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尖脸男有没有看到短信,等到半夜妹妹都没有等到回话,她也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尖脸男的车牌号发到了程娅璐的手机上,然后关机。
程娅璐怀孕期间,怕手机有辐射,她都不把手机带身边,都是随处乱丢,丢哪算哪。短信进来的时候,手机在向禹寰的枕头边,滴滴两个,把他从睡梦中滴醒。
打开一看,一串车牌号,注明,尖脸男现在正用的车牌号!
短信来源,还是白天那个陌生的号码!
向禹寰更加能肯定是妹妹,因为稚嫩的语气,未经世事的小细心,都把她小小的年纪暴露出来!
不过,有了这串车牌号,他就更好办。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把尖脸男抓住。他起床,想想时间太晚,又躺下,等着明天天亮再去骚扰做事的手下。
他这一躺下,反而帮了妹妹。妹妹因为心急,都没有计算时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向禹寰这会儿就通知手下做事,那么明天一早,他的手下就能找到尖脸男,就能先一步抓住尖脸男。
如此一来,她的解药就泡了汤!
所以,向禹寰这一躺,帮了妹妹,能让能继续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事。也因为心事重重,她没有睡好,在心里编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也早早爬起来,赶去星巴克等着。
左等右等,等到十点半,才看见尖脸男出现,比昨天更猥琐,头低得都不敢往上抬。坐到她对面,也不敢抬头,只闷闷地说:“你又打听到什么情报?”
“你这什么情况?你头低这么下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人……”
“我感觉,我好像被人盯上了。”尖脸男也不肯定,但隐约中有这种感觉,总感觉四周都是另类的目光。可是他寻着疑点找过去,又是什么都找不到,所以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
妹妹大吃一惊,也有点害怕,想着会不会是向禹寰的行劝和能力就有这么快。不行不行,不管有多快,她要先把解药拿过来保住妈妈的小命再说。
她往前一趴,故作关心地问:“谁盯着你了?我怎么没见到有人盯着你。你看看这里,总共就我们两个人,除盯着你?柳大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你这样在外面走来走去,反而容易让别人发现,谁走路坐着会像你这样?柳大哥,坐好,身子坐直,像以前那样。”
尖脸男觉得她说的话也有道理,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见厅里真的没人盯着他,他就一点点放松,缓缓地抬起头,摘下墨镜,坐直身子。
“对了嘛,这就对了,不管做什么事,自己心里得硬气。就像我这样,不管我姐对我多好,我对她都是有多狠就有狠。对了,解药拿来了吗?拿了,我们就开始交换。”妹妹所有的智商都用在这一刻,尽量不让他发现她的异样,再成功的把药拿过来。
尖脸男嗯的点点头,从风衣的口袋摸出一个小白瓶,推过去:“这就是解药,泡水喝。喝完之后,三天不要见油腥。三天之后,毒全解,一切正常。但是,这是一个人的量,你要分吃了,两个人的毒都不能解,出了事我也不会负责。”
“知道知道,我就是可怜我妈。我妈好强,她要疼了,也不会跟我说。”妹妹把药拿走,又怕有假,又把药拿出来,闻了闻,问:“不会有假吧?”
“怎么可能有假?我是那种小人吗?我要是小人,我会去救赵巧儿?你别没事找事跟我啰嗦,我赶着离开,你快点把情报告诉我。”尖脸男还是有点担心,左看看右看看,催促她快点。
她见他不像说谎,于是放了心,把药放进风衣口袋,用手紧紧握着,然后才缓缓说道:“明天,我姐就会去公司上班,从哪里出发我不知道,但她的终点一定是夏以阳的公司。我姐夫按习惯会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但是我姐现在怀了孩子,走不了多远的路,所以他肯定不会让我姐走路。他会把车停在地面,你呢也不要去地下车库等,在地面等。懂吗?”
尖脸男微微的有点诧异:“你要不说,我还肯定是去地下车库等。行,我记住了。还有呢?”
“没了啊!”
“重要情报就这个?这也算得上重要情报?”
“这不算吗?”
“这只算小常识,程艳,你玩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哪敢玩柳大哥,我是真觉得这个是重大情报。”
“你少跟我废话,把解药还给我,就这点小常识的问题,连情报都不算……”
妹妹抓着药,不能还,也急急地打断道:“虽然是小常识,但也是重要的小常识,你在地下车库等一天,你就浪费一天的时间。你时间那么紧张,我姐夫又那么警惕,你浪费一天就多一天危险,懂吗?”
“程艳……”
“行了行了,我再给你说一个,本来我是想用这样给自己换解药的。行了行了,你要觉得吃亏,我就多给你一个,其它的我再去打听。我一心为柳大哥,一心把柳大哥当朋友,我想柳大哥能感觉到我的诚意。”
尖脸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丫头就是一个话唠,尽说些没用的事情。
妹妹见他如此,不管再瞎掰掰,赶紧说正事:“柳大哥,你听好了,这一个比较狠。我姐自怀孕后,变得特别特别的骄气,她这不吃那不吃,害得我姐夫天天给她定制三餐,她干妈也是为了她的饮食操碎了心。她去公司上班,中午不会吃工作餐,也不会叫外卖,她吃的饭一定是杨晓,也就是她干妈给亲自送的。所以,你抓不到我姐的时候,你可以择机抓杨晓做人质,进行反要挟。”
尖脸男的脸色终于阴转晴,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情报不错……”
“那柳大哥准备用几天搞定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讨厌我姐,早点搞定她,我心里的那口恶气才好出来。”妹妹说完,不忘再反收点情报回来。
尖脸男微微地蹙了蹙眉,一边戴上墨镜一边简略地说:“明天我跟踪一天,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跟到她住的地方。如果能,我再做一下安排,我计划七天搞定。”
妹妹放心了,七天,哈哈,七天,向禹寰如果真有外界传的那么犀利狠辣的话,他一定会在尖脸男动手之前搞定尖脸男。她放心了,放心了,姐姐不会有危险了。
肚子传来隐隐的痛,痛得很轻,却是很清晰,她痛苦地皱起眉,看着尖脸男:“柳大哥,我肚子痛了,痛得不狠,但是痛了。”
“我今天没给你带药,你忍着点,痛一会儿就不会痛了。我晚点把解药放到你家信箱,你到时去拿,明天痛了,就可以吃。”说完,戴上帽子走了。
妹妹傻了眼,不是合作伙伴吗?不是有痛就有药吗?她都给了情报,怎么换不到药啊?肚子痛,肚子痛,痛得不狠,却是不舒服,她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悲观情绪,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等明天向禹寰把尖脸男抓住,尖脸男就一定不会给她解药,然后她会一天比一天痛,痛得瘦巴巴,痛得丑巴巴,被他们嫌弃。没人和她做朋友,没人跟她说话,她生无可恋,也在生无可恋中死去。
她好悲伤,越想越悲伤,悲伤的抑制不住,坐在咖啡厅就放声大哭。越哭越响亮,越哭越不可自拔。咖啡厅的员工都莫名其妙,站在远处看着她,不敢靠近。
妹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停不下来,眼睛哭肿了,声音哭哑了,桌上的纸巾用了一包又一包。她又打开一包新的纸巾,抽出两张擦眼泪,也就在这时,对面坐下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眉毛浓描细刻,眼睛像银河里最亮的星星会说话一般,鼻梁高挺,双唇性感,一身手工西服尊贵又优雅。
他坐在对面,不冷不热地看着她,也在她发呆的时候,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聂,单名一个斌,是这家咖啡厅的负责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是我家的咖啡不好喝?还是……”
“我肚子疼!”妹妹还想哭,可是又不敢哭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好多人看着她,也好像影响到他家生意了。她惶恐的接过纸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把脸上的泪尽数擦掉。
聂斌不理解的蹙蹙眉:“你肚子疼和我家的咖啡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我可以叫人拿这杯拿铁去做检测,也也可以做相关的赔偿。”
妹妹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和咖啡没关系,是我自己肚子疼。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能跟外人说,可她一想起那件伤心的事,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响亮,越哭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
聂斌揉揉眉心,最后看了她一眼,就站起身对大堂经理说:“带她来我的办公室,然后打扫,继续营业!”
大堂经理瑟瑟点头,向顾管解释了解释,就走过去劝妹妹:“不要哭了,肚子疼可以去看医生,这坐在这里哭,别人还以为我家的咖啡有问题呢!总裁今天第一天上班,第一次视察,你这样弄得我都好难做事。你能帮帮忙,去一趟总裁办公室,为我澄清一下吗?”
妹妹听懂了,也哭着摇头:“不行,我不能帮你,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拉粑粑……”她才不要去见陌生的男人,她才不要做什么好人,她都活不久了,她要回家,回家陪妈妈,回家给妈妈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