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清欢叫了起来,开心的蹭了蹭楚芜莜洁白的手臂,楚芜莜笑了笑,摊开手掌,让清欢慢慢的爬到自己的掌心。
“你又到哪里去了?”楚芜莜点了点清欢的小脑袋笑嗔道。
“嘶嘶。”清欢欢快的叫了起来,随后又把高昂着的小脑袋耷拉了下去,它才不会告诉楚芜莜自己去了哪里了呢,这是清欢与自己的大主子轩辕宇之间的小秘密。
楚芜莜见清欢也不说话,索性把清欢放到了地下,笑道:“去玩吧。”
清欢甩了甩自己的小尾巴,滋溜一声便没了踪影。
“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的推开,身着浅粉色,梳着一个娇娇悄悄的发髻的婢女,言笑晏晏的走了过来问道:“皇上,睡得可好?”
楚芜莜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婢女道:“玉嫆,你现在可是愈发的水灵了,我不在皇都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你假扮我了。”
玉嫆笑开,仔细看来竟与那楚芜莜眉眼有几分相似。
楚芜莜离宫前往陵城和瑕城,对外都宣称是养病,可是什么样的病能养一年啊,所以朝中的大臣在一些人的鼓动下,开始要求面见楚芜莜,楚捩彦飞鸽传书把这件紧急的事情传达给了楚芜莜,楚芜莜当机立断,决定让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婢女玉嫆假扮自己,玉嫆从小就跟着楚芜莜长大,脾气秉性也学的跟楚芜莜相差无几,只是身上没有楚芜莜的王者气息,多了些平和之气,楚捩彦思虑再三,决定让玉嫆假扮楚芜莜,只是面见朝臣的时候需要易面纱掩面,免得被小人猜度,现在好了,楚芜莜回来,玉嫆也不用再假扮楚芜莜了,每天都守在楚芜莜身边,做楚芜莜的贴身婢女,而楚芜莜对玉嫆,也从来不用什么皇帝的身份,两人私下就是很好的姐妹。
既是君臣,又是姐妹,这样的关系可遇不可求。
“皇上说笑了。”玉嫆掩嘴笑道,是掩不住的青春少女气息。
“玉嫆来为皇上梳妆吧。”玉嫆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发梳对立于窗前的楚芜莜说道。
楚芜莜点了点头,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铜镜深深,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只是眉眼之间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和冷然之气,让女子更加的雍容高贵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只一眼就能让人不能忘却。
玉嫆是皇宫里出了名的手巧,不一会,一个高贵大气的祥云髻就盛开在了楚芜莜的头上,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在晨光微稀里散发出阵阵的幽香。
“皇上,今日穿哪件衣服?”玉嫆拍拍手,从外间走来几名年轻
貌美的婢女,人人手里都托着一个银色的托盘,里面放着各色各样的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迷乱了人的眼球。
“我在瑕城和陵城的时候,都穿绿色的衣服,今日回到了自己的家,就不再穿了,穿这件吧。”楚芜莜笑了起来,脸上散发出属于少女的气息,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是在陵城和瑕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无忧姑娘,这一刻,楚芜莜就是楚芜莜,一个双十年花,正当最美年龄的女子。
玉嫆笑着拿起那婢女托盘里衣服,一袭宝蓝色的衣裙,上面绣着大朵的青莲,青莲上好似有蝴蝶翩飞,在空气里竞相追逐,袖子依旧宽大,只是剪裁的更加合体了一些,衬出整个人翩翩欲舞,宛如彩蝶纷飞,一袭水绣,半点朱唇,有美一人,现于眼前,胭脂香气,娇媚可人,雍容华贵。
“这是龙纹双蝶云开流水裙,母后生前最喜欢的。”楚芜莜立于铜镜前,抚上自己的脸颊,对玉嫆道:“父皇总说我长得像母后,可我看过母后的画像,哪里像母后半分?”
玉嫆帮楚芜莜打理衣裙的手停顿了一下,直起腰来道:“可能皇上的脾气秉性比较像太后吧。”
楚芜莜做了皇帝,那么楚芜莜的母亲就是太后,楚芜莜正沉浸在这般美好的时光里,突然进来一名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给楚芜莜行了个礼道:“皇上,四皇子在蓬莱阁一直等您用早饭呢。”
“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四皇子,朕一会就去。”
那小太监领命,慢慢的退了出去。
“玉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四哥.......”楚芜莜边说边看着玉嫆的神色说道。
玉嫆登时就红了脸道:“皇上,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楚芜莜拍了拍的玉燕的肩膀,温和道:“玉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朕都会相信你,支持你,但现在,朕也支持你的决定,这世间,有舍才会有得。”
玉嫆自小就生长在这宫闱之间,对于皇宫里地位等级,权利倾轧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再去宵想了,到最后,只会落得个残花遍地的悲伤,玉嫆很清醒,但也很难过,但她必须把这种难过压下去,不能让它冒出一星半点的火苗。
纤纤素手拨开精致的珠帘,楚芜莜当先出去,后面跟着零零星星的几个宫女太监,玉嫆看着楚芜莜的背影远去,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能是自己可以触碰的呢,玉嫆苦笑了一声,在这轻薄的秋风里依旧是那么单薄,像是一只蜉蝣死去发出的声音。
流水潺潺,皇都现在已是秋季,树叶枯黄,小草凋敝,只有那御花园里一簇簇菊花开的热烈而深沉,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楚芜莜抬头望向远处,哪里依旧是火红一片,像是起了大火一般,那是皇家后山,此时此刻是
漫山遍野的枫叶。
穿过一条绿荫道,越过一道虹桥,就可以看见那两座古色古香的蓬莱阁,蓬莱阁自古有仙人,只是不知往何处寻,而楚捩彦一袭松绿色的衣袍,上绣着云雁,发丝墨染,在晨风里招展,朱唇稍微有一点嫣红,像南国最盛名的红豆,他懒懒的坐在庭院的一颗花树下,花树早已无花,只有几片随风摇摆的枯叶,在风中凌乱的摇摆,形成一个奇异的弧度。
见楚芜莜前来,楚捩彦高兴的朝楚芜莜摆摆手道:“小妹,这里。”
楚芜莜眼带笑意,一步一步的朝楚捩彦走去,走到小桌前,端坐了下来,笑道:“小妹让四哥久等了。”
楚捩彦嘴角弯起,形成一个微笑的形状,可说的话却带了几分幽怨之气:“你都回到了皇都,还都让我批改奏折,你看,我现在的眼里的红血丝多严重。”
说着,就剥开眼里的红血色给楚芜莜看了,楚芜莜略微嫌弃的看了一眼楚捩彦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呢?”
楚捩彦嘴角抽了抽道:“小妹,你可不能这么坑哥哥啊,奏折你也是要看的啊。”
楚芜莜捻起桌子上的一块翠玉芙蓉糕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道:“好吧,我体谅体谅你,今日晚上开始,就把奏折放到我书房里去吧。”
楚捩彦顿时笑开道:“这才像我的好妹妹嘛。”说着,伸手给楚芜莜舀了一碗粥,似有点讨好的放到楚芜莜的面前道:“既然没了哥哥什么事,那哥哥最近可不可以出去放松一下,你不知道,你不在皇宫里的这段时间里,我都快被那帮老臣给逼疯了,一个劲的说要是不让我们去给皇上探病,他们就撞死在朝堂的柱子上。”
楚芜莜喝了一小口的粥,把勺子放下,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让他们去撞吧,太医院里不有很多太医呢嘛,随便拉来一个就能给他们治好。”
楚捩彦拍手笑道:“还是小妹你鬼主意多。”
楚芜莜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子上的吃食,一时间,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泠然之声。
忽然,从远处飞来了一支雪白的鸽子,稳稳的落在了楚芜莜的肩膀上,是楠离带信回来了。
楚芜莜放下碗筷,双手抱起楠离,从楠离小腿处取出了信笺,为了能快速知道瑕城与陵城的消息,楚芜莜与徐菁华,沐霖约定,以后有什么事,就让楠离代为传递消息,信笺在楚芜莜的手掌之中清亮细软,在末端出还绘了一朵浅淡的蔷薇花。
楚捩彦瞥了一眼楚芜莜手心里的信笺,道:“是陵城的城主?”
楚芜莜点点头,打开了信笺,信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城主之改,宜早不宜晚。”后面还写了淡淡的“安好”二字,楚芜莜本能把这两个字忽视,把信笺放进了袖口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