朝二十万兵力,岂不是自行大开我朝北大门,放北军进来。莫非你是北朝人不成?”

面对王煜的嘲笑和讽刺,花著雨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姬凤离却没有笑,望向花著雨的眸光顿时变得浑幽,唇角一勾,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 “元宝,说说,何以要抽调十八万兵马?”

花著雨原本以为姬凤离也会嘲讽她,万万没料到他是如此神色,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北朝兵将善于野战,于攻城略地这方面有些欠缺,所以,我们的城池他们才久攻不下。这一次,很显然,北朝是要发挥他们旷野野战的优势。试想,如若我军抽调若十万大军前去援助梁州,而萧胤却只需要派出大军在即关到梁州的必经之路埋伏,以逸待劳伏击这十万大军。那时候,我军十万兵士与北军角逐于旷野之上,以北军铁骑的神速和战斗力,绝非我军可比。这是以己之短、迎敌之长,请问将军,我军人困马乏,敌军以逸待劳,一旦遇伏,胜负如何?”

王煜闻言神色顿时一凝,良久缓缓答道: “我军必将全军覆没!”

花著雨眉头一挑,冷然道: “试问,若是全军覆没,还如何援助架州?”

王煜顿时哑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可是,若是派出十八万兵力,届时北军若是攻打阳关,可如何是好?”

“大将军还没有明白吗,北军根本就不打算攻城,梁州那边西凉的实力也绝没有十万兵力那么强,北军的目标是我们这二十万兵马,他们是要消弱我军这二十万兵马的实力。”花著雨淡淡说道,清澈如水的声音里隐含一丝霸气。

王煜稍一沉吟,便惊诧地一拍桌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侍卫竟有如此见解和谋略,真是令本将惭愧啊,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姬凤离和煦温和地坐在椅子上,神态轻松,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泰山崩于前也无法改变那笑容的慵懒。

王煜毕竟是一员大将,瞬间便明白了,对花著雨也顿时钦佩起来。

“相爷,本将军这就去点齐十八万兵马。”他转身对姬凤离说道。这个王煜虽然是将军,但多年来一直镇守禹都,在领兵打仗这方面,倒真有些激进。

“王将军先别急,十八万兵马要派出,但决不能一次派出。否则,北军若是派出二十万兵马前去伏击,我们一样会败。”花著雨淡淡挑眉说道。

姬凤离一双长眸盯着花著雨,眼底深处,闪耀着赞赏的波光: “元宝说的极是,不过,若是派你领兵八万,作为先遣军队,不知你可愿意?”

“我?”花著而愣了一听,完全没料到姬凤离将八万大军的指挥权给了她, “相爷,您开统笑了,元宝虽然极想报国,但元宝只是一个小卒,如何能指挥的动八万大军?”

姬风离和了王煜一眼,王煜心领神会,笑道: “将军都是从小卒一步一步做上来的。本将给你一个大营的优领之职,先让你指挥一个大营,如何?

南朝军队的编制是一个大营有八名校尉,每名校尉指挥约一千二百人,如此加上后勤和中军,一个大营便有一万多人。

她从小车跃过校尉一职直接做了统领,统率万人左右的队伍,这倒还可以接受。

“元宝,你不是一直要报国吗,如今,南朝形势危在旦夕,是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姬凤离悠悠说道。

花著雨略一沉吟,就听王煜沉声道: “元宝听令,本将军委你虎啸营统领一职,命你率本营兵士同其他七营今夜一起出发,趁夜先行五十里。如正面遇敌,不可力敌,要避北军锋芒,只可智斗,和北军周旋。你听清楚了吗。”

“元宝得令!”军令都下了,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天,花著雨便到了她的虎啸营,将八位校尉召来议事。八位校尉显然根本不将她当回事,花著雨知道这是难免的。一个小卒忽然越级做了他们的统领,任是谁也不会服气的。

她淡淡一笑: “本统领很想和各位校尉切磋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正想和宝统领切磋切磋呢!”八位校尉争先恐后地说道。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小河边的空地上,聚集着多名虎啸营的兵士,都在等着围观新统领和校尉们的决斗。

花著雨凝立在河边,手中拿了一杆银枪,眯眼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八名校尉,懒懒道: “你们八个,一起上吧!”

八名校尉原本是争先恐后打算第一个上的,唯恐落后了,花著雨被别人打败了。听了花著雨此言,顿时停止了争执。让他们一起上,莫非这个宝统领真有两下子?当下,八人互看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

八个人,八柄不同的兵刃,从八个角度,八个方向,以及其凌厉的速度,向花著雨刺了过去。

花著而静静看着几人逼近,忽然纵身一旋,手中银枪在她旋身之时,漾开一圈圈银光,荡起的劲气激得几位校尉几乎要后退。银枪在空中耍开,只听得一声声噼啪,八位校尉手中的兵刃先后被花著雨的银枪格上。

花著雨再提足一踢,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八名校尉一一被花著雨赐翻在地上,摔倒在黄土中。

花著雨提着长枪,卓然而立,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 “还有哪个不服气的? ”

八名枝尉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也做不到校尉一职,如今,八个人齐上,不到一招,便被花著雨击倒在地,还有哪个敢不服。几人跟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齐声喝彩道: “服了服了,看不出宝统领真有两下子!”

夕即将落未落,将漫天晚霞柒成一片血红。猎猎秋风中,包括虎啸营在内的八大营兵士,如同泥塑木雕般肃穆林立,他们手中的兵刃,在夕了下发出惨淡的寒光。

姬凤离控马登上队伍最前方的点将台,水墨色长眸慢慢环视一圈,朗声说道: “众位将士,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西凉现在犯我梁州,十万大军来犯,而我梁州只有两万兵马,根本不足以抗衡西凉军队。如今,我们面对的是西凉和北朝同时来犯,一招不慎,我南朝的大门就会被打开,届时北朝和西凉如洪流般滚滚南下,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妖妻弱子,都将暴露在北军和西凉的铁蹄和刺刀之下,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们被屠戮宰割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慷慨激昂,徐徐传到每个人耳畔。

“不能!”八万兵士齐声怒吼,声势极是惊人。

“我们是铮铮汉子,能让这祥的惨剧发生吗?”

“不能!”

“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前去援助梁州,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们有可有会在和敌人战斗中,流心最后一滴血。但是,苍天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不怕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捍卫我们的家园,去保卫我们的亲人!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姬凤离举起一杆长枪,指向了天空。

八万兵士齐齐举刀高呼: “犯我家国者,虽速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众位将士举起手中的兵刃,望空起誓!

花著雨位于虎啸营的最前列,她忍不住回首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张坚毅肃杀的面庞,一双双呈现着视死如归的坚忍的黑眸。心底深处,忽然有一股热血奔流。

她也做过将军,知悉在战场上,军心是何等重要。

大军开拔前,她曾多次站在姬凤离的那个位置,对着自己的兵士,说一些鼓励军心的话。这样的话,说实话,她早已说的麻木了,而今日,听到姬凤离的话,她心中竟然还是激荡万分。

她眯眼瞧着高坡上姬凤离白衣翩跹的身影,第一次对这个人,产生了钦佩之心。

誓师完毕,大军开拔。

花著雨率领虎啸营的一万兵士,和另外七大营一道出发。忽然左侧一阵马蹄得得,姬凤离纵马而来,将马一横,拦在她的马前,唇角凝着淡淡的笑意。

“相爷还有何吩咐?”花著雨见姬凤离的马儿拦在了她的马前,蹙眉问道。

姬凤离在马上俯身,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贴在逐阳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纵身跃下马儿,道: “宝统领,本相的马儿先借给你用,记得回来时,要完璧归还,如果我的马儿受了一点伤,我可拿你是问。”

花著雨自然知道一匹好马在战场上的用途,但是,这是姬凤离的马,何以会给了她用呢?

“怎么,我的逐阳性子很烈,你是不是怕驯服不?”姬凤离冷冷挑眉道,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

花著雨冷冷一笑,当初她的追电也是烈的出了名,还一还是被她驯服了。有好马花著雨自然不会拒绝,她骑过一次逐阳,早知道此马神骏,这匹马会在战场上帮她不少忙。她即将面对的是,北军善于野战的精锐之师,说不定一个不慎,会丢了性命。

花著雨纵身一跃便跃身到逐阳背上: “多谢相爷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悉姬凤离是一番好意。

她一拉缰绳,烈阳托着她,得得地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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