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纯黑色的快马奔驰在通往山外的大峡谷中,俯身在马上的,是一个女子模样的人。之所以会将此人看成是女子,因为,她的脑后留着半米长的秀发,待到近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比女子都要好看的俊俏小哥。
随着马儿的快跑,那头黑发飘在半空中飞舞。
小哥身着一身湖水绿的身衫,马鞍上挂着一把带鞘长剑,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人是个练家子。
天色渐黑了下来,小哥子打马奔出了大峽谷不远就停了下来,下了马,拉着马缰绳向路边的树林子走去。
将马背上的行包和长剑解了下来,轻拍一下马股:“去吧!”
马儿迈开四蹄,甩了甩尾巴,自己向树林中走去。
小哥把一个莆团子放在一块石头上,拿着水袋子坐下来喝了几口,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
那张清秀俊俏的瓜子脸儿,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伴着一张鲜艳欲滴的红嘴儿,刹是好看,和他身边放着的那把长剑,显得格格不入,好象他就该待在家中的写书作画,而不是舞刀弄剑。
从外貌上来看,男子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上下,所带的行装也是不多,这和一般的行走四方的游侠近似。
但他为何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出门在外,也是无从知晓。
年轻小哥歇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把食指放在嘴边,小腮帮子一鼓,尖厉的哨声响起,那匹正在悠闲的吃草的黑马,撒开四蹄从树林子里跑了回来。
小哥微微笑了笑,把地上放着的行装挂在马背上,牵着马向大路走去。
到了路边,脚踩马蹬身子轻轻一纵跃上了马背,双腿轻夹马腹,马儿扬起四蹄向前窜了出去……
傍晚前,中州镇的城门正在缓缓的关闭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脸上蒙着一片黑布遮住了半个脸,牵着一匹黑马走进了城里。
现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守城的士兵们,对进出城门的百姓们,也仅只是用目测一下,并无搜身的举动。
牵马进城的,又是一个男子,虽然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半。
小哥大概对城里的街道不甚熟悉,他牵着马儿慢慢地在大街上走着,不时地东张西望,象是在找住宿的地处歇脚。
“这位客官住店吗?小店的后院可以养马,也有空着的房间,您要不要进来瞧瞧?”
“哦……”
男子的嘴里应了一声,
扭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店伙计,又抬头看了看一边的房子,问道:“二楼有空房吗,要单间的,最好可以有热洗澡水。”
“有啊,您进来看看吧,小店还有饭菜供应……”
伙计说着,伸手就去牵那黑马的嚼头。
“噗……”
黑马见有人来拉它的嚼头,猛地一甩头,嘴里喷出了一团子热气,把店伙计吓的到退了一步。
年轻小哥连忙伸手去摸黑马脖子上的鬃毛,赶紧对店伙计说:“对不住啊,追风不让生人摸它的,还是我来吧。”
那店伙计也不好多计较,本来嘛,来这里住店的啥人都有,就是再烈性的马儿他也见过。只不过,这匹黑马看上去挺老实的,没曾想也是一个脾气暴燥的主儿。
听到小哥道了歉,伙计笑了笑说:“没事儿,您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向着客店边上的一个开着的院门走去,心里想:追风?大概就是这匹黑马的名字吧。呵呵……听这名儿,这马就不是一般脚力……
把马背上驭着的东西解下来,小哥将马拴在了马厩里,喂上草料放好了饮水,又拍了拍马背轻声地说着:“追风乖啊,吃饱了就歇着,我先去客房了。”
店伙计提着卸下的行囊站在马厩外面,听看这个年轻小哥子,在那里跟那匹黑马说着什么,心中大为好奇:都说牲口跟着主人久了,就会粗通人性。看来,这匹认主子的黑马,也是一个通了人性的牲口呢。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剑鞘很是别致,看来,这是一个游走江湖的练家子喽。这种人可得小心地侍候,他们的脾气可都不咋地呢。
小哥要了一间二楼的客房,伙计帮着将行李提进屋子,又返回来了一趟,提来了一壶开水,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客官,您要是想订饭菜在屋里吃,就知会一声,小的会让人给您送过来。”
“哦,不用了,我还是自己下去吃饭吧,谢谢了。”小哥说道。
伙计将门带了过去,脚步声走远了。
小哥走到门前,将房门拴好,转身走回来,伸手提起开水壶,到了一茶碗,把蒙在脸上的布解了下来,喝了一口。
原来,她就是那个骑着一匹黑马过了大峡谷的那个男子。
“唉……娘……只凭着这一张画着的头像,我上哪去找这个人?”
他把手里拿着的一块画着一个人像的小羊皮,平铺在了桌子上,看了起来。
娘死了两年多了,直
到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娘依旧念念不忘地想着画上的这个男人。
娘活着时,从来不提画上的人是谁,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娘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这张羊皮。
后来,还是他从师傅那里,知道了一点自己的身世:
十八年前的那个春天,中州镇上的大户洪举人的家丁,赶着一辆马车,将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人,送到了太行山中的白衣庵。
当时,那个年轻的女人披着一件肥大的戴帽夹袍,独自一人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走进了白衣庵中,跟主持一清师太说:她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以便安心养病。
同时,同来的那些家丁打扮的人,还给白衣庵带来了许多供品和香火银子。
过去,也时常会有富家生了病的女子,来白衣庵修身养性,以便借着神佛护佑,使得病体安康。
那些家丁们赶着马车走了,也是卸下了不少的箱子被褥。看来,这个年轻的女子,要在白衣庵中住上一段时间了。
因为这个女子并没有家中的侍女陪着,一清师太见她气色很差,让着一个小道姑照顾她的起居。
年轻女子每天都会在前面的庵堂中待上很久,一般都是跪在神坛下的莆团上虔诚理佛颂经。一清师太也不想扰了她的清修,很少与之交谈。
过了一些时日,一清师太就发现不对劲了。
此时,已经进入了夏季,天热渐渐的热了起来,就算是身处大山深处,也依旧要穿着单衣了。
而这个自称叫文娴的年轻女子,不单单是身体胖了许多,就连肚子……这哪里是胖啊,分明是怀了身孕!
大惊之下,一清师太想到了文娴来的那天的情景,断定这个文娴一定就是洪举人的女儿,大概与人私通怀了身孕。象洪举人那样的大家大户,哪里容得了这种丢人的事儿传出去,只得将文娴送到了白衣庵。
文娴见一清师太问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一清师太得知了事情的一个大概--
文娴姓洪,是邹平县洪举人最小的女儿,年方十七岁,已经许配了人家,只等到了年底,男方家就会来人迎亲。
去年秋后的一个傍晚,文娴正独自一人在自己的秀楼的平台上赏月,被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挟持着进了屋,可怜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有反抗的力气,又不敢大声呼救,被那黑衣男子扒光了衣服将她强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