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历史扉页

昆仑山上人魔最终之战,最后以奇异的方式画上休止符,战争结束后,人间界由我意王兰斯洛统领,展开了重建工作,魔族方面,本代大魔神王胤禛、第一顺位继承人旭烈兀,均告失踪,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只能选出新的领导者,统帅大军回到魔界,建立新政权。

人间界的重建工作并不容易,除了建筑设施上的破坏,人心的惶恐不安,更还有所谓的人道问题,像是石崇魔化大计所影响改造的半魔人,就是个看似棘手的问题。

之所以说是看似棘手,是因为这些问题在雷因斯政府的铁腕作风下,全都如同被压路机辗过的路面,平平整整地消失了,当中有些决策与其说是果决,不如说是暴虐。

“陛下,重建工作的技术……”

“让太研院来负责,太古魔道不但拆房子在行,盖房子也很擅长,这工作就交给小爱菱。”

“陛下,新领地的人心安抚……”

“让华院长来负责,这是我们之前承诺过她的约定,让她先负责统治九个月,我们再来接管,到时候我想大概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安抚了。”

“陛下,关于半魔人的处理问题……”

“嗯,这个棘手……我说干脆全宰了,如何?”

“啊?”

“啊什么?我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很希望我这么说,不是吗?想说什么直接说,我又不是那种很残暴的领导人,大家的意见,我一向很尊重的。”

我意王的行政,确实很懂得聆听人心,甚至可以说,完全听见了人民的黑暗心声,做着人们想过却不敢说的事,在昆仑山战后的行政,虽然常有大快人心之举,但也不仁不义到了极点,怪异的是,本国人民很难判断他的施政是否妥当,每天都反覆质疑自己的道德观,就这么让兰斯洛稳稳坐在王座上,于雷因斯史书上留下了不堪入目的诡异一页。

“唔,这张黄金龙椅坐起来好怪,当初找那个死要钱的从魔界护送材料过来,路上他是不是趁机贪污了?”

“这很难说喔,那时候韩特先生也还处于丧亲之痛中,为了弥补这份伤痛,说不定他在金钱欲望上就特别执着,顺手牵羊,那也没什么好奇怪。”

“无耻啊无耻!身为当世高手,居然做这种丢脸的事,我一定要教训他!”

“要教训就去吧,他现在在东方家,担任那边的武术教练,听说是因为小花若鸿的剑技还不到家,所以接受了东方家的重金礼聘,当起了武术大教头呢。”

“从搬运工转职成补教业者,死要钱的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坐在富丽堂皇的九龙王座上,兰斯洛侧着头,对右边的泉樱说话。仍旧担任右大丞相的泉樱,目前总揽新帝国的行政大权,每天都以其卓越手腕与见识,让帝国行政高效率运作着,是最为百姓所称道的美人宰相;她的努力,是我意王施政始终未脱出轨道的主因。

昆仑山大战结束后,随着龙神的消失,龙族也从历史舞台上黯淡退场,泉樱回升龙山看过,那里几乎损失了所有的青壮男子,只剩下凄惨的孤儿寡妇。对于泉樱的种种好意,族人们最终仍然是接受了,因为兰斯洛当面立下重誓,倘使妻子任升龙山受到任何拒绝,他就要层尽升龙山上的每一条龙,每一尾蜥蜴。

泉樱有少许尴尬,但对于兰斯洛的体贴,她默默地心怀感激,因为这就是兰斯洛所会付出的温柔。回忆起两人在西湖的初识,枯耳山上所发生的种种,再到现在的携手相守,之间的激烈变化,真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些蜥蜴真是不识好歹,如果不是看在你面上,我早就把升龙山连根拔起了。”

一只雪白柔荑从左边伸来,在兰斯洛鼻子轻轻一点,封住了他的抱怨。

“哦,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歼天者出来,制裁你这个魔王,你也就称心如意,高枕无忧了是吗?”

“千万不要这样说,要制裁魔王,歼天者算什么?你们白家人才是魔王克星,胤禛老妖可是看到你们就头痛啊!”

面对左边的正妻,新任的雷因斯左大丞相,纵然是现在被公认为当世第一强人的兰斯洛,也立刻露出笑容,用力地把妻子娇柔的身体搂过来,毫不忌讳场合地往她脸上亲去。

“讨厌啦,不要在龙椅上亲我啦。”

“那可不行,岳父大人希望我们夫妻甜甜蜜蜜的,我如果不常常把你抱起来亲,他怎么能安心去环游……不,征服世界呢!”

不死树所造成的末日危机,能够完美落幕,白军皇确实出了大力,不但解开女儿的封印,让女儿完成最终召唤,解决了崩毁末日之险,还连带救醒了次子。

然而,或许白家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别扭,闪电现身的白军皇一待事情办完,立刻离开稷下,没有与儿子、女儿说上半句话,却和半途偶遇的日贤者相谈甚欢,两人一同相邀出海,目前下落不明……

“真是两个奇怪的父亲,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相较于两名兄长,小草根本没有见过父亲的面,好不容易有机会,却又落空,她自己心里不无遗憾,可是人生不可能太完美,事实上,光是现在能够好好坐在这里,沐浴午后阳光,享受与丈夫和姊妹剥水果说话的小小幸福,就觉得像梦一般不可思议。

“……从结果来说,老公你吞并了艾尔铁诺,把雷因靳原本的领地扩增数倍,完成了霸业。回想你当初在枯耳山的壮志,现在是真的取得天下了喔。”

“那也没什么特别光荣的啦,敌人全都倒光,我把剩下来的东西捡起,如此而已,又不是我把他们打倒抢来的。”

“能够屹立不摇到最后,夫君你这才是真正的胜利啊。”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率领蜥蜴群来破坏,我早好几年就成功了!”

“哈哈,对不起,但你不能对孕妇报复罗。”

相依相偎着说话,过去的仇怨都巳远逝,这是安于和平的幸福,只不过兰斯洛并非一点自觉都没有,偶尔他也会想,自己这样子的作法好吗?

“你就放心去做吧,创造历史的人,不一定都是建设者,也可能是破坏者,你的功过如何,就交给往后的人去判断,更何况……你一向都不在意他们怎么判断你,不是吗?”

小草一本正经地说话,让兰斯洛笑了出来,而一只颤抖的小手,则在这时候举了起来,争取说话的权力。

“我觉得,既然上天让夫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你存在的意义,也就是天命。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执行你的天命就好了。”

风华说的很中肯,但她一本正经的说话,却只引来丈夫与姊妹的大笑。九龙皇椅虽然宽敞,可是坐了三个人之后已被挤满,偏生要强调一家团聚感觉的兰斯洛,坚持不肯放风华离开,所以最后就只好像个漂亮瓷娃娃一样,被放坐在兰斯洛的大腿上,结结实实搂在怀里摸头。

作着巫女服的打扮,黑色长发倾泄披垂如瀑,风华的美丽令人屏息,确实很像是美丽的娃娃,而她脸蛋羞得通红,几乎不敢大口喘气,效法小学生举手说话的动作,也成为他人取笑的目标。

但是在这和乐气氛中,兰斯洛并没有忘记站在龙椅后头的那个人,朝她招了招手,却被她微笑着摇头拒绝。 шшш⊕ ttκan⊕ ¢ ○

“哎呀,不是要勉强你来坐,是有一件秘密要告诉你,枫儿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兰斯洛这么要求着,枫儿就无法拒绝,走近过来,侧耳倾听兰斯洛要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希望这个男人不是刚刚看了华师姊为自己所作的检查报告,发现了那个让人欣喜,却不好说出口的秘密。

“枫儿,我告诉你,这个龙椅是有秘密的,当初有雪找小爱菱制作龙椅的时候,要她做了一个机关,只要在这里按一下,龙椅的靠背就可以放平,变成一张黄金大床喔!”

黄金大床的机关有什么特别?枫儿一时间没会意过来,直到兰斯洛的擒拿手一下子抓住她,把她拉扯过来,同时按下机关,九龙皇座瞬间变形,枫儿才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哇哈哈哈——让你们知道这张九龙皇座的厉害……哇啊!”

夹杂着一众莺莺燕燕的惊呼,大笑声变成惨叫,在轰然声响中,变形到一半的黄金人床整个分解倒塌,让坐在上面的人们倒成一堆,埋在黄金堆里头。

紧跟着,就是一声愤怒吼喝撼动整个新完成的象牙白塔。

“那个死要钱的浑帐,居然连本大爷的床也敢贪污,我一定宰了他!拿刀来!我要去斩他一下刀!”

完全拿到了雷因靳与旧艾尔铁诺的所有领地,兰斯洛成为风之大陆的首席王者,然而,这块土地上并非没有其他的王者,至少,现在的魔界就另外有一个。

在与胤禛的激战中,兰斯洛领悟了与胤禛不同的道路,但领悟与实践是两码子事,兰斯洛视征服为游戏,而重建魔界秩序却是一件苦闷、细腻的工作,如果这担子落到他头上,魔界很快就会变成地狱。

因此,尽管与继承顺位八杆子打不着关系,责任感远超兰斯洛百倍的某个男人,被强推上了大魔神王的位置。回思过往,公瑾仍是对这样的命运变化充满感叹,之前不管是生命中的哪个阶段,他从没想过自己日后会成为大魔王。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其实我本来想把担子丢给人妖老三,但他受过太多教训,战争一结束就拐跑我老妹去旅行,根本联络不上,现在只好把皇冠扔给你了,看,连你手下花天邪都跑得远远:这东西不给你要给谁?”

“花天邪不是我的手下……而且,我一生都在人间界度过,魔界住民间关我什么事?”

“说得好,可惜这谎言连你自己都骗不过,铁面老兄你一向先天下之忧而忧,我看普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关你有事!”

严格来说,周公瑾也算是我意王暴政下的受害者,但考虑到自己重视过的那些人,公瑾无论如何没法学花天邪那样飘然远去,如果他真能把责任感放下,昆仑山人魔大战时他就不会出来了。

无论是力量或是智慧,公瑾都让人没得挑剔,结果他就成了千万年来第一个不会使天魔功的大魔神王,尽管如此,素来勇于斗争的魔界各部族却没有人敢来挑衅,全都服从于他的统治之下。

因为,怀抱着改变魔界念头来到这里的公瑾,并非是个和平主义者,本身了解魔界的游戏规则,公瑾铲除异己时候的辣手,恍若白起重生,只会比人间界的我意王毒辣十倍,在十多个部族化为鸡犬不留的烟尘后,敢争夺本代大魔神王皇位的人已经没有了。

但迅速稳固政权后,公瑾的施政却极富有弹性,充分发挥其军政长才,内消魔界各部族争斗,外通人间界资源,把一些易于生长、能够缓步改造环境的植物移来魔界,要慢慢改变魔界的生态系。

做任何大事都需要帮手,公瑾得到千叶家的全力支持,代价是人间界与魔界的优先通商权,除此之外,雷因斯两大研究院的技术支援也是理由,而在他昔日旧部中,蒋忠成功的转职,目前以参谋长的身分活跃于万魔殿。

但相较于蒋忠,另外有一名刚刚成为甲级罪犯的男人,流亡到魔界,得到政治庇护,成为公瑾的财务大臣,如果没有他的辅助,公瑾还要杀十倍的人示威,才能取得现在的平稳局面。

“嘿,大魔神王,这是明年度的总预算,你拿去随便看一看,没意见的话就照这样实施了。”

厚重的预算书扔到公瑾面前,出现在公瑾眼前的,是之前稳坐雷因斯右大丞相位置的男人。白军皇远扬海外之前,以异大陆灵药将他救醒,但白无忌却无暇悠闲地享受人生,惨遭我意王的暴政迫害,被逼流亡魔界。

“铁面老兄一个人去魔界,可能忙不过来,能不能请二舅子去帮他一把呢?”

“神经病,我又不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伟人,魔界关我什么事,对付周公瑾那一套,对我是无效的,我有什么理由要去魔界牺牺奋斗?”

“需要理由是吧?这个容易啊,为了新帝国的清明政治,我们现在要彻底扫荡走私、逃漏税的罪行,尤其是贩毒,这将成为新法律的优先死罪,你是新帝国治安榜上的头号大毒枭,还严重逃漏税,我身为一国之君,公平与法治的维护者,如果让你这毒虫一直逍遥法外,又要怎么向善良老百姓交代呢?”

“放屁!你之前吃的喝的穿的,连带你们夫妻脚下踏的每一块砖,还不都是靠我贩毒赚来的!现在过河拆桥,才坐稳位置就要兔死狗烹了吗?”

“……二舅子,息怒,我知道铁面人妖那一套对你无效,所以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

“其实我现在……是太天位了。”

白无忌很想回答“太天位与我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确实是关系重大,甚至重大到让他含泪被轰穿多堵厚墙,飞跌出象牙白塔,当天晚上就从恶魔岛流亡魔界,在不久之后成为公瑾的财务大臣。

公瑾与白无忌,之前他们没想过双方会联手,更没想到联手的成效会这么显著,一个在军政与财经上高速运转的行政机器,正飞快改变着魔界的环境,让已经停滞千万年的死寂世界出现生机。

走在新世界的轨迹上,两人常常会想起已经不在的人,其中公瑾的感叹特别多,不仅想念亡妻,也时常悼念那名为己牺牲的红颜知己,自己是在她已逝后,才在花果山银杏树下拼凑出整件事的详情。

当年胭凝前往花果山赴约,路上遭到石崇伏击,身受致命重伤,再遭不知情的公瑾奇袭封印,被藏在灵柩中的她,不久便伤重过世,并非如公瑾所预期的那样假死沉睡。

胭凝的灵体,与铁木真预留在花果山内的能量结合,成为地下陵墓的守护灵,靠着铁木真所遗下的力量,魂魄能够实体化,自由活动,甚至力敌当世高手而不逊色。在金鳌岛上的骚扰攻击,多少就有些找“杀人凶手”报复的意味。

直到胤禛出现,旭烈兀首次出手,公瑾身受致命重伤,肉体高速分解,即将毙命的那一刻,胭凝闪电出现,把赖以维生的力量大半都输给公瑾,让公瑾得以假死还生,而胭凝本身却因援护兰斯洛,将自身能量完全耗竭后,就此烟消云散。

当所有的事实清晰起来,悔恨不已的公瑾,几乎被彻底击倒,隐退于花果山中,完全没有接触世事的念头,直到海稼轩前来喊话,才让他不得不现身参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但既然活了下来,眼光就只能往前看。”

白无忌道:“事实上,除了已逝者与在生者,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失踪的人跑到哪里去了?”

自由都市联盟,在人魔大战之中,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大多数的城市都还保持原样,尤其是暹罗城中一个时光停止的所任,即使世事变迁,但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对这里却没有任何影响,一切就如两千年前一样。

但今天,一位秀美如女子的青年,却造访了这不变的所在。

脚步悠闲,像在庭中漫步般闲适自然,而梅园也像是在欢迎故人的造访,不时落下片片缤纷花瓣。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你盼望多年的事,终于完成,还是在白鹿洞门人的手中大成,说起来,你应该很安慰吧。”

青年直走到林中深处的一堵残壁前,和上次造访时相比,墙前多了个像坟墓般,微微隆起的土堆,但却没有墓碑,只是在一旁的墙上提了首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俊美青年低声吟诵诗句,语调感怀,“吾友,你现在又是否已经再续幽梦了?”

轻风吹拂,撒落一阵落梅如雪,青年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莹白如上的掌心上,有着几块碎片。

曾伴随剑圣征战两千年的绝代神兵,在那灭世一战中与持有者一同被龙神粉碎,青年豁尽所能,也只寻回这几块碎片作为对故人的悼念。

但虽已断碎,碎片仍散发出逼人森寒锋芒,只是被取出,梅林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许多,几乎就要呵气成霜。

而出乎青年预料的,当他取出碎片,蕴含其中那经过千年熔炼的寒冰剑气,如同钥匙般的引动了地下法阵,令整个梅林也产生共鸣,一时间光华流转,如梦似幻。

不必刻意探索,青年也能感觉到地下阵势的存在,以及那隐藏着的讯息。不由好奇心起,正想启动阵势,但运转天心间,他忽地哑然一笑,手一翻,将碎片打入地底深处,阵势也随之停止。

留下讯息的人,和唯一有资格读取讯息的人,都已不在世上,自己又何必多事的将它打开?而且,以他的个性,如果自己真的看了,他大概会暴跳如雷吧?

“珍重。”

青年优雅的向两位故人拖礼后,潇洒转身离去。

只是,刚转过身,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拳头。

一记无比豪迈的重拳!

“砰”的一声,青年整个人完全吸收了冲击力,被轰得趴跌入土中。

“扫墓不用急着现在扫嘛!明明约好了王五先生他们在这里碰面,大家要一起去环游风之大陆,时间快到了,你给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是不是存心放我们鸽子?”

“没有啊!我只是想在出发前来看看……”

“这个先不论,你昨天弹琴的时候,和那些女客人眉来眼去的,是当我死人吗?你这下流的东西……”

“哇啊!不要打脸……”

一男一女的喧闹,打破了如雪梅林的平静,风过树林,窸窣声中,仿佛传来了故人的笑语祝福。

那为了新时代而献上的祝福。

最终大战结束之后,兰斯洛与风华很快就平安现身,然而,却有一些始终行踪不明的人,在归类上被划分为战死者,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已然阵亡,无不在暗中猜测他们的下落。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胤禛父子了,他们在战后双双消失,胤禛还有战死的可能,旭烈兀却是无端失踪,令得麦第奇家在群龙无首的窘境下,只得集体向王字世家投降,托庇于王五之下。

许多人相信,旭烈兀必然是回到武炼,回到了他自小生长的家乡,因此针对武炼大肆搜索,然而,当人们都把目光放在大陆西南边,却没有人发现大陆西北,原属于艾尔铁诺的乌鲁木齐市,有一家荒废多年的旅店重新开张了。

这座名为“玫瑰红”的庄园旅馆,造型极为优美,前庭辽阔的玫瑰花园,在数百坪的辽阔碧绿草坪上,栽种着盛放的玫瑰,朵朵艳红如火,散发着馥郁的浓香,让人们还没走近,就会先被玫瑰红的芬芳所吸引。

在艳红的玫瑰园之后,是一栋精巧典雅的红瓦大宅,四层楼高的雪白窗墙,在数百个窗台上都栽种锦簇鲜花,五颜六色,万紫千红,像是倾泄着这间旅店的旺盛生命力,为每个到访的旅客注入活力。

当初,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开设了玫瑰红,但自从某一天他们两夫妻双双失踪,再也没有回来,玫瑰红也就从此关门歇业,让这一度美丽的神话凄凉破灭,直到不久之前,一个极其俊美华丽的年轻人来到此地,将歇业多年的玫瑰红重新开启。

本地居民不知道这各流着兽人血统的青年是何方神圣,但他似乎很有面子,短时间内就把玫瑰红重修完毕,还在开幕当天,请来最近红透半边天的合唱双人组“冬虫夏草”献唱,热热闹闹地开幕。

如今,玫瑰红已经正式营业,虽然来的客人还不是很多,但是只要走进大门,就会看到那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老板,以无人能及的华丽姿态,优雅地坐在柜台里,对着每个进来的客人微笑;彷佛诸神宠儿的俊美外表,让每个旅客都为之赞叹,尤其是女性客人,有些在从他手中接过住房钥匙时,被礼貌性地在手背上一吻,竟然兴奋得当场晕倒了。

“嘿,服务生,老样子,直接把这位女士送到666号房吧。”

“老板,今天是第三次罗。”

“长得帅,我自己也无奈啊。”

新开张的玫瑰红,另一个引人瞩目的焦点,就是指挥所有服务生的女侍从长。以她为首,所有服务生都穿着背后绣上“诚”字的蓝色长衫,挂满笑容,亲切地为旅客服务,但旅客们的目光仍不免被她所吸引,尽管看来还只是一名半大不小的女孩,可是来自外地的旅客都说,这个名叫“香香”的女孩,其美丽足可和我意王的宠妾玉签风华一较高下。

特别是她与年轻人老板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时候,两个人秀雅无双的外貌,让柜台一角就像是传说中的名画般华丽。

只是,他们聊的话题都很怪异,常常让人有听没有懂,像是……

“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当侍应生呢?”

“因为这里好玩啊,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当旅店老板呢?”

“因为我师兄篡夺了我的位置,我只好也篡他的位,报一箭之仇啦。”

“讲是这样讲,其实你是来替他照顾这片玫瑰园的吧,你们都是很温柔的男人啊。”

或是……

“你还记得那天空中最后的景象吗?在黄金之海中的一男一女,那个女的,你觉不觉得很眼熟呢?”

“经过目测结果,胸部尺码与胸形完全吻合,全风之大陆不会有第二个,一定是她。”

“但……这样一来,她不就直接变成神明了吗?可能是像深蓝魔王那样的主神喔,那比突破到太天位还了不起啊!还有那个男的,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哈,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这样收场。”

“这件事的启示就是……使用东西之前,一定要看说明书,不然连魔王都会被干掉,你爸爸就是这样被死翘翘的。”

“你别随随便便就把人给杀了,他人还在后院啦。”

新任温泉旅店老板和侍从长的对话,总是让人一头雾水,不过,如果说起老板的父亲,这点旅客们倒是都见过的。在玫瑰红的后院,总有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中年农夫,用很珍惜的表情,每天细心地亲手栽种玫瑰,让后院的玫瑰花田长年一片火红。

走过大起大落,一生几度掀起人间界腥风血雨,如今疲倦的身心,只求一块平凡恬淡的休憩地……

这名相貌英武的农夫大叔,很得当地孩童的喜欢,因为他不但会送玫瑰花、草莓、果子给来玩的孩子们,而且为人和气,常常就着午后阳光,在树下对孩子们说些奇奇怪怪的英雄故事,让孩子们度过一个悠闲、充满奇幻风情的下午,在依依不舍的再见声中离开。

“农夫伯伯再见,兽人哥哥再见,我们明天再来。”

“回家的路上小心啊,不要跌倒罗。”

孩童们都知道,玫瑰红后院有两名专职花农,一个是农夫伯伯,另一个是兽人哥哥,虽然从没听说武炼的兽人会长出鳊蝠翅膀,但大家都说他是来自武炼的兽人。

兽人哥哥的脾气很暴躁,虽然也是穿着蓑衣斗笠,但看来总是很不高兴的样子,还常常和农夫伯伯吵一些听不懂的东西。

“老畜生,你自己犯贱来当农夫,干什么也把我拉下来?”

“这是惩罚!因为你无聊的临阵倒戈,让你老子在昆仑山被人打倒了,追根究底,都是我对你的教育不够,所以我决定要重新教育你,在你变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之前,就继续在这里陪你老子玩泥巴吧。”

“你真可笑,堂堂大魔神王,居然变成山中老人那种教育狂,你以为这样就能……”

“嘴上说得再多,你也解下开身上的万物元气锁,专心把花种好吧,这些玫瑰……都是你妹妹的心血,要是伤了一片半叶,你今晚睡觉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客房。”

父与子的琐碎对话,是从绚烂定向平凡的人们,一点不为历史所记载的耳语,随着一阵狂风的袭来,大片火红花瓣被吹向半空,缤纷飘舞。

风,依然吹着,飘翔空中的玫瑰花瓣,随着大气的流动,飘到了各处,玫瑰红的庭园、花果山巅的银杏、象牙白塔的顶尖、大雪山的教室、西西科嘉岛的隧道入口,甚王是暗夜中的万魔殿,都留下了风的踪迹。

隐隐约约,一声轻轻的嘻笑,融入了风里,穿越了长久的时光,对人们作着永不休止的祝福。

风之声、心之声,飘过海岸,穿越海洋,传送往大海彼岸的另一个陆地上。

黄土大地!

传说中的史实,又翻过了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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