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舍朗看着久作消沉的女儿此刻笑颜如花,酱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虽然陈浩这个女婿不合他的心意,但是只要称了女儿的心,也算这次甄选大会没有白费。
“阿弥陀佛!老衲觉远见过侯爷!”就在这时,觉远从后场来到了场中。
自从无人能够破译经文之后,觉远就被匿舍朗请到了后场歇息,毕竟舞刀弄枪不是佛门中人所愿见到的。觉远在后场饮茶歇息之时,便听到陈浩那一嗓子‘我有异议!’。起初他就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但是至于在何处听过,觉远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心中疑惑的觉远便有了好奇之心,于是由沙弥搀扶伫立在帷帐角落处观瞧场中。觉远这一观瞧倒是让他惊讶非常,他没有想到场中此人竟然就是昨夜无名寺的香客,更没有想到昨夜的香客竟然就是大唐定北侯陈浩。
那一刻觉远虽是无比惊诧,但伴随而来的却是心中狂喜之情。因为觉远此刻觉得,困扰他许久的经文或许今日就可以破译。虽然他不敢断定陈浩这个大唐才子能否破译经文,但是觉远知道破译经文陈浩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因为众人皆知,陈浩是一个总会给人带来奇迹的怪才。
九十卷经卷至今未能得以破译,这一直是觉远的一大心病,这份执着常常让他寝食难安。今日会场之上,他本以为集合众人之力或许能够一窥经卷玄机,却不料仍旧未有人能够破译。在后场歇息之余觉远还在思忖,如今自己已是耄耋之年时日已然无多,莫非真要让自己心愿难成吗?
如今见到陈浩来到了这里,觉远仿若黑夜之中看到了一丝亮光。他认为这是佛主予以他的希望,陈浩的博学多才那是世人皆知,况且昨夜他已经领教陈浩的佛理精深,于是便由沙弥搀扶向会场而来……
陈浩闻听此言不由剑眉微动,继而转过身来注视觉远片刻,之后轻声问道:“不知觉远大师有何指教!?”
“老衲岂敢妄谈指教,昨日侯爷于敝寺之中口出慧言,使得老衲醍醐灌顶明悟佛理,这等智慧老衲望尘莫及!”觉远大师双手合十神态恭敬,丝毫未有做作之感。
嘶!
觉远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尽皆哗然,纷纷用惊异的目光看向陈浩,思忖这定北侯当真是全才,不但赢了这箭术,竟然还让觉远大师甘拜下风。就连不悦陈浩的奚王匿舍朗,也被觉远方才的话所惊住了。心中暗自思忖,这世间难道就没有陈浩不精通的事物吗?
穆鲁诗雅摇着陈浩的右手,扬着小脑袋双眸激动地轻问道:“浩哥哥,你还懂得佛经!?”
“略懂略懂!”陈浩咧了咧嘴,应付式的说道。
陈浩可不想再多生事端,如今不但耽误了寻觅紫尾鱼的时间,而且在此处耽搁太久。近日他接到几则消息十分不妙,因此须得尽快将这里的事情解决。
觉远以为陈浩是在自谦,于是道:“侯爷务须自谦,如今侯爷既已来到弱水城,想必也是与佛有缘,不如……”
“觉远大师谬赞,本侯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待,告辞!”未等觉远把话说完,陈浩便毫无风度的将其打断。说完便拉着穆鲁诗雅向场外走去,丝毫不给觉远说话的机会。
“侯爷!……”
当觉远再要说话时,陈浩已经拉着穆鲁诗雅疾步走出了会场。就在觉远步履蹒跚地欲要追上前去时,远处却传来一句悠远的声音:“既然万法有源,亦是缘起缘灭,静心随缘即可,又何必桎梏一缕执念?随缘不觉远,觉远因何缘?”
步履蹒跚的觉远闻听此言,神色不由一怔,旋即伫立原地良久,最后恍若大悟的双手合十向场外躬身道:“所言甚是,随缘不觉远,觉远因何缘?”自言自语之后,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得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啊?众人虽然觉得陈浩留下的话玄机很深,但是也不曾想,一向宝相庄严的觉远大师竟然如此失态。
就在这时,觉远盘膝而坐神态祥和的自语道:“随缘不觉远,觉远因何缘?缘起缘灭,静心随缘!老衲为了这经文苦思数十载,却不知深究越久七窍皆堵,佛法无边岂止几卷经卷所能镌刻?老衲心事已了执念消去……”说到这里觉远目露仁慈的笑容,继而双目微闭不再言语。
出于对佛的尊敬所有人都未有大声喧哗,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觉远大师说些什么。可是众人等了许久,觉远大师未曾吐露半个字。奚王匿舍朗神色微皱,觉得所有人聚集在此实为不妥,虽然陈浩此刻已经离去,且未有点燃震天雷,但是呆在这里终究不甚安全,于是来到近前躬身询问道:“大师,若是开坛说法不如到宫中,地面微凉大师可要保重身体……”
“……”觉远依旧未有言语,神色依旧如初。
“大师……”匿舍朗以为觉远眼花耳背,于是又提醒了一句。
“……”
众人静静地站在周围,等待着觉远开口说话,但是等了许久仍旧未见觉远大师说话。匿舍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神色凝重的指探鼻息。匿舍朗的这一下指探鼻息,可是将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觉远此刻已经气息全无了……匿舍朗缓缓起身,神色几经变幻,有震惊、有叹息,更有不可思议。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会场外自顾叹道:“大师入定了!”一更。-- by:89|100543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