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城近郊,靠近官道的某座山下,正在上演一场一面倒的厮杀。
百里宸和两名侍卫被二十多名黑衣人重重包围,此时,流星和飞星身上都已挂彩,而被他们俩护在中间的百里宸一身蓝衣早已被血染红,不过那些血不是他的,而是那群黑衣人的。
“我奉劝阁下还是不要负隅抵抗了,我家主子只不过想请公子去喝杯酒,何必非要闹得兵戎相见?”黑衣人中的领头人冷声道。
流星哼了一声,一脚踢飞一个黑衣人,接着又用骨扇放倒一个,怒道:“我呸!有你这么请人喝酒的吗?当主子的藏头露面,当奴才的以多欺少,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别跟他们废话!”飞星依旧冷着一张脸,手里舞动的长剑虎虎生风,寒光四射,在他身旁的地上已经倒下好几个黑衣人,全是被他所杀。
百里宸没有说话,但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面色冷厉,虽然出手并未减缓,但明显已经有些力竭,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们三人怎么会被这群黑衣人围攻呢?这要从陈府聚会当日说起。
那天百里宸提前离开,是因为飞星收到流星传来的消息,说京城的店铺突然遭遇了极大的麻烦,坐镇在京城的展云阳还莫名其妙惹上了官非,已经被抓去衙门待审。
兹事体大,他不得不丢下吉祥,立即回府。
三人商量后,决定隔日便赶回京城,将事情处理完后再回梧城,谁知道刚出城门没多久便遭遇了埋伏,三人不得不重新退回城里。
今日三人是凌晨悄悄出城的,原以为绕个远路便能躲开那些人,谁知道又撞上了,这群黑衣人还声称是他们主子想请百里宸去喝酒,流星和追星哪里肯让自己主子毛线,二话不说便开打。
没想到今天的这群人比起昨天埋伏的人武功要好得多,纵然三人都是身手颇好之人,也架不过以寡敌众。
眼看三人落于下风,即将失手被擒之际,几道厉箭破空袭来,每一箭都精准的带走一名黑衣人的性命,瞬间,战况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领头之人当即色变,左右环顾半响也没见着放冷箭之人,大吼道:“是谁背后伤人?有种站出来!”
可惜无人应答,暗箭倒是更加来势汹汹,方向和力道都很刁钻,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还站着的黑衣人便仅剩下那个大吼的领头之人了。
百里宸三人虽然不知道暗中帮忙的是谁,但看上去应该是友非敌,流星当即把握机会窜了过去,快速点了领头之人的穴道,当场将他制服。
这时候,百里宸上前两步,对着空旷处抱拳道:“在下百里宸谢过阁下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可否现身一见?”
依旧无人应答,百里宸又将话重复了两次,急性子的流星都要发作时,一个身着白衣、手挽长弓的年轻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柳公子?”百里宸诧异道。
来人正是柳强。
他的武功只是不错,但箭术却几乎难遇敌手,特别是手里那副他爹留下的改良弓箭,不但能连发四箭,而且射程和力道比一般弓箭足足多出一倍有余,这也是他为什么隐身暗处便能制敌的原因。
他今天恰好出来打猎,顺便练习下箭术,免得生疏了,没想到却意外遇到百里宸几人被围攻,这才出手相救。
飞星是见过他的,当即上前拱手感激道:“飞星谢过柳公子。”
流星虽然平时吊二郎当的,但亦对柳强充满感激,也上前两步,站在飞星身旁,拱手道谢。
柳强却不在意的摇摇头,然后面色一整,看向百里宸,道:“百里公子这是要离开梧城吗?”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好奇心太重的人通常命不长,所以压根儿不问他们为何被围攻,也不问那些黑衣人的身份,知道太多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百里宸何等机敏,哪会看不出他的想法,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答道:“京城的店铺出了些麻烦,所以我正准备回去一趟,等处理完事情再回来。”
“那在下便不送了,百里公子,一路顺风。”柳强将弓箭搭挂在肩上,冲他拱手道。
“不劳相送,待我返回梧城再登门拜谢今日之恩。”百里宸也心急赶路,所以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
“百里公子言重了,走好。”
“告辞。”
四人分手,百里宸带着两名护卫重新上马,顺带将那名被点穴了留了活口的黑衣人拎上,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而柳强则走到那堆尸体旁,蹙眉思索片刻后,将尸体全部拖到一边堆了起来,然后找来写干柴,放在尸体周围,接着拿出火折子点火,不多时,大火便烧了起来,那堆尸体转眼便被大火吞没。
等到毁尸灭迹后,他又将烧黑的地方做了些处理,这才离开。
回城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立刻去找贾富贵,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贾富贵听完后,敛眉想了想后,道:“你有没有听到那群黑衣人对百里宸他们说了什么?”
柳强摇摇头,“隔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说到请他喝酒什么的。”
“看来这群人是冲着百里宸去的,而且并非要他的命,只是想带走他,如果你没有及时出手,恐怕他现在已经被请去喝酒了,就是不知道那酒是敬酒还是罚酒。”贾富贵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不过走得好,他不在,本少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说着,还故意用力的做了个深呼吸,一脸惬意。
柳强知道他把百里宸视作情敌,恨不得他消失就好,斜睨了他一眼,戏谑道:“大少,他可说了还要回来的。”
“等他回来,爷跟小吉祥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没他什么事儿了。”
柳强嘴角狂抽,你确定你过的时辰跟旁人一样吗?就算耗子生小耗子也得二十多天啊。
这个大少爷只要遇到跟吉祥有关的事情就要抽风,罢了,他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