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之和宁阳长公主都被她这话弄得呆愣当场。
好一会过去,宁阳长公主才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瑶瑶,你怎么这般好玩。”
“不过话糙理不糙,那些士族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混账。”
她又何尝不知道,士族之所以越来越嚣张,依靠的就是拿捏住了昭武帝的心思,知晓他不敢赌,害怕虞朝会动荡。
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份心思,所以这些家伙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同样的他们越是这样,在外人看来士族的实力很强,依附他们的人就会越多。
长此以往下去,皇家那还能算是皇家吗?
昭武帝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迫切的想要对士族动手,但是也害怕对士族动手。
一直都没办法能下定决心,但是这一次的摊丁入亩,加上和霍君瑶聊了那么几句,他也觉得霍君瑶说得非常有道理。
现如今的士族虽然已经开始发展了,但是还正处于发展中,皇家还有余力能镇压。
如果他不抓住这个机会将士族打压下去,那么将来的后继之君便没有机会了。
甚至等到士族彻底发展起来,皇家将会成为他们手里的傀儡,整个虞朝都将成为他们粘板上的肉。
直到有一天他们将虞朝吃干净,天下大乱,然后再支持一个新的皇族上位,继续这些步骤。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他们就是如此一次次的将自己的底蕴累积起来,一点点的成为庞然大物,一代一代的做人上人,吃老百姓和王朝的血肉来壮大自己。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可否认,霍敬之也觉得霍君瑶说得很有道理。
可事情要是真能如此简单吗?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是爹你们将事情想得太复杂。”
“因为考虑的太多,所以顾及就会更多,对方就是抓住了你们这样的心理,所以才能一次次的吃定你们。”
“你们的关系就好像是一个天平。”
“彼此形成了一个默契,但是既然你们选择要实施摊丁入亩,那就等于是要打破这个平衡。”
“既然都已经决定打破平衡了,与其去幻想着对方能退一步继续维持平衡?何不直接下手狠一点呢?”
“人都是怕死的。”
有些事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是人们将它想得太复杂,或者说是因为顾及太多,不得不复杂化。
而一些人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做起事来看着好像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也就那样。
霍敬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一时间竟然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总是感觉好像那里不对的样子。
到也不怪他,作为谋臣,他向来做的事都非常精细,何曾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为父得好好想想。”
“先不说这事了,说说你吧,最近这边还很忙吗?”
闻言,霍君瑶摇了摇头道;“倒不是很忙,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这样啊,要是不忙的话,你看是不是回去京城那边住一段时间?”
“你二哥还有大半个月的样子就要成亲了。”
他话到这里,边上的宁阳长公主也连忙接话道;“对啊,你二哥快要成亲了,虽然东西为娘已经都准备好了,但这大事,你这做妹妹的总不好到了那天才过去吧。”
“嗯,那一会我交代一下,晚点咱们用过晚膳一起回去。”二哥要成亲,她自然要提前回去,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说,态度要摆出来。
“对了,娘,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随后,她将现在又有了万亩皇庄的事说了一下,她现在名下的食邑只有五百户,虽然可以分过去一些。
但也是远远不够的。
“府上倒是还有不少人,我回去让人安排一下。”
对于闺女新得的那个皇庄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很清楚,非常的重要,人手肯定得安排齐全才行。
“这个倒是不用麻烦,我有一些人。”
“你有人?”
宁阳长公主二人都是一愣。
“是这样,我从小住的那个小村子上有百十来户人,这不我来到京城后,就一直没办法同他们联系。”
“我就想着现在我这里地这么多,他们在那边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我就想请娘您帮我带个信过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我这里。”
虽然她才穿越过来这边不到一年,但是原主可是在那个小村子里待了十多年,那个村里的人都对她很不错。
前面初到京城的时候,没啥能力,也没有办法帮助到他们。
现在自己也算是有点能力了,若是那些人愿意过来的话,以后跟着她干,别的不说,一辈子安安稳稳,吃饱穿暖应该还是能做到。
也算是替原主回报一下那些乡亲们。
“这是好事啊,交给为娘了。”
对于那个小村里的人,宁阳长公主也是颇为感激。
当初他们回来的时候,也留下了不少东西感谢,现在闺女想要将那些人安排过来,也是好事。
随后霍君瑶找来喜嬷嬷交代了一下庄子上的事,一家三口用过晚膳后,一起回了京城。
临到城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队人马,打头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
“咦,这是那家的人?”
宁阳长公主颇为好奇的掀开车帘看过去。
柳眉微微一皱,她竟然没有认出来,她可是在京城权贵圈子里的老人,可以说经常权贵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看着好像不是京城的,能带这么多亲卫,身份可不一般。”
虞朝的府兵亲卫都是有规定的,面前这一队人马,少说也有百人,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资格拥有的。
就在俩人疑惑的时候,他们的马车也晃晃悠悠的到了近前。
再一看,宁阳长公主心里就有数了。
“停车。”
随着她声音落下,马车停下,正好就同对面的马车并排着。
宁阳长公主掀开车帘,轻笑着问道;“对面可是文弼小子?”
一听她这称呼,霍敬之也是一惊。
“他怎么回京了?”
边上的霍君瑶很是疑惑的问道;“爹,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