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就算了,心心念念说着追求什么梦,昨天你的梦啊,碎的你八辈子都找不回,烦我是吗?现在你还烦我吗?爸跟你说的都是真理,就如同以前的乔北妮。”宁爸爸看到今天的晨报,气的一上午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宁穆妈妈担心的不停敲打反锁的办公室门,就怕父子两一个不和打起来,成为公司的笑柄。
宁穆一心催眠着自己老爸说的都是放屁,唯独三个字,他不能忽视:“我说过、别再给我提乔北妮。”反手打倒价值四百万的古董青花瓷瓶,与宁姜对视,父子俩不是没打过架。
“小穆,有什么好好和爸爸说,两父子哪来的深仇大恨,哎呀,你真是投错胎啊。”
“董事长夫人,您别激动,来吃药压着点,你的病发作可不好。”
“我不要。”宁妈妈挡开秘书的水,没想到水杯飞出去,撞上办公桌角,倾注而落的水溅了一地。
外面响声吸引父子二人的注意,宁姜特别紧张冲向外面拉开玻璃门,担忧妈妈的宁穆随之跟在父亲后面冲出办公室,宁姜板着脸问:“怎么回事?”
宁穆扶着妈妈肩膀,轻声抚慰:“妈你放宽心,你看我哪次打赢过老头子。”
宁妈妈见两人出来,苦口婆心的对宁穆说:“穆子啊,你被你爸打我也难受,你要知道,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儿子,无论其中哪个受伤,我的心都在淌血。”
低头的秘书如实告知情况,宁穆的脸色更加难看:“唐糖你是新人?一看夫人情绪不稳定就该立刻给夫人拿药来吃,搞成这样,你当秘书就不会审时度势。”叉腰的双手掀起西装,宁姜气愤的左转一步,又右转一步。
“是,是。”秘书委屈的眼睛通红,连忙答应着董事长话。
宁穆冷笑:“妈,走,不和老头子待一起,我不在眼前烦他,你也不会发病,我们母子啊,就闪的远远的,反正他喜欢清静。”推着母亲肩膀走去电梯,宁穆话里带话。
“你个臭小子,给我站住。”
“宁姜……。”宁母回头要去牵宁姜的手,宁穆等到电梯门打开,硬拉着母亲进电梯,电梯合闭,宁穆一把放开母亲:“妈,你没病,我是这样觉得。”因为有一个人和妈妈的状况太像,像的只是故事换了一个女主角在重演。
芷阳人民医院门口:“穆子啊,你爸已经叫权威医生给我诊断过,我就是有这种怪病,一慌就会狂躁,你爸每天都叫我来公司吃药,或是送药去家里给我喝,他这样细心体贴的丈夫很难再找到,你还怀疑你爸什么?”宁妈妈死也不肯进医院门,一遍一遍不放弃的劝说宁穆,希望宁穆改变主意。
不听话的妈妈磨尽宁穆的耐心:“妈,你别逼我,再不配合我检查和戴口罩,信不信现在我就回去和爸搞一架。”给宁母一只耳朵挽上口罩带,在戴上另一边,宁穆拖着开始动容的母亲去验血。
“穆子,我们商量下好吗?”
“没什么可商量的。”一口拒绝的宁穆心思全放到队伍长,今天排队长到要拐个弯,在拐到骨科。
真奇怪,这么长,等到下午也验不了血:“妈,我们还是先去照X光,再去心电室。”
宁穆探头瞅办公室一圈,没人?不巧门口路过医生,宁穆拉住医生:“哎大夫,照X光的医生去哪了?”
医生扶正鼻梁上的眼镜,一道精明的白光闪过眼睛:“为大夫去吃早饭,你们要检查什么病?”手插着白大褂口袋里,孤城直视宁穆。
宁妈妈摆手:“没,没,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病。”
“妈。”扯了下宁妈妈衣袖,宁穆微笑着说:“都是着老中医,我呀就这么一个妈妈,再带她多检查检查,以免白白吃药,不是有句话那样说的吗,是药三分毒,不好。”
“你妈妈症状。”孤城真的不怀疑的问。
宁穆窃喜,慢慢回忆妈妈的情况:“她情绪有波动就会狂躁,轻则摔东西,重则有自虐倾向。”
孤城取出胳膊夹着的病人记录本,听宁穆的描述写写画画:“好,先带你妈妈去病房躺着,好巧,我是心理疾病专科医生,等会给你妈妈做个全面检查。”
“谢谢大夫。”得意的给妈妈一个成功的表情,带妈妈到病房,纯白的病房里侧躺着一位短发斜肩的女孩,她像误落凡间受伤的天使,在一束白光中,这样唯美。
儿子傻愣什么呢!宁妈妈抿唇狠拍儿子臂膀:“鬼附身啊!”
恍然惊醒的一抖:“妈,你快躺到床上,等大夫来。”
宁妈妈相信老公请来权威专家诊断,坚信自己有病,放松自己的心,反正儿子多疑也是爱我这个母亲,他也没错,随孩子好啦!
病床上的女孩手机铃声打破沉思的母子,女生摸出电话,带着浓厚鼻子说:“喂,老公你在哪儿?公公说我有情绪癫症,送我到医院要关着我,我好怕,我不颠,我不想骂人打人,可我捂住自己嘴巴,想停下手,可我身体控制不住,我不想的,你快来接我好不好?呜呜……。”长长的一段哀求,饱含着女生的恐惧和一肚子委屈,竭力要说明白自己的无奈和失去对自己身体控制挤的无力,最后的啜泣像一个宣泄口,放声大哭。
对方什么都没说就挂断电话,因为女生开着扩音的关系,宁穆能听到。
宁妈妈可怜女生,连续抽出一堆纸塞到儿子手中:“去,快去。”做擦眼泪的动作,宁妈妈再指女生。
慢慢靠近女生,宁穆羞涩的伸出手,撇开头不去看女生。
一双纤白的手取走纸巾,吸了吸鼻子:“谢谢。”尾音拖的很长,大概鼻子堵塞,鼻音让女生说话声特别含糊,突然郑起身:“你们怎么来这间病房。不能来知道吗?出去,快出去。”
抓住跳下床情绪激动的女生,宁穆看呆,北妮!眉目清秀,眼里里装着暗夜星空里闪亮的星星,那个日日夜夜思念的女孩,轰,她刚才说什么?她嫁人了。
“穆子,告诉天空,以后你要娶的姑娘叫什么?”仰头在海滩上旋转,女生浅蓝色的长裙与蔚蓝的天空合成一色,女生大喊着,向青涩苹果一样绯红着双颊的宁穆招手,扔掉花边草帽,女生自由奔跑向浅滩,拾起一两个贝壳比在眼前,呲牙一笑。
宁穆满腔的爱恋像翻开的热水,澎湃的张开双臂:“宁穆爱乔北妮,要娶乔北妮为妻,此生不换,时间不老,我们不散,偕老同棺。”
“八十岁还有六十年,七十岁还有五十年,六十岁还有四十年,短短的数字,漫长的时间,你就要这么快决定和我过此生,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誓言的人,我喜欢陪伴,那是最美的情话~。”泼洒着海水,弄湿了白色棉布上衣,蓝色长裙一半浮在海水上,犹如漂浮的浮萍漂浮不定。
北妮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灌而下,从头凉到脚,陪伴是最美的情话,宁穆陷入沉思。
没等到呆子的回答,沮丧的低头看波动海水下自己的面容,北妮一脚踢破倒影,提着裙摆冲向海深处。
宁穆发觉,吓得脱掉鞋子狂追:“北妮你要做什么?别乱来。”
黑色的头顶淹没消失在海平面,偶尔海风拂过,略起波澜,再不见任何大动静,宁穆手作喇叭状:“北妮,别闹了,我会陪你到老,哪怕明天就是你的期限,那我就陪你去死,不让你孤独,因为不仅仅是你怕孤独,我也怕。”
咕噜咕噜……宁穆脚一瞬间被冰凉的东西握住,一拉整个人扯下水面,吐着泡泡,北妮调气的戳破,再捏宁穆鼻子,捂住他嘴,身子缠绕宁穆脚,北妮不给宁穆任何挣脱机会,贴紧宁穆耳朵:“水中声的传播很慢,所以我得话不是第一个进入你的耳朵,周围有鱼宝宝,海草海蛇听,它们为见证,你说哪怕明天是我期限,你也愿意陪我死,那我现在先弄死你,我说你死后,我愿意陪你死,你信吗?信就不要再奢望呼吸,闭着气。”
不能呼吸是什么感受,是生不如死,在生死边缘里要死不得,求死没勇气,再简单点来阐述,就是脱水的鱼,所以宁穆缺氧的不能思考,北妮感受到手心热喷出的鼻息,宁穆身下缠绕的的脚松开,北妮失望的要收回手,厚重的手拉住北妮手,宁穆闭气,大手附在北妮芊手上,颤抖的死劲捂住自己口鼻。
一分,两分……北妮回忆着生物课上老师说一个人缺氧最多不能超过三分钟,挣开宁穆手,拉着他往海面游,破水而出的那刻宁穆依旧闭气,北妮骂句:“呆子。”薄唇附上紧闭绷宽的唇,那刻,宁穆似乎懂得北妮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言语都是苍白空无的,人类拿它交流,但原始的肢体动作或行为表达,比语言更真诚,生动,有说服力。
不过世事无常,年轻人在父母面前总是带有太多缺陷,北妮思想的天马行空,缺乏安全感似乎都是缺陷,爸爸不喜欢她,非常的,极度的。
北妮在她死亡的那天,发来一个短信:“能不能去听下王力宏的一首《说谎》。”之后了无音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