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安安拖了一只枕头放到床中央,然后盘坐在一侧,有如守着楚河汉界,“大叔,这是三八线,今晚上你睡那边,我跟妈咪睡这边,你不准过界,我也不来骚扰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小鬼丫头,中文学得蛮好嘛,小小年纪就知道使用井水不犯河水了,纪君阳装作很不乐意地,“我老婆应该跟我睡一边才对。”
安安很鄙视地翻给他一个小白眼,“千寻都做了我妈咪五年,可是她做你老婆才第一天,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一句话,将纪君阳打击得体无完肤,哀哀怨怨地望着千寻,那眼神分明在控诉,老婆,你都不帮我,咱们的女儿可不可以不要生得这么聪明。
太聪明的孩子,让人欢喜,也让人头疼。
千寻假装没有看见,打着哈欠往被子里钻,“我先睡了,你们俩商量好了就把灯给熄了。”
哎,哪想到有一天,自个成了这对父女的争夺品了。
安安转过身,抱住她的脖子,示威性地宣告着所有权,“大叔,你一个人占一半的床,我们俩个才睡一半,你很占便宜了。”
纪君阳将脸凑过来,“那我把这便宜让给你,你一人一半床,我跟我老婆一半床。”
“你会那么好心,不就是想占妈咪的便宜吗?”安安哼道,一副偏不让他得逞的架式,“你死了这心吧,妈咪要睡觉了,我不跟你说了。”
千寻将头闷在枕头里,身体止不住地抖动着,两祖宗哎,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地喜感,她忍得肚子疼。
纪君阳瞪着磨人的小东西,女儿哪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啊,简直就是情敌。
安安缩在千寻的怀里,笑得很欢,甚至还很得意地对他做出了一个胜利地V字手势。
好吧,大人不跟小孩一般计较,关灯,睡觉。
小孩子想睡觉的时候很快就能睡着,小东西睡着的时候有点磨牙,像暗夜里的一只小老鼠。
千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后有具温热的胸膛贴过来,卷着熟悉的气息。正想出声,嘴唇被堵个正着,除了那个越来越孩子气的男人,还有谁会在这半夜三更玩偷偷转移呢。
“丫头,想我没?”低低的声音漫过她的耳迹,情人间的厮语。
“睡吧,别把安安吵醒了。”千寻转身回抱了他一下,然后将女儿挪过了点位置,让他可以更舒服地睡在自己的身边不至于挤到床底下去。
纪君阳不依不挠地,追寻着她的唇亲吻,“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想啊。”怎么不想呢,她日思夜想不就是希望他能有在身边的一天吗?
纪君阳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深深长长地吻了她一回,才放过她,再吻下去,他怕擦枪走火,有女儿在啊,多少得克制点。长臂一展,将她们娘俩都捞在臂弯之中。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千寻在一大一小的争执声里醒来,她发现,这两人还真的是斗了瘾,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明明我在中间,为什么你睡到了妈咪的身边。”
“你晚上梦游,非得把我的位置给占了,我都差点被你挤下床了,只好睡这边来了。”纪君阳装无辜。
“我才不相信你。”她睡觉很老实的,爷爷奶奶都夸她,想骗她,门都没有。
“信不信随便你了,不过你得小声点,可别把我老婆吵醒了。”纪君阳将手指按在唇边上轻嘘了一声,
千寻在心里哀叹,早被你们吵醒了好不好,这会才想到她啊,迟了,她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小家伙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小鼻子轻哼,从床上爬起,放低了音量,“那你过来给我穿衣服。”
纪君阳心里乐意着呢,可嘴上还是问着,“为什么是我呀,你不是自己会穿吗?”
“妈咪都给我穿了好几年,你穿这么一回就不乐意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小家伙的理由冠冕堂皇的。
千寻终究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纪君阳一把捞过小家伙,“看你,都把我老婆吵醒了。”
“得了,你们俩也别耍宝了,赶紧儿起床吧。”千寻下床,拉开窗帘,晨光肆意洒了一屋,窗外是蓝的天白的云,还有冉冉而升的朝阳。推开窗子,清凉的风迎面扑来。
身后,是她爱的人。
这样的清晨,真好!
给小孩穿衣服,纪君阳不是那么地里手,安安不忘打击他,“真笨。”
好不容易侍弄好小公主,回头见千寻还站在窗边上,拿了件衣服过去披在她身上,“大清早地吹着凉风,也不怕感冒。”
这三月的天气虽然转暖,可是早晚还是有点冷意。
千寻笑道,“你带安安去洗漱,我换了衣服就出来,我想我妈应该给你准备好了新的牙刷。”
等她收拾妥贴,温母已经准备好早餐在桌上。蹭食的纪君翔一大早就来报道,看样子是越挫越勇,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
只可惜,海芋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天天在这白吃白喝,你还真好意思了。”
“你今天不是要上医院检查吗?我来给你当免费司机。”纪君翔无视她的冷淡,用热情回应。
“用不着。”海芋没好气地。
纪君翔笑道,“怎么用不着了?我哥和嫂子工作忙得团团转,干爸得守店,干妈得给干爸做午饭,所以我这个闲人,是最适合不过。”
“我只是伤了一只脚,不是瘫痪,我自己可以去,行了吗?”一大早地,看见这个人,胃口全无,他倒是能心安理得地大口喝着粥,海芋想着自己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醒来时眼睛上冒出两个黑眼圈,心里就气愤,都是这个男人,还有他那哥的一席话,搅得她心神不宁。
“不行,我不放心。”纪君翔坚决咔嚓掉她的念头。
纪君阳见自个女人与孩子吃得差不多了,扯过桌子中央纸盒里的餐巾纸抹了抹嘴,“你们俩慢慢商量,我跟千寻先送安安上幼儿园了。”
海芋见千寻跟着起身,咬牙切齿地,“温千寻,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竟然由着这两兄弟欺负她一个。
千寻干干地笑着,“那个,既然他乐意,你不用白不用,甭跟他讲客气,有些人呐,有受虐倾向,你就使劲地虐着他,狠狠地虐,虐到他怕了你,就自个跑了。你要想不出虐人的招,回头我再教你。”
纪君翔呜呼一声,“嫂子,我还盼着你给我说句好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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