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婆婆越打越光火,双袖硬如金钢,急攻不停,应龙逸却表现的游刃有余。隐婆婆忍不住开口大骂:“你这老匹夫,来堂堂正正一战,这东躲西藏的如同宵小之辈,像什么话?”
应龙逸听了轻叹一声,身形也不再闪避,迎着隐婆婆的双袖双掌轻轻一击,隐婆婆的双袖瞬间化为飞灰一般不见了踪迹,隐婆婆也倒退两步,足下一绊,坐到了一块石头上。
再看隐婆婆,坐在那里不再起身,细看双目已经泛满了泪花。应龙逸看了满脸不忍:“要说以你的才情相貌,配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可以说绰绰有余,只是这出身……唉!”应龙逸欲言又止:“那傻小子一气出走之后再不回头,你也赌气之下不肯找他解释,事到如今,两鬓斑白,让人情何以堪。你找我寻仇,不过是借口而已,聪明人往往不肯认错,是以贻误终身。”
隐婆婆抹去泪花,并不应答,而是来到李玄池身边,取过李玄池的寒星剑,扔向应龙逸:“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你自己来看吧!”
应龙逸接过宝剑,仓郎一声出鞘。
剑出天地动,光华落寒星。
李玄池第一次看到寒星剑在别人手中出鞘,只觉得眼前如一道流星划过,一瞬间竟觉得寒光刺痛了肌肤。
“咦?此剑为何在你手中?你到底是何人?”
李玄池听了赶忙答道:“小可李玄池,此剑乃是家师佩剑,家师让小可游历江湖,特传给小可防身用的!”
“沈陌是你师父?”
“沈陌正是家师尊号,不过小可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
应龙逸听了直摇头:“还是那么爱故弄玄虚,唉。”
隐婆婆听了追问道:“你与沈陌只是师徒关系?”
李玄池赶忙回答:“是的,家师乃是出家之人,道号松溪真人,小可乃是师父收养的孤儿,从六岁起寸步不离,直至今年秋天偶遇变故才与师父失散至今。”
隐婆婆听了不再言语,坐到两个小丫头一旁的石头上盯着应龙逸。
应龙逸沉吟片刻,把寒星剑扔回给李玄池,然后说道:“既如此,你随我走吧。老夫帮他好好调教一下你这块朽木。”
李玄池听了满脸不愿意:“多谢前辈好意,可是小可心中实在挂念师父,还是上路寻找师父的好!”
应龙逸听了满脸寒霜:“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就凭你现在的身手,恐怕不出数日就要横死他乡,还敢大言不惭要去寻师!”
隐婆婆听了也劝李玄池:“李少侠,这人虽脾气古怪性情古板,可是一身修为未逢敌手确实真的,你大可安心随他去,你师父的武功也是天下少有,没人能害得了他,你别师父没寻到,给你师父留了具尸体,那你师父可要伤心死了。”
李玄池听了,又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来的遭遇,不由陷入了沉思,终于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既如此,应龙前辈,我随你走!”
那厢应龙逸却喃喃自语:“未逢敌手却也不敢说,不过那人也从不以江湖人自居,不过这天下无人能胜老夫倒是可以说是真的。”
李玄池听了大奇,自己虽然入江湖不久,但是各路好手也算见识了不少,这位应龙逸前辈的身手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连隐婆婆恐怕实力也远在九指醉丐老前辈之上。居然还有人能与应龙逸老前辈打个不分胜负?
李玄池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声发文到:“应龙前辈,究竟是何人身手竟能与你不分伯仲?”
应龙逸扫了李玄池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长啸了一声,这让李玄池无比尴尬。
这声长啸底气十足,震得一旁树叶瑟瑟飘落。片刻功夫,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接近了,一匹黑色骏马出现在了众人视野当中。这匹骏马来到应龙逸身边,拿头不停蹭着他的手臂。
应龙逸拍拍这匹骏马的头,向着隐婆婆说到:“笑雨啊,这匹骏马自我从海外归来之后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甚是乖巧,等下你就骑它下山吧。”回头又对着李玄池说:“玄池,随老夫进山吧。”
李玄池向着隐婆婆一揖作别,又去巨石边抚摸了一下两个小丫头的脸庞,随后转身跟着应龙逸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隐婆婆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忽然眼里涌起掩饰不住的寂寞,嘴里轻轻念着两个字:“沈陌!”
李玄池默默跟在应龙逸后面,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的应龙逸说:“涤尘先生。”
李玄池一愣,四周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别的人,不禁问道:“什么?谁?”
然后传来了应龙逸生气的声音:“那个和老夫不分上下的人。你这孩子悟性真是不佳,傻小子选个徒弟也是傻的。”
李玄池不禁一阵无语,这老爷子脾气也太古怪了一点,这突然有的没的来一句,谁能知道怎么回事啊。
沉默了半晌,应龙逸又开口了,许是自己一人在山里呆久了,这次开口竟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老夫当年功夫小成,便下山找人切磋印证,没想到江湖中人尽皆徒有虚名之辈,老夫挑遍江湖未遭败绩,便去挑战一些宗师名宿,却没一个肯迎战,只会恭维老夫说吾乃是不世出的天才。老夫闯荡江湖四五年后,已觉得寰宇之内难觅敌手,然而那日在天镜湖畔赏莲时碰到了一位书生。”
“书生?”李玄池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发问了。
“正是,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书生,名叫涤尘,自称是宁远公府西席。本来一介书生,老朽不屑与之计较,可那迂腐之徒开口闭口称我等江湖之人为乱纪之恶徒,难以再忍,便欲出手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两番试探下来,发现此人修为不在老夫之下,老夫一时技痒来了兴致,与那书生在天镜湖上大战三天三夜,未分胜负,结果那书生竟借口要赶去教书匆匆离去,让老夫甚觉乏味。”
“应龙前辈,一个书生何来如此高深的功夫呢?”
“以老夫观之,这书生的招式不属于江湖上的任何门派,内力大气磅礴,招式风流洒脱,看样子似乎自成一格,其修为当时便可开宗立派。”
“应龙前辈是说他是自学成才?”
“不错,那一战引来无数江湖人士围观,可他却只留下一个涤尘先生的名号,从此绝迹江湖。自此,江湖中便流传着这个一闪而逝的绝世天才涤尘先生的名号。”应龙逸说完,嫌弃的看了李玄池一眼,似乎忍不住那两人对比了一番。
李玄池看了尴尬的笑了笑:“前辈见笑了,小可愚钝,也没什么雄心大志,只想寻到师父略尽孝心,以报养育之恩,并无意纵横江湖。”
应龙逸则瞥了他一眼:“你师父当年也是自恃聪明,心高气傲之人,你若做一世庸才,可算真真正正尽了孝了。”
李玄池被说的脸上发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又闷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