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香为颜骥揉捏一会儿,忽然罢手而止,颜骥只觉如美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回想起先前的舒适感,现在戛然而止,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问道:“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搞得我像要睡着了一样,非常舒服。”
轩辕香得意一笑,道:“你还算识货,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功夫。这是我们轩辕家族祖传的揉穴功夫,只传了我一个人,也就是说,你是唯一享受过这种揉穴手法的人,而且还是我给你揉的。”
颜骥听她这般说,心中一暖,苦笑道:“这么说来,我又得欠你钱咯!”
轩辕香微笑着点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要收你钱。你这样说我便却之不恭了,我不收钱,你下船去给我烤肉罢,今晚我在湖里面打了几只野鸭子,已经洗净了,只等着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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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骥想着要讨好这个人,从她口里得知师姐的下落,这种事是少不了要做的,立刻答应下来。
刚要准备起身下船,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怪眼一翻,转身望着轩辕香道:“你不会又要喝酒吧?你一喝就喝个酩酊大醉,然后……”
他说着,渐渐止住,没再往下说。
轩辕香知道他要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秀眉一皱,问道:“怎么了?我喝醉酒以后做了什么事?我喝醉酒不是就睡着了么!”
颜骥见她根本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轻叹一声,道:“反正没做什么正紧事!”
轩辕香眉头又皱了几分,朝着颜骥迈走出一步,讶道:“不是什么正紧事?莫不是我喝醉酒以后,占你便宜了?”
颜骥吓了一跳,忙道摆手道:“没有,没有,不过就是骂骂人,耍耍酒疯而已。”
说罢,立即下船生火烤肉。直教轩辕香楞在那里半晌也没舒展开眉头,心想我喝醉酒以后到底做了什么事。
架柴生火,肉香飘溢,约莫耗费一个时辰的功夫,三只肥硕硕的烤野鸭子出火。
轩辕香将烤鸭端至湖中的小船上,解开船艄,随风荡漾湖中。又在船头放了一个小茶几,将香喷喷的烤鸭摆在茶几上。
颜骥看她布置,默不作声,直到她拿出一个白瓷酒壶时,才忍不住叫道:“你又喝酒?”
轩辕香瞪了颜骥一眼,随即笑道:“今晚就只喝这一小壶酒,醉不了的,你若怕我喝多了,就陪我一起喝这壶酒呗,我就能少喝一些了。”
说着,还将白瓷酒壶朝颜骥晃了两下,坐在茶几边斟了两小杯酒。她今晚只喝这一小壶,而且还用杯子,与她性子大不符合,看来多半是她囊中羞涩,买不到更多的酒。
颜骥也没有拒绝邀请,在茶几边坐了下来,趁着未开席,向轩辕香问道:“你昨晚不是说,你吃了烤肉就告诉我师姐的下落么?昨晚你喝醉了,没法说,你现在告诉我罢。”
“扫兴!”轩辕香嗔声丢下这两个字,已经撕下一只鸭腿塞入樱桃小口,含糊不清道:“我正有兴致饮酒品肉,别说扫我兴致的话,吃饱喝足了自然会告诉你!”
抬眼望了望颜骥,见他有些生气,又变换了语气,温声道:“脸拉那么长干嘛?开心点,我说了会告诉你,就一定不会食言,先喝了酒再说。”
说话时,已经向颜骥举起了酒杯,示意要敬酒。
颜骥没有兴致细细品酒,端起小酒杯与她碰了杯,一饮而尽。
轩辕香笑了笑,道:“这才好嘛!”说罢,也是一饮而尽,因为她喝酒从来都是鲸吞,不懂品酒。
清月当空,洒下曼妙地纱白霜华,落在水波荡漾的湖面,映出清光粼粼,宛如水浪里漂浮的珍珠,发出灿灿的光芒。
湖水轻盈,将碧空皓月倒映在湖底,十分清晰,小船在湖心飘过,仿佛是一叶仙船,游过皓月星空,空灵委婉。
偶尔一阵夜风吹拂而过,撩起水面纹波阵阵,明月的倒影,开始在湖中曲折破碎,层层叠叠。
俨然是一副温馨的湖心荡舟画卷,有一丝清凄的唯美。
或许是在寂静的月色之下,才会有这样的一种气氛。
烟波迷雾,小船远去。
船头的对饮仍在进行,几杯酒下肚,轩辕香凝脂般的脸庞,已有微微红晕透散出来,虽是饮酒所至,却也能给人以腼腆之美,这在轩辕香身上是极为少见的。
颜骥坐在她的对面,自然注意倒了那暂时的美丽,特别是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只可惜她不能经常保持这股文静的气质,否则也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一个。
不知怎地,颜骥想起“美人”一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师姐梁湘菱的秀美容貌,那是一种温馨与恬静交织出来的秀美,偶尔伴随着一点“娇俏”,将她点缀得几乎完美。
细细想来,师姐的美丽,并不是空灵娇艳的。
是温馨平淡的气质之美。
这些年来,颜骥见过的女子也不算少,三清观里的叶云霄、张灵儿、陆云霜、以及那冷若冰霜的梅香雪;应龙山庄里的骆冰、苏慧、素素、还有那端庄美妇苏秋蓉。这些女子的形象,在颜骥的脑海里都不如师姐梁湘菱深刻。
也许,是他二人天各一方所致罢,得不到的,见不到的,总是好的。
永远保留着心中那刻骨铭心的思念。
小船随风飘荡,在一处浅岸边停了下来。
一小壶酒早已被畅饮殆尽,一桌美味也只剩下空骨。轩辕香吃下最后一块烤肉,舔了舔葱一般的纤长玉指,似乎对那些烤鸭恋恋不舍。转而又在肚子上拍了两下,满意地笑道:“吃饱了可真舒服。”动作大煞风景,绝不像是一个涵养较高的女子所为。
轩辕香这句话说完,忽然爬在了茶几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深深注视着颜骥,微笑道:“喂!不要离开我了好么?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每天为我烤肉,我说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你回答我。”
颜骥看了轩辕香几眼,目光闪烁一阵,没去回答她,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吃饱喝足以后就……”
轩辕香的笑意登时止住,打断道:“是不是我把你师姐的下落告诉了你,你就要离开我,去找你师姐了?”
颜骥望着她古怪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是的,我是要找到她的。”
轩辕香一双柔媚的牟彤里,忽然有微微水光流转而出,眉宇间仿佛有丝丝忧郁一转而过,沉吟了半晌,口中才低低的说道:“算了,我再怎么勉强也是没用的,该去的还是要去。按照我的推算,你和你师姐,会因你手腕上那颗带有“菱”字的玉坠而相聚,你不可错过时机,否则再无相见的一天,你等到……”
话说至此,忽然被一阵鬼哭声音扰乱,两人同时向岸上那鬼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有几道紫色光芒闪了过来,落在岸边,一阵光芒闪烁后,现出了十余个身影,俱都是黑衣黑袍,衣上绣着苍龙,一看便知是圣龙教的人。
“两位好兴致啊!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荡舟共饮!”
说话之人是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圣龙教卧龙堂主付越。白龙圣使被杀后,消息很快在圣龙教中传开,并派出大量人手缉拿凶手。
颜骥看了那些人的服饰,便明白一切,方才发觉自己忽略了圣龙教派会出杀手为白龙复仇,竟没有刻意躲避。轩辕香也只当颜骥杀害的那人是圣龙教的一个小喽啰,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现在看来,完全估计错误,那人定是圣龙教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白龙圣使是你小子杀的罢,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付越指着颜骥,轻轻冷笑,似乎对捉拿一事十拿九稳。
“滚你姥姥个头!”轩辕香立刻挡在了颜骥身前,指着付越喝骂道:“赶快滚,别烦在这里烦你姥姥,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休想动他!”
轩辕香先对付越骂“滚你姥姥个头”,后又骂“别在这里烦你姥姥”,一整句话骂下来,却连自己也骂到了,不过情急关头,她也没有发觉这细小的错误,不以为然。
颜骥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心头一震,想那句“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多半就是指自己是她的厨子。
付越见这容貌娇美的女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想她必定有什么非凡的本事才敢如此,心有猜忌,便道:“姑娘是什么人?最好不要参与圣龙教的事,否者我们便不客气了。”
轩辕香一跺脚,只听船板“咚”一声闷响,“我是你姥姥啊!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还问我是谁。”
“你、你、你、你们”轩辕香指着岸上的十余个人,道:“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一刀剁了你们!”
付越顿了顿,终于向身边的十余人轻声吩咐一句:“动手!”
霎时间,湖岸边紫、青、蓝三道光芒拔地而起,在清淡的月色下,显得绚丽无比,将这一片苍穹映照得如同白昼。
三道光芒隐隐现出龙形,卷起狂风呼啸奔腾,向湖中的小船蜂拥扑去。一时间,岸边被呼啸而起的狂风,吹得沙尘漫天,一片朦胧。平静光滑的湖面也被强劲的气流打破,激起水波翻涌,浪花四溅,竟要淹没湖里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