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儿破涕为笑,“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你那先下楼等我,千万不要走出去,等会儿我去找你。”
何一提着刀,走下了楼。
天气格外明媚,阳光已经照进快活园内,今天似乎是晚秋中最后一个好天气。
大厅内已经空了。何一知道那些人一定就在外面等着他。他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铁梨木桌旁。心里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赵玲儿安全的出去呢?”
“客官外面有人找。”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在门口对何一招招手。
何一眼前一亮,提着刀走了出去。
白衣人低着头走进前方胡同内,向左拐三次,向右拐三次,前行三百步,突然钻进一个墙角的破洞里消失不见。何一没有追他,以他的轻功也不屑去追。他想看看赵玲儿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人不知鬼不觉离开快活园。
眼前出现两个怪人。一个是,苍老的像棵松树,脸像松树皮,却带着副金手套的老人。另一个是,身着带洞破衣,浑身腥臭,只穿了副草鞋的叫花子。
何一面色凝重。这两人气息沉稳,看样绝不是江湖泛泛之辈?
难道这是赵玲儿的人?
何一问:“两位有何见教?”
这两人不是孙万财和叫花子又是谁!
孙万财微笑着,“你就是何一?”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何一道。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孙万财大笑,眼神却是阴翳的。
何一感觉有些不对,每当他有这种感觉时,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绝无例外。
“赵玲儿在哪?”何一问。
“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妓女如此关心了?”叫花子冷笑。
“我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不论她是什么人。”
“你不会再见到她了,所以你答应她的事也不会实现。”孙万财道。
“你们将她带走了?”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你以为我会信?”何一手开始握紧了刀。
“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我从不说谎。”孙万才将一张信纸递给何一,正是昨天那桌上的信纸。
“蛟龙出海?这是什么意思?和赵玲儿又有什么关系?”何一问。
“蛟龙出海自然说的是你,因为你最近杀了不少人,锋芒过胜,引的江湖也不平静。”孙万财冷笑。
“居然有人这样高抬我。”何一苦笑似乎他只有苦笑。“那赵玲儿呢?”
孙万财又递过去一柄飞刀,也是昨天那柄刀。
何一接过。飞刀三寸三分长,入手轻盈,做工精巧。刀尾处刻有一朵诡异鲜花,花下还有雕刻的血滴。这花既不是玫瑰、也不是牡丹、更不是月季…一种从未见过的花。
“能将一柄飞刀不知不觉打到桌子里三公分,满屋的江湖客居然没有发现,这会是什么样的人?”叫花子在说话。
只看刀就知道,想要达到这种手法,不但需要速度,更需要力量。这个人一定是高手,也可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何一所见过的人中,只知道一个人有这种本事,那就是赵玲儿。她既然能用一枚绣花针将铜锣打穿,自然也有用飞刀的本事。不过赵玲儿这样做有什么意图吗?
他想不通为什么,脑中似乎有团云雾。
“你们怀疑赵玲儿?”。
叫花子道:“她那手飞针确实不像个妓女能会的功夫。她不该是个妓女的。”
“难道你们对她的身份也不了解?”
两人同时冷笑,孙万财道:“我想除了你谁还会知道她身份呢?”
一箭双雕的好计,赵玲儿确实聪明!不论是何一,还是孙万财和叫花子。他们都以为对方和赵玲儿是同谋。其实他们和赵玲儿根本都不熟。
何一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可能已陷入一个阴谋之中,也可能是他们已陷入一个阴谋中。
何一道:“赵玲儿告诉你们我要来,看来你们确实在等着我来。”
“你说的一点不错。”孙万财道。
“想要金蚕甲还是这条命。”何一手上青筋暴露。
“两样都要。”叫花子已经在腰间抽出一柄青色软剑。剑长三尺七分,剑宽两指,末端还有一束红色剑穗,寒光闪耀、气势逼人。
叫花子突然间好像变了个人,面色严肃,一柄剑在手中舞出三十六势,如流风回雪又势如破竹。
剑若闪电,最后一势已到了何一脖径三分处。
没有任何声响,一柄带血的刀已经横在了剑前。
剑不能寸近半分。叫花子已经色变,不过更像是颓废了。
“不愧是青光剑,好剑!”何一忍不住感叹。
“剑虽好,剑法却不好。”叫花子黯然道。
何一道:“逍遥剑法共七七四十九式,每式都凌厉无比,又充满杀机、断人活路。不过你却用出三十六式,恰巧我看出了其中破绽。”
叫花子惊讶道:“你居然能看出破绽?”
“速度不够快,如果你能再快些,现在我已经躺在地上了。”
“原来是这样。”叫花子又慢慢说:“我侵淫剑道二十年,这套逍遥剑法更是改了不下十余次,为的便是无破绽可寻,没想到最终还是输在了“快”字上…”
“如果你用最后一式,也许…”
叫花子已经打断他的话。“有些事便是输在了开始。从没有也许。也没有人会等到你最后的机会。虽然我很想杀你,但今日却欠了你一条性命,他日有机会必当奉还。不过可惜了这柄剑…”
“啪”一声脆响!青光剑在他手中断成两截。
一柄好剑变成了两截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