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爷到了,请下车。”司机下车礼节性开门,绅士的背手,做出请的姿态。
茶家住的很特别,古色古香的吊脚雕花大楼,黑白相间的花种满院子,中间留出一路石子小道,红灯笼照红屋子长梁,扇子拉帘更添几分古韵,可好完全没想到茶卿家是这样。
中间的大堂躺着位身穿中国古典唐衣样式的人,年纪倒是轻轻,长睫毛弯弯,薄唇轻瞌,躺椅边的龙井热气缥缈:“过来坐。”
堂屋两边有实心漆木红倚,可好坐下,穿飘带的女仆盘着鬓髻,粘花饰于两鬓,甜美的笑标准的找不到瑕疵:“请喝露上台。”露上台是南方一种偏古家制的茶,很是难得一闻,泡上三次,香可绕梁三日,入口沁脾,咽下肠胃舒暖,不是名茶,只因为难得一见。
“好茶。”可好这类只喝咖啡的人也品出这茶的妙,只需浅抿一口,满口裹香。
躺在躺椅上的茶扶羽坐正起身子,打开墨石山水扇,虽留有一头短发,倒看着有几分翩翩少年的韵味:“不怕茶里多加了点什么吗?”
“你会在茶里多加什么呢?”认真陶醉的品着露上台,可好反问。
茶扶羽哈哈大笑:“看来真是高人,接到小儿打来电话说这次他比赛有高人相助,不知高人能力如何?领教一二才好。”
怀里的小东西浮躁不安,晃着脑袋,动的可好心头痒痒,强做镇定的呵呵一笑:“您真会说笑,我觉得茶卿真是多此一举,有个了不起的高人在身边还吵着要我教他。”这人不简单,容颜不老,而且我赌错,这人就是厚颜无耻,明着面告诉你他给你下毒,还要见猎物假装镇定的模样。
“茶录过来。”僵硬的茶卿咔嚓咔嚓的活动着脖子筋骨走到茶扶羽面前,单膝下跪,茶扶羽慈爱的抚摸着茶录的头:“录儿你看我给你找的新娘漂亮吗?”
茶录呆滞几秒:“漂亮。”
“那你们立刻结婚好不好。”
“好。”
“哈哈,你们是疯了吗?娶我做媳妇,有什么好处?”茶里没毒,杯子也没毒,有毒的是椅子,木倚上大概放走成千上万的纯毒细胞生物,人坐上去,生物以人肉眼不可见的毛细血孔去破坏人体内的细胞和组织,可好瘸着筋挛的腿滚下椅子,趴在地上问。
从躺椅上站起来,茶扶羽笑的诡异:“自有原因。”说的很轻,透着变态的口吻。
“来人,扶小姐下去装扮。”接到茶扶羽的命令,面无表情的仆人各自拉棉被一头,裹住可好扛着她走在翡翠绿竹林走廊,拐进走廊转角人影便消失。
天空上的何铭驮着莱笙,转悠了几圈,仍然不见人:“怎么转过走廊尽头人就不见了?”
莱笙回想可好在下楼先看到自己时说的话,只是做了一个口型,莱笙左思右想,带着翘舌,嘴角拉开,两个字,这应该是茶卿家,对,可可她说的口型或许就是茶卿,那个人不是茶卿,莱笙想通立马对何铭说:“快调头,不解释了,快。”
何铭倒是很默契的飞回学校,莱笙心急如焚,只希望赶回来时可好不会有事。
学校医务室,茶卿抓住血刀:“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想杀我。”
十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茶卿脸旁,鞋跟一半陷进白墙,睡月气吐幽兰:“因为你爸。”匕首放大映入茶卿眼帘,茶卿想到可好头发披散下,画素描的时候挽于耳后,不说多话的她,安静的像画里人,马上就要死,我会想那呆女人,呵呵,死神的到来也不是很可怕。
飞来的杯子打偏离茶卿眼睛一毫米的匕首,何铭甩飞莱笙,莱笙飞跃上床,翻滚到边缘一脚踢去,睡月用胳膊肘挡开。
“是你,你没死。”睡月马上想到,可好也没死。
“呵,我也想不到会是你,我们正要找你。”收回腿,莱笙撑着床沿站起。
睡月退后与莱笙两人保持距离,顺手闪电般绕过茶卿脖子,锋利的匕首抵在茶卿喉咙:“找我?你们想找我做什么?我只想简简单单和青葱过完这一世,就求一世的韶华,你们也不允许吗?少了青葱,你们不就少个情敌,为什么你们就不愿意成全我?”歇斯底里的吼叫,满腹的痛苦崩塌,睡月的眼睛里血丝浮动。
唉,情不伤人人自伤,莱笙只好讲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好的妆画好,丫头们朝可好身体撒些粉末,制止毒细胞生物爬出可好体内,染上给她们。
小心扶着可好站起身,丫鬟们褪下可好衣服,尽情摆弄她,给可戴凤冠,披霞帔,铺理整理整齐,排队出门,红毡坐花矫,举大宫灯,扬布襕旗,吹吹打打喜庆半晌。
控制着可好和合饭,做完丫鬟紧接着规规矩矩低头端来木盘,捻着花手捏着一角,一抖红盖头,马上为可好戴冠盖头,可好戴的冠,是凤冠。但不是皇后妃嫔戴的那种有凤龙图案的冠。而是彩冠,即花冠等,上头有假花或其他吉祥图案。带凤龙图饰的,在古代,属于贵族富家才戴的起。戴冠,所承受的重量可不轻。
可好觉得脖子都快累断,身体里的毒细胞生物得到控制般,停止下闹腾,望着眼前的喜红,可好只能盼着莱笙赶紧带茶卿回来解决掉这闹心的事,可好一早就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
“明白没有大姐,不明白回头再说行不行,可可真的等不了,我们得立刻带茶卿走。”口水都讲甘,看睡月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莱笙很是气馁。
姑且相信他们吧!毕竟事关重大,松开脖子渗出一道血痕的茶卿,睡月粗鲁的推他向前,茶卿差点摔倒,稳住前倾的身体:“可老师现在已经在茶家是吗?”
莱笙点头,面色难堪:“你家对她可不友好,我看到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身高比例毫无差别,就是他看上去斯文许多,你就带着敢作敢当的豪爽,还有一个穿着唐装的男子,年纪不算大,面色威严,就是他卑鄙的耍手段制住可可的。”
糟糕,爸爸近年来做的事情越来越琢磨不透,他想对可老师做什么?茶卿抓起医务室公用电话,嘟嘟的盲音气的茶卿砸电话:“我不清楚他们要干嘛,但我能帮助你们救出可老师。”
“好,现在就走。”何铭做好飞行的准备,飞到屋顶揭开一个洞,扔下一条麻绳:“抓紧它,我带你们过去。”莱笙和茶卿分别一拱一拱爬上绳子,挽上几道:“可以走。”莱笙仰头冲何铭喊。
睡月眼看他们就要飞走,内心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帮忙,以后说不定得达成统一战线,绳子尾端就要飞到够不着的高度,睡月不再犹豫,踩着床栏,看准绳子一跃,好在拽住绳子。
黑白相错的花如同大堂红白对半的拜堂堂屋,诡异而森冷。
“一拜天地~。”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会是这样,背后有两个人压着你的头往下躬身,身体僵硬的动弹不得,更可气的是对面拜堂的人僵的三四个壮汉都扳不弯的怪人,可好透着红盖头郁闷的吹气。
“二拜高堂。”转过身要去拜年轻的可以叫哥的嫩头娃娃,可好觉得无言面对以后的人生。
再不来就要进洞房,我倒不急,看那木头怎么洞房的了,在可好在恶想,茶扶羽的话将她打落谷底。
“等会送去洞房你们都出去,送新娘到我房间来。”茶扶羽喝着富人都没喝过的茶,说这话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不害臊,儿子娶媳妇,和爹圆房,可好唾弃的想一口水淹死茶扶羽,可以更离谱点吗?莱笙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要献身这千山童爷啦!
“送入洞房。”完蛋,完蛋,礼成了,电视剧通常不是男主角会刚好在这刻赶到吗?欺骗我幼小的心灵,可好哭死。
茶扶羽的房间清新淡雅,几盆吊兰挂在窗户,朵朵芬芳,可好努力嘟着嘴想吹起盖头,可惜就是不行,煞骰在可好怀里呆了一天,很是不舒服的钻出衣服。
瞧见主人一动不动,珍珠圆的眼睛骨碌的转动,跑到可好手指边,煞骰骚可好痒:“煞骰你想干嘛,快救我。”玉碎应该是通灵性的神物,说不定煞骰能救我。
煞骰挠着腮须,摇晃脑袋,懵懂的大概不懂可好在说什么,木门在这时嘎吱打开,煞骰嗖的钻回可好心口,窝在里面竖起耳朵,听可好说话。
“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是您提的起兴趣的,做这么多,你是在等一个人,我是诱饵,茶先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茶扶羽关好门,走到床前抬手随意一掀红盖头:“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是个有慧根的人,你运气好的话,我会让你死个痛快,要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一间房间,这是玉碎空间。”得意洋洋的抖着衣袖。
“你们确定是在这个拐角消失不见的吗?”带着莱笙几人兜兜转转几圈,发现只是普通的长廊拐角到下一个古楼院子。
莱笙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擦不完的冒出来,有机关,不然人不会突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