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寝确实是一个美差,只需每日晚间,在萧胤就寝前,为他铺好被褥。再在第二日晨起,萧胤起身后,为他整理好被褥。只是,差事虽然轻巧,却是经常无可避免地和萧胤碰面。若是那些暗慕萧胤的侍女,定会喜不自胜。
可对于花著雨而言,却无疑是煎熬。
这样每日里都和萧胤碰面,若是她从太子府成功脱逃后,萧胤岂不是第一时刻便能发现她不见了?而且,这些日子,除了刚回来那日,萧胤召寝了那个红衣姬妾后,便再也没有召人侍寝。
俗话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渐渐地,便有些不好听的流言开始流传。
这一日,趁着晌午人少,花著雨溜到了太子府的后园查看地形。她的手伤已渐渐痊愈,能够活动自如了,若是寻到机会,她打算早日离开。
时令已渐渐入了四月,虽然塞北的春来的晚,也终是来了。太子府的后园,也是一片明丽的风光。各色的花已经开了,逗引的粉蝶在花间翩翩飞舞。时有清脆的鸟鸣声从满目新绿的林子里传了出来,很是悦耳。
后园风景虽美,却不似花著雨想象的那般幽静。
前面的池塘边,一群侍女簇拥着两个女子。
花著雨识得,那两个女子便是萧胤的那两名姬妾。那夜侍寝的那名红衣女子名梅娜,另一位名雪姬。
此时,两女正坐在池塘畔谈论什么,样子倒是很融洽。
花著雨微微扬眉,看来,萧胤不仅治军有方,原来,御妾也有道。她听说,凡是姬妾众多的,都是明争暗斗,不想萧胤的姬妾关系这般好。
她绕过一处花圃,向另一边走去。原想避开这些人,不想有人眼尖,竟然看到了她。
“呦,这不是那个勾引殿下的狐媚子吗?”梅娜的声音透着鄙夷飘了过来。
花著雨淡淡颦了颦眉,曼然前行。眼下,她并不想和任何人起什么冲突。她不想惹事,然而,人家并不想放过她。
梅娜显然未料到,花著雨竟然置她于无物。愤然起身,率领着一众侍女,便追了过来。
“你给我站住,见了本夫人,何以不下跪?别以为你夜夜侍寝,殿下就是宠你了。你看看你,逛个园子,也是孤零零一人,连个侍女也没有。看来,殿下也没将你当回事,军妓就是军妓,殿下就是玩你,也不会给你任何名分的。”梅娜的声音,鄙夷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嫉恨。
花著雨乍然收住了脚步,冷冷笑了笑,凝立在一棵桃树下,翩然转身。正是花开之时,桃之夭夭,缀满了花枝,密密实实的。她的笑容,在一树的胭脂火中,却愈发冷然。
“你说什么?”冷然颦眉,语气里暗含着令人心惊的气势。
梅娜呆了呆,顿住脚步,叉腰笑道:“从你来后,殿下就没有再召寝。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么,借着司寝的名义,夜夜勾引殿下侍寝。那一夜,看殿下带了我回去,你便故意不暖被褥,你想一个人得殿下独宠。可惜啊,你却是一个军妓。殿下是从不碰妓子的,虽然现在被你迷惑,却也只是玩玩而已。劝你不要得意忘形了。”
花著雨愣住了。
她不知,自己竟然被传得如此不堪。
司寝变侍寝?!
这些人倒真是会想啊!
“梅娜姐姐,你别这样说。日后,便是自家姐妹了,别吓到妹妹了。”雪姬从后面旖旎而来,一袭湖绿色锦裙,长发垂髻,极是端丽。
“什么自家姐妹,殿下怎会让一个军妓和我们做姐妹!”梅娜嗤笑着说道。
花著雨没想到,除了她是南朝和亲公主这个身份,自己做军妓的事她们竟也知道了,一句一个“军妓”的羞辱。
这个羞辱何时方能停止?
这都是拜萧胤所赐!
她淡淡挑眉,冷然笑道:“梅娜夫人,既然你也知晓,殿下从不碰妓子,可是,这次却为我破了例。或许,殿下还会为我继续破例也说不定!是不是?”
梅娜脸上鄙夷的表情僵住了,她瞪大美目,眼瞅着面前的女子,分花拂柳而去。布衣罗裙,在淡淡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长发披垂,划出流水一样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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