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闻言站了起来,如实的说道:“回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是去过了,带着曼儿一起去的,采摘了好些水果。回程时,果园的水公公送了我们好几坛的果酒,儿臣想着这酒清淡,少将军成亲时用上些可以应景,若遇突发事又不会大醉,便送过来了。”
皇上笑着点点头,“此言不错,想当初朕与皇后也是常饮此酒的,不易醉,即使醉了,第二日也不会头疼。”
皇上的话让在场的人心下奔腾不已,他们已经多久没见皇上这样笑过了。至从皇后薨逝,整个离国都浸染在一片恐慌之中,今天皇上此举,是不是意味着皇后薨亡的阴云暴雨将要过去了?
皇上可不知道这么他的臣子和皇子们怎么想,他在自己的回忆中喝了许多杯果酒,酒过三巡,这才由几位皇子送了回去。
这一天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华府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夜终是睡了一个踏实觉。
翌日,华府门前的近万盆花被拉走,置换成银两,再用这些银两全部换成了米面馒头,统一拉去了离城郊外的贫民窟免费发放,华将军的意思是,此乃神秘贵客送的神秘之礼,华府无福消受,我朝皇帝爱民如子,怜惜天下苍生,做为臣子,理应当追随、效仿,故把此换成米面,另从府中再拿出一百两,接济贫民百姓,愿我离国永远繁荣昌盛。
华将军此举不仅赢得了百姓的称赞,跟着民间还把当今皇上夸了一通,为此皇上也是很高兴的。
为他人做了嫁衣的冷优玉气得腹痛不止,居然离奇的小产了,这让她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
她的锦绣前程刚刚开始,居然如此又转了个弯,这让冷优玉非常的不甘,她觉得,这一切不幸和灾难都是华府带给她的,她一定要报仇!
这些日子大皇子也不太来她这儿了,所以冷优玉在无比扭曲的心态下,开始勤加练习腹语,喝各种苦得不行的药,因此,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磨炼自己的利爪,等着合适的机会给华府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时间,华府着实过了些清静日子,很快,日子就到了德琳公主前往海蓝王国和亲这天。
为了公主和亲之行有个好兆头,皇上特意召回了在外游历的花语,请她挑选吉时。
因为花语的归来,九宵塔再次成为了人们注视的神圣之地,因为有十次占卜机会,各个皇子都显得跃跃欲试。
“花语姑娘,你上次占卜的幸运物,可是救了本王一命。多谢了!”十一皇子离瑾上前道谢。
若非他去福运来买了那把做工精致的无字折扇,三月前自己前往皇陵误踩到的机关一定要了他的命了,还好那把折扇的扇骨是铁制的,生生挡了他一灾。
再次成为“花语”,华羽曼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是十一皇子有上天庇佑。”
“花语姑娘,现离公主出使还有一个时辰,可否先帮本王占卜一次?”四皇子上前一步,表示自己有意占卜。
其他的皇子一见,也都围了过来。
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花语”的十三很不喜这些人围着她,可是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得挤开了离小羽毛最近的十一皇子,自己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戴着面笠,也戴了幻力耳坠的小羽毛,十三心中还是感慨万分,外加十分的后悔,若是他眼神儿再好一点,他就不用受这些苦,早早的就把小羽毛娶回家了。
“十三弟,你靠别的女人这么近,就不怕你的小羽毛生气?”四皇子见十三的身子都要靠着花语了,心下觉得奇怪,所以故意取笑他,要知道当初这花语选十三当夫婿,十三弟可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的。
十三一听不乐意了,“四皇兄,小羽毛可不是外人能叫的,这是我对我未来王妃的爱称,爱称你懂不懂。”
四皇子被当场打脸,心下不快,就在他想反驳时,三皇子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悠着点。四皇子当下只好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是皇兄失言了,不过皇兄也只是好奇,说说玩罢了,别当真。”
“说什么玩笑都好,就是不许说我的未来王妃。”十三十分较真的又重申了一遍,在四皇子气得握拳时,他又对花语道,“你帮我算算,本王和本王的未来王妃什么时候会成亲?”
华羽曼当下傻眼,这要怎么回答?
“不要跟我说,你那两下子是骗人的,占卜不出来。”十三冲她眨了眨眼,没有戏谑,眼中却有着别样的玩味。
华羽曼明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气得不轻,她转身,指着身后的落了一地的四季海棠道:“今天虽不是十五,但你们每人可以从地上拾起一片海棠花瓣,每人可以问一个问题,当然,这是收费的,一百两一人。”
“好。”十三第一个应声,其他人自然觉得一百两是很便宜的了,若平时,估计万两难换一次占卜机会,何况这花语还一消失就是四五个月,更是显得此次机会的可贵。
十三是最先拾起花瓣的,所以他自然第一个问,只是他的问题仍是上一个。“本王何时能娶到喜欢的女人?”
华羽曼白了他一眼,“十三皇子,你这纯粹是浪费了一百两,你们即是陛下赐婚,等她及笄后佳时自到。下一个。”
虽被呛声,但十三仍然很高兴,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可是意义非凡的,这证明小羽毛也是认可他们的婚姻的,想到这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冰冷的脸上甚至还有了笑容。
大皇子离纪看了十三一眼,走上前轻拍了他一下,“再等两年就能如愿以偿了,皇兄先恭贺你了!”
十三煞有界事的点了点头,“谢谢,谢谢皇兄!”
华羽曼轻抚额头,真心有些无语,这十三也太……
“花语姑娘,这是我的花瓣。”离纪把花瓣递了过去,一双探究而好奇的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花语看。
这样一个神秘的女人,是人都会想揭开她的面纱吧!
花语没有抬手接离纪手上的花瓣,花瓣却是无风自动,落在了花语的跟前,停止不动。“大皇子请问吧!”
离纪沉默了片刻,道:“最近府中诸事不顺,我的侧妃小产,我想知道是人为,还是天意。”
华羽曼皱眉,原来冷优玉是小产了。
“大皇子还请重新问一个与自己有关的问题吧,刚才的问题适宜大皇子侧妃亲自问,真的抱歉!”
离纪这才记起自己犯了忌讳,赶紧又重问了一个问题。“本王最近运气不太好,有什么物件可以改改运吗?”
华羽曼心里巴不得他一直倒霉下去,只是此刻她还是很尽职的道:“紫红色的物件。”
“例如什么物件呢?”离纪朝她又走近了一步,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无法占卜得出具体物件,大皇子仔细寻找即可。”华羽曼不太喜欢离纪离自己太近,也不喜欢他身上的气息,所以说完这句便朝左侧走了两步,接过了正凝视着自己的十五皇子手中的花瓣。
十三的观察是何等的细致,离纪又让小羽毛不自在了,为此他也意味不明的扫了离纪一眼。
对于小羽毛讨厌离纪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这次却是更真实的感觉到,小羽毛即使克服了对离纪的害怕,还是讨厌他讨厌得紧。这个离纪到底对小羽毛做过什么,何以让她如此讨厌。
“十五皇子想问什么?”花语的主动寻问令十五皇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先前大皇子离纪的花瓣,她可是都没有伸手碰一下,此刻,她的手中却握着他的花瓣。
“我,我想……”十五皇子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
华羽曼盯着十五皇子看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并非是你的良配,你对她的执着也并非是真爱,放下吧,否则你的人生会很悲惨。”
十五皇子顿时惊得睁圆了眼睛,即使自己没问,花语姑娘居然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了。
千雅,千雅,不,夏莺歌,大皇子妃,的确不是他的良配,以前他一直在执着着,如今听了花语的话,他有种顿悟的感觉。
是呀,若不放手,可不是有杀身之祸吗,明面上温润宽容,实则冷血残忍的大皇子,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妃子,哪怕是他的皇弟。所以这会儿十五皇子是真心的感谢花语。
“谢谢花语姑娘赐言,十五明白了。”
“花语姑娘真是字字珠玑啊,可否帮离奇占卜一下前程,就说说本王是否有缘于太子之位好了。”三皇子走了过来,一脸神秘莫测,在场的其他人却都全部紧张了起来。
虽然这是大家都想占卜的,可是又有谁敢真的问出来呢,三皇子此举为何?他不是这种不知进步,冲动的人呀。
十三也是冷冷的看着三皇子,想从他的眼里发现些什么,离奇这是想故意刁难小羽毛,借小羽毛的手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华羽曼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冰冷,只是面笠遮挡了她的容颜,别人并看不清。
离奇的问题很是刁钻,不过也难不到她,只不过这更让她觉得离奇此人阴险讨厌罢了,所以她很是淡然的道:“三皇子确定要听?确定了要知道?”
三皇子怔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头应道:“当然。”
“其实,三皇子完全不用问这个问题,因为只要是皇子,都是有缘于太子之位的,不过也要看你们日后的做为,皇子们以为每月十五皇上让花语为你们占卜为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大吃一惊,原来父皇每月让皇子们前来占卜为的是皇储之选吗?
可是这样的话,那这花语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蠢问题了。
如果花语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和众皇子此刻的言行,就一定会有人告诉父皇了,虽然不一定是花语本人,但说不准暗处就有了多双眼睛。
他原是想,如果花语说他有缘于太子之位,那么各方势力定会朝他转向,若说他没有,也可以减轻其他皇子对他的防备和猜测,他则在暗中发力,只是此刻他第一次后悔了……
父皇和其他皇子会认为他对太子之位志在必得,而加倍防范自己。
其他皇子也都紧张了起来,全都一脸复杂的看着花语。不过也有人高兴的,因为这些皇子中,有好几位原都是被褫夺了皇位继承权的,可他们也每月接受花语的占卜,这是不是意味着父皇其实是想考验他们,并没有真的完全放弃他们的意思?
华羽曼淡然的道:“花语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占卜的结果,或者目的是什么。皇上是历史上少有的全能贤君,心思圣明,皇上想的,做的,自有他的道理。花语希望大家想好了再问。”
她如是说,一部分是真实原因,另一部分也是不希望有人以后老是问一些刁钻的问题,因为,有的问题她根本不想回答。
接下来,那些皇子占卜问问题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问的都是一些极简单又不伤大雅的问题,且很快就全部占卜完了。
另一边,自然有人向皇上禀报了众皇子找花语占卜的事,并把每位皇子的占卜结果都说得个字不差。
皇上听后只是点了点头,“这花语是位知进退的奇女子,以后,就随她自由出入吧。与其禁固其身,不如缚其忠诚之心。”
“是,皇上。不过……”
“说。”
“是,属下觉得花语姑娘似乎不怎么喜欢大皇子和三皇子……”
“那就多派些人多盯着点老大和老三。”
“是!”
……
很快,德琳公主在指定的时间出城了,临行前,德琳公主来拜别皇上,皇上赐了她一枚玉如意,希望她此行顺利。华羽曼也送了她一朵百花簪上的君子兰,希望她一路有个好心情,不要给自己爹爹和大哥惹麻烦。
此刻,君臣同送,百姓一片祝福之声,这场面不比当初十公主和亲时差不少。
皇上甚至是在德琳公主出了离城才回的宫,皇子们见皇上走了,也就一一散了。
在华羽曼也准备离开九宵塔时,皇上身边的程公公叫住了她,给了她一道皇上的密旨。
华羽曼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心中动容不已。皇上的旨意说,她从今天开始,可以随意出入离城和九宵塔,哪怕是继续游历,都不用时时报备了,只要她回来时在九宵塔上插上离国的旗子,皇上和百姓们自然知道她回来了。
甚至,每月十五的占卜,她也可以在方便之时再写呈奏折。
“花语姑娘,皇上说了,站得高,虽然看得远,但总有看不清的时候,希望姑娘能成为皇上拨开云雾的眼睛和手。”程公公在华羽曼耳边又说了一句。
对此,华羽曼是非常感动的,皇上,真的是对她宽容的没话说,而自己,也因此,她对离国皇帝有了新的认识。
曾经,她一直认为仅仅因为皇后的死就能制造无数事端,杀了无数人,甚至上一世整个华府也是被皇上所杀,说不恨,不怕是假的,但此刻,她恨不起来了。
或许,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常常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他看得很明白,可是江山太大,总有小人出没,所以即使是皇上,也有看不清楚的时候,那么,她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当皇上的一双眼睛。
当天,华羽曼并没有立即启程前往海蓝王国,当晚,她留宿在九宵塔,为怕她夜晚无聊害怕,十三特意在夜深人静后,孤身上了九宵塔。
对于十三的到来,华羽曼满满的无奈,“你的胆子真大!”
“谢谢夸奖!”十三咧嘴一笑,满是愉悦。现在想想,这九宵塔还真是个挺适合约会的地方,够安静,没人打扰。
“这一点都不好笑。”华羽曼瞪着他,如果被人发现了,他和她都完蛋了。
“好吧,我不笑了。”十三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执起她如玉的小手把玩着,见她手往回缩,他唇角一勾,又握紧了些,很随意的问道,“你的那只小兔子呢?”
“哦,你说雪梦呀,我让它送消息去了。”前阵子,百梗来了一封信,说是手上的银子用完了,她便让雪梦给他送去了一颗夜明珠,想来百梗会知道怎么做的。
“你的雪梦很特别,从古到今,你怕是用兔子传递消息的第一人。”十三也自然的想起了曾经为自己传递过多次的神奇小兔子,真不知道小羽毛是如何训化它的。
说到雪梦,华羽曼的神情温柔了起来,“雪梦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你可能不相信,它救过我的命,也拯救过我的心,如果那些神话传说是真,我真希望它变成一个人。”
十三看着她越来越温柔的神情,心里有些堵,自古戏里的段子就是,救命之恩无从相报,惟有以身相许,难到她还想嫁给一只兔子不成。
想到这,他又不禁觉得自己好笑,他怎么会跟一只兔子争宠的。
“我呢?那我呢,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存在?”说好不跟兔子争宠的,可是他的话却是未经大脑而出了,说完他就又后悔了。
华羽曼看着他眨了眨眼,离阳是怎样的存在呢?
从天塔寺撞到他开始,她的生活似乎有意无意就跟他扯上了关系……
虽有过不快,但总之而言,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有时候她自己都认为这种好是一种天经地义了。
只是,世上又有什么事,什么情,能是天经地义的呢。
自己,或许潜意识里是喜欢他的吧。
看着他,华羽曼的脸色有些微红,为自己心中的认知感觉羞涩。
曾经,她也是喜欢过离纪的,离纪也甚至说过,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爱入骨髓,所以在他以为离奇染指过自己后,不惜寻了事端,将三皇子离奇车裂,当时,她也在场,离纪就那么一字一字的在她耳边道:“本王爱你,你却爱他,那就让你亲眼目睹他是怎么死的!”
当时的离纪是那么的残忍,那么的阴冷可怕,像个食人的地狱恶魔,他甚至不顾当时吐得晕死过去的她……
想起过往,她的身子变得异常冰冷,脸色苍白无半丝血色,吓得十三紧紧的抱住了她,不断的抚着她冰冷的小脸。“小羽毛,你怎么了?别吓我。”
十三的手是温暖的,有力的,生生的拉回了华羽曼的思绪。她似梦呓般呢喃了一声:“离阳!”
“乖,我在。别害怕!”
小心的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手轻拍着她纤弱的背,唇,印在她冰凉的额上。“有委屈就告诉我,有人欺负你,也要告诉我,我会帮你,只要你高兴,即使是杀人放火,我也可以为你做。”
华羽曼的身子微僵,他这是告白吗?
“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十三柔声道。方才小羽毛居然因为害怕而全身冰凉,那时的她满眼哀伤,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孤寂和死亡的气息,对,那是一种面临过死亡的人才有的惊惧和哀伤。
当时小羽毛心里想的人是谁?
“我不想说。”华羽曼垂下了头,不敢看他。
离阳对她的情绪她是明白的,所以更不能说出来。
十三也没有强迫她,只安慰道:“没关系,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不过,我相信,以后有一天,我的小羽毛一定会对我说的。”
即使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弄明白的。
华羽曼抬起头,看着十三眼中的执着,她的心中有些慌乱和不忍,最后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刚才其实在想离纪。”
见十三眼中闪过惊讶和受伤,她赶紧又道:“我讨厌他。你别多想。”最后几个字很小声,但十三还是听见了,他的神色稍稍好了些,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讨厌他,只是,讨厌一个人也应该是有原因的,而你之前与他并没有过交集。”
这么深厚的讨厌,有点莫名,他百思而不得其解。
不过,这一句十三没有说出来,怕她不高兴。
华羽曼再次垂下了头,将脑袋埋进了自己腿上,她其实也知道这在别人听来有些莫名和不解,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她幽幽的道:“我的人生,早之前做了一个噩梦,那时的离纪已经是太子,他囚禁了四皇子,暗杀了七皇子,车裂了三皇子,有一部分原因是我。”
十三惊怔,第一反应是用力的抱紧了她。
是做噩梦了么?
只是,如果真的只是噩梦,何以会让小羽毛一见到离纪和离奇就流露出那种恐惧和害怕,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是小羽毛的寓言占卜吗?可是她不是说她不能预知未来,只能占卜过往吗?
因为不解,因为害怕莫名的失去她,十三把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
“小羽毛,凡事有我,别害怕。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噩梦会过去,我们的人生还刚刚开始。两年后,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说到这,他一时心中悸动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吻她的唇,所以他无比动情的留恋着那片如花瓣的樱唇,勾勒着她的美好。
怀中的人儿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花儿,异常的清新美好,他舍不得一点点的污染,他想给她最好的,所以在发现自己内心无法抑制的渴望时,他强忍着不适,结束这个异常美好的吻,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有些红肿的唇畔。
“真希望时光走快一点。”这样她就长大了。十三轻轻的笑着,轻轻的捧着她巴掌大的俏脸儿,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儿。
华羽曼脸红红的,心扑腾扑腾的跳着,脑海里全是他吻她了的样子,心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居然没有推开他,居然沉浸在了他的吻里,这让她羞涩,惶恐,心没法掌握的时候,让她莫名的惊慌。
“小羽毛,以后有任何事,任何委屈,都告诉我,好不好?”他想让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嗯。”华羽曼犹疑的点了点头。
“不能只是嗯,要记在心里,知道吗?”
“知道了。”
“那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十三把她抱到了软塌上,帮她盖上被子,“今夜会有雨,可能会连着下几日雨,你想哪天去海蓝王国?”
“两天后,你明天要去我家跟我娘说哦!”如果是离阳开口,娘一定会同意她去的。
“放心吧,乖乖睡觉,做个美梦!”十三一直守着她,直到她睡着。
只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像之前把她掳到他的府里时一样,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个晚上。
有时候他觉得,即使看着小羽毛也是一种幸福。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都是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十三跃上软塌,躺在了小羽毛的身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枕在脑后,他在想着之前和小羽毛说过的话。
离纪,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湿润的人,这他一直都知道,不过,他真的是父皇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吗?
如果是这样,他要从现在开始筹谋更多,即便小羽毛说的真的只是一个梦,他也要让这样的梦扼杀在摇篮里,谁也不能打他的小羽毛的主意。
第二天,华羽曼醒来时离阳仍然在她旁边,他一直凝视着自己,这让她大清早的就脸红不已。
“你不是说昨晚我睡着就离开的吗?”
十三笑着揉了揉她松软又有些凌乱的三千青丝,“昨晚雨太大,就没走。我让人送了吃的过来,要吃点吗?”
华羽曼撑起身子,看向外面,“还在下雨吗?”
“下了一晚了,刚停,不过天色一片阴沉,一会儿肯定还有大雨。吃过早饭我陪你一起回府。”
“好。”下雨天她其实最喜欢窝在家里看书画画了,早知道她昨晚就直接回去了。
离阳准备的早餐很丰盛,华羽曼并不知道,这是他大清早叫鸿运楼的人做的,而外界神秘的鸿运楼主人其实是他。
吃过早餐,华羽曼正想离开时,天空又飘起了瓢泼大雨,离阳笑着说:“看来老天要留客,这儿离我的皇子府很近,不如去我家?”
说到这十三满心的期待,除了他掳去的那次,小羽毛还从未去过他家呢。
华羽曼失笑,“你都说了老天要留客了,不是留你在九宵塔呀,现在跑出去全身不是湿透了。”
“那等雨小一点儿,我抱着你飞过去,只要一会会儿,我保证不淋湿你,可好?”他也觉得,是时候让府里的人都见见他们的女主人了。
“不好。”她和他未成亲,去十三皇子府于礼不合。
被拒绝的十三心下想着,看来还是以后等她睡着了直接掳过去比较好,那时就不让她走。
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丫头白希的脸颊上粉粉的,似在脸红,他笑道:“我们亲都亲过了,早晚也是要成亲的,你还怕去我家,我吃了你不成。”
“那不一样。”她移开脸,不让他看。
以后是以后的事,可眼下去确实不合适,而且昨晚她留宿九宵塔,这会儿还早,说不定一会儿会有人上来占卜的。
最近百梗那边对银两需求比较大,多赚一点是一点,另外,她决定在九宵塔多呆一天,也是为了感谢昨天皇上的那道圣旨。
“跟我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了?”十三挑起她的下颌,目视着她纷嫩的唇畔,心下像是有只猫儿在挠他。
他的小羽毛真的是越来越可人了,一天比一天动人,哪怕是看着她那如蝶翼的睫毛轻轻眨一下,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轻颤,喜欢一个人,果真是会让人上瘾的。
“离阳,别闹了!”
“我没闹。”我只是喜欢,十三的唇上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脂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下颔,惹得小羽毛烦躁的抓住他轻挑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看似无意的举动,却使得十三整个人都沸腾了,像是有人在他干涸的心上浇了一盆水,无数的渴望泛滥而出,他的目光变得幽深,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想把小羽毛吞下腹的感觉。
“小羽毛,我想……”
十三的放还未说完,就听见九宵塔下传来一阵铃音,这是有人上九宵塔才会发出的声音,是华羽曼特意在阶梯上安装的石铃发出的。她走了几步向下看去,发现正在上九宵塔的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三人,她转头看向十三,“你要避一下,还是?”
“这些人真不会看时候出门,我才不要走。”十三心中不爽,当然不肯避让。
“那我上九层了。”九宵塔每一层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样的,昨晚华羽曼所在的是第七层,但为皇上或皇子们占卜,她都是选在第九层的。
“去吧,我随后上去。”说到底,他还是不忍小羽毛太过为难的。
九宵塔的最高层,三位皇子摘下雨具,步入了室内,这里布置得很是温馨,软座围立,花儿开得娇好,只是因为没有烧碳,此刻在九层还是非常冷的。
九宵塔没有宫女太监,也没有下人,因此显得格外的冷清,七皇子搓了搓手道:“这九宵塔是不是要配制些宫人来比较好。”
四皇子白了他一眼,“这花语虽能离开九宵塔,但名义上终归是皇上囚禁的,能分出大量人来服侍她么,这不是打父皇的脸面。”
“我就是说说而已。”七皇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花语不在的时候,这里的花草都有父皇的人来打理的,这里是父皇的管辖,你们不要多事。”三皇子叹息了一声,这也是他昨日才彻底想明白的问题。
三人一阵沉默,直到花语过来,三人才站了起来。
“花语姑娘,打扰了!”
“几位皇子不惜冒雨前来,所为何事?”华羽曼在离他们对面的软座在坐了下来,“我这儿没有茶水,就不给各位皇子斟茶了。”
“其实,花语姑娘可以招收一个花童之类的人帮你做这些事,这也不算违反规矩。”七皇子再次开了口,总觉得一个女子住在这儿,连个端茶送水的也没有,着实凄凉了一些。
华羽曼凝神想了想,觉得这主意还是不错的,所以她点了点头,“谢谢七皇子,这个主意很好,明日我便奏请皇上,会选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些事。”
“如果花语姑娘需要,本王可以为你推荐一二,你需要什么样的人?”三皇子见花语赞同了七弟的提议,所以自然是想推荐自己的人的。
“自然是惜花明理之人,不过,这不用麻烦三皇子了,若陛下同意,花语会让花之精灵自行挑选。”
她怎么可能在自己身边安插他们的人呢,她又不傻,即使不能是青青和银桃等人,她也可以让百梗给她挑一两个人过来。
“几位皇兄可真是早啊!”十三忽然出现在门口,他拌落身上的雨滴,大步走了进来,“花语姑娘,昨个听程公公说你又将游历,所以本王今个儿也来凑个热闹。”
“十三弟,你也不晚呀!”三皇子浅淡的笑着,心下却有些暗恼,这十三怎么也来了,这要他的问题要如何问出口。
“几位皇子若是有事就说,若是要占卜,请付银子。”花语声色平静的道。
“真是财迷!”十三戏谑的道。
华羽曼瞪了他一眼,“本姑娘财而不迷,十三皇子不想付银子就在一边站着。”
见花语对十三呛声,三皇子心情突的就阴转睛了。
“你让本王站着,我就非要坐着。”十三似乎是跟她扛上了,找了个离她近的地方,就势坐了下来。
华羽曼顿感无语,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
“十三弟怎地还像个孩子。”三皇子笑道,“花语姑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今个来就是想和花语姑娘聊聊天,顺便占卜一下运势,这大雨天的,呆在府里也是闷得慌,这才来的。”
华羽曼真的觉得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但又不能直接赶人,所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听他讲完了也没有立即接话。
“花语姑娘,不瞒你说,本王有意收购鸿运楼,可是鸿运楼的人一直以老板不在为由搪塞本王,请帮我占卜一下,什么物件更有利于本王办成此事。”四皇子先行开了口,并取出五千两银两。“此事若成,日后花语姑娘可以随时上鸿运楼,永远免单,如何?”
华羽曼皱眉,别人不愿意出售,这四皇子还打算强买不成?
十三也是冷冷的睨了四皇子一眼,还真是会打算盘呢,居然想要他的鸿运楼,只可惜,只要自己不松口,他做梦都要不到。不过,这会儿他到是想知道小羽毛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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