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轩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那些小东西正在努力的搬运着过冬的食物,那些食物多数比它们身子还有大几倍,但是它们依旧努力地将这些食物搬进洞穴。
“无非先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张子轩抬起头,自信满满的与张靖对视着:“先说子轩在诸葛小姐那得来的消息。同样是李东,递交给采血堂的是整个雷家的订单。子轩不禁想,采血堂应该也发觉了吧?毕竟,后来灭雷家的时候,易教的实力根本就不配‘修真第一教’的称呼。”
张靖脸色一沉,叹道:“居然有这种事!”
“再说,祸从永乐城出,又是从永乐城闹大起来。我想这个李东肯定脱不了干系。明着里,为易教打拼,暗地挑拨四大家族和易教的关系。”
张靖站起身来,来回渡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说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良久。可是这李东一个小小的分行主,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一只蚂蚁的本钱的确不够。”张子轩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群,莞尔一笑:“但是蚂蚁多了,便可以吞噬大堤。何况,这蚂蚁背后还有一只凶兽。”
“子轩,你的意思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易教有暗线?”张靖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易教的每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兄弟,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的背叛。
况且,易教这棵树太大,要查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不得不说,子轩做了一件蠢事……”张子轩低头反思当时见到李东时的景象,后悔将他赶出易教,导致这条线索的断裂:“若没有内应,他怎么敢留下?若没有外援,他哪学的‘千尸毒手’?”
说到这里,张子轩转脸问诸葛如玉道:“诸葛小姐,请问你们采血堂是否一开始就驻于城郊陵墓中?”
诸葛如玉本来在沉思之中,这时见张子轩问自己,回道:“古籍记载,本来采血堂是在北京城中,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可是,自从灭了雷家以后,采血堂一直遭到破坏,所以就搬至陵墓中。可是没想到……”
“全灭是么?放心,我会查清楚。”张子轩向诸葛如玉承诺道。这也算是他对这个女孩的安慰吧。
诸葛如玉娇躯微微一颤,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让人如此的捉摸不透。
张子轩没有在意诸葛如玉的眼光,而是继续跟父亲解释:“后来,父亲应该去找过采血堂吧?毕竟您需要验证到底是不是采血堂会错意。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吧?甚至,还有死伤。”
张靖看着张子轩的模样,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儿子,虽然自己在此事中属于当局者迷,而且没有遇到过知情人。可是,就算张子轩看问题的老辣刁钻程度,也让张靖自己都一阵汗颜。
“那就没错,也许这次事件背后没有那么简单。”张子轩紧锁清眉,这让他看起来增添些许忧郁的气质:“您应该知道,采血堂被灭门吧?”
张靖黯然点点头,不过心里自豪之余,甚至有些神清气爽,埋在心中十几年的阴霾终于揭破。也许,他能向更高一层的境界迈进。
“子轩请诸葛小姐来这,不仅是为了让她做个见证,也想求父亲给她某个职位。”张子轩还是决定将诸葛如玉留在易教,首先师父的事情好调查,再者,一个女孩到处流浪也不好。
“哦?也好。诸葛小姐是杀手世家,就加入易教的风坛吧。”张靖很爽快就答应了。
易教下属有四大分坛直属于易教教主管辖,分别为“风”、“林”、“火”、“山”四大分坛。取其:“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之意。
风坛就是一个小型杀手组织,这也是有感于四大家族的事件,易教专门成立的分坛。行动迅疾如风,方是风坛的作风。
林坛是易教决策层,正取徐徐而进,不急不缓之王道,其中大多是张靖的心腹和好友。
火坛是四坛中战斗力最强的分坛,都是一袭红色盔甲,红色披风,进攻时犹如燎原烈火一般燃烧大地。
山坛则是四坛中地位最高的分坛,原因无他,里面的人全都是易教德高望重的长老,只不过他们极少出外而已。
其实四坛之上,还有一个密坛。不过关于这个密坛的事情,连张靖都不清楚。
张靖见张子轩和诸葛如玉都默不着声,突然想到一件极为重要之事,站起身子对张子轩说道:“诸葛小姐稍等一下。子轩,你先随我来。”
张子轩疑惑地站起身子,在诸葛如玉疑惑的眼神中随着张靖走到后院。
“你师父是否已经不见?”张靖的第一句话,就让张子轩吃了一惊。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跟张靖明说,因为他想靠自己找到师父,而且易教树大招风,弄不好让那些有关系的人听到风声,隐藏起来。
张靖见张子轩这般模样,就知道给他言中:“你师父前不久曾将一封书信传到我手上,让我转交予你。”
说完,右手一挥,凌空就出现一个黑洞。张靖从须弥境中取出书信,交递到张子轩手中。张子轩接过后,迫不急待地将它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子轩徒儿亲启,
若你接到此书,证明为师已然远行。实在汗颜,不能再助你一臂之力。有件大事亟待我去完成,如今你们长大,为师了无牵挂,必要赴约而行。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寻我,因为事情都是由自己承担,旁人做不到什么。若我完事之后安然无恙,自会回去找你们。不要抱此执念,因此误了修行大业,耽搁前程。
至于你与乐恬的姻缘……最好听从天意,坎坷之处,务必坚持。
张子轩看完,心中一阵不安。若真如信中所言,那鬼谷的混乱又是怎么回事?信中又为何提及我与乐恬的姻缘?种种问题太多太杂,扰得张子轩脑中一团混沌。
不过,师父已然预见此事,不可能还忘死地里跳,性命应该保得住吧。张子轩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眼下。他转头问张靖道“父亲,易教是以何立教?”
张靖见张子轩忽然转移话题,心中有些打鼓,乐风要是真的失踪,子轩怎么还能如此冷静?
不过,子轩多了解易教也是不错,毕竟以后的教主之位还得他来继承:“外行人以为易教是商武结合的教派,那个‘易’字自然是交易之‘易’。其实不然。这易教的‘易’字,乃是周易八八六十四卦象的‘易’。”
“也就说说,卜算很厉害?”
“那是自然。你问这个做什么?”张靖有些奇怪,这个儿子对与教中的事情从来就不喜多问,今日是怎么了?
张子轩思索一阵,决定还是先不要跟父亲说小千世界的事情:“有些不好的预感。父亲最好卜算一番。”
“嗯,我明白了。”的确,他是要去林坛,商议一下十五之后的行动要不要继续下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易教,毕竟若是此时易教爆出有内奸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晚上的中秋十五明月宴,你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