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就如同泼墨一般,深沉的化不开,万籁俱寂但对于有些人而言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阑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想着那人自己不想要去打扰,但却又一心想着,黑夜中总是不自觉的流下泪水来,似乎是在祭奠那段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过去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阑珊这才沉沉睡去,却是极其的不安稳,辗转反侧着。
独孤其镗驾着一匹快马从森林深处窜了出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约莫已经是卯时了,这才放低了声音低头说道:“马儿,你可得快些了!”说完一抽皮鞭,那汗血宝马似乎是听懂了什么一样朝着天际鸣了一声便加快速度望着前面飞奔而去。
一人一马就这样在山路间奔驰的,独孤其镗一身黑色武打戎装,似乎就这样被藏匿在了夜色中。
鸣鸡外欲曙,天色蒙蒙亮,此刻的独孤其镗已经来到了段抚机小木屋的山脚处,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朦胧的繁星:“殿下、只怕还没有起床吧。”
天阑珊是被新桃唤醒的,迷迷糊糊的伺候着穿好了衣服之后,她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今日该是第四天了吧。”
新桃点了点头,想了想前三日那相爷都会前来作画,深怕她继续胡思乱想连忙看了过来:“殿下……快些用膳吧。”
“……”已经是第四天了,日子倒过的挺快的,想了想她望了自己脚下的绣花鞋一眼有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抬起头来看着新桃样子似乎是有些委屈:“新桃……我在唐嫣然面前发过誓七日之内一定要将段抚机带回去的,但现在已经过了一半的日子了。”想到这儿天阑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在懊悔自己没事儿发什么誓玩儿啊?
朝着她略带悲哀的看了一眼,这殿下就是一只小白兔,对上段抚机那只狡猾的狐狸自然讨不到好的。现如今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唉……”天阑珊很是悲哀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跟着新桃走了出来,见着段抚机已经在桌子前坐下了。
她走了过去白了他一眼,弄得那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长清此刻也是跟了过来,朝着两个人看看便嬉皮笑脸的坐下了。望着天阑珊一脸惆怅的样子这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也不理会那人是不是在这里了,天阑珊朝着他看了一眼这才说道:“已经是第四天了,不如我们就按照你的方法做吧。”记得之前黄长清对自己说过,直接将段抚机打晕扛走,反正自己也只是答应了皇帝要带回去,可是没说怎么带回去。
“……”黄长清摸了摸鼻子,朝着段抚机心虚的看了一眼,这货可是皇帝要的,而且还是要做兵部尚书的人,官职比自己大,自己怎么真的敢那样做?不过是开玩笑的话居然也能够被殿下当真了。
段抚机望着两人的神情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二人在算计自己。
新桃将饭菜一盘盘端了
上来,黄长清连忙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深怕自己再一次被点名。
天阑珊朝着她看了一眼,自己方才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怎得这人还真的怕了?
三人就这样吃着饭菜,气氛倒是安静的有些怪异。
正当这时候突然外面出来了一声巨响“砰--”。
紧接着便有那小门童跑了过来,朝着段抚机看了一眼恭敬的说道:“先生!门外有一个自称是独孤其镗的求见先生!”
这句话倒是让天阑珊重新燃起了希望,眼中闪烁着亮光看着那段抚机傻傻的笑了起来。
在自己心中独孤其镗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看来这次自己真的能将这段抚机带回去了。
但身旁的黄长清却是和她想法不一样,他想了想以往那独孤其镗的彪悍,朝着段抚机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这人怕是惨了。独孤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啊。
段抚机一直久居深山自是不知道那独孤其镗是谁?朝着表情怪异的二人扫了一眼便对着那小门童道:“不见!”对于自己来讲,拒绝这些人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但此刻的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一场噩梦……
天阑珊啧啧的叹息了一声,这孩子怎得就不先问问呢?招惹了那位,怕是难喽。
小门童得到回答之后这才转身离开,打开了大门朝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女人很是傲慢的说了一句:“我家先生说了,不见!”
独孤其镗在军中一直是被将士尊敬的何时受过这般侮辱?朝着面前的小门童看了一眼这才语气淡漠的说道:“你确定?”
“……”小门童想着那赖在先生哪儿就是不走的天阑珊,心中想着可不能再招惹一个外人回去了,于是摆了摆手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好了:“你怎么那么麻烦呢?我家先生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说完也不等她回复直接“啪”的一声大门一关转身离开了。
吃了闭门羹的独孤其镗捏了捏手中的拳头,朝着那大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小门童在门缝见着她已经离开了,这才得意洋洋的回去了,来到段抚机面前继续恢复了那般恭敬样子:“先生,那人已经走了。”
段抚机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一旁的天阑珊和黄长清却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独孤其镗、就这样走了?这不是她的作风啊。
再看那男人自顾自的吃着,用完饭菜之后一旁的新桃上来收拾,小门童却是斟了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
洁白如玉的瓷杯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散发着阵阵清香。
段抚机用茶盏拨了拨那漂浮在上方的茶末,随即轻轻的抿了一口,似是很享受的样子。这一刻似乎外界的喧嚣都与他隔绝了。
黄长清在军中呆了多年自是知道那独孤其镗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于是看着眼前一脸陶醉的男人说道:“段公子,要不你还是见见那人吧。
”抬头看了眼这古色古香的木屋子,自己害怕这仙境一般的存在一会儿便没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段抚机却是朝着他看了过来,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品茶味,闻茶香,黄公子打断在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黄长清听的这话翻了翻白眼,得、还是自己的过错了。
见着面前还是一脸淡定的男人,天阑珊想了想那彪悍的独孤都被逼走了,连忙拍拍手:“先生!厉害厉害。”既然连那独孤都吃了闭门羹,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此刻她心中倒是没那么觉得羞愧了。
三人正在房间中互相奉承着,那独孤其镗却是突然走了回来。
朝着面前的院门,她一脚踹飞了那大门。院中的三只大狗这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朝着面前彪悍的女人一直吵个不停。
院外的动静吸引了三人的目光,段抚机看着那彪悍的女人皱了皱眉头,神色似是有些不悦。
“再叫!剁了吃肉!”独孤其镗恶狠狠的朝着三只大狗吼了一声,三只狗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相互的对视了一眼,停止了吠叫。
黄长清见着这番景象朝着身旁的天阑珊看了一眼,挑挑眉头:见着没?这才是狗仗人势。
“……”天阑珊见着如此彪悍的独孤其镗一阵无语,看来自己方才还真是误会她了。远远见着她手中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一样。
待到她走进了,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她一手掐着一直狼脖子。
野狼可是一种极其凶猛的动物,残忍奸诈,锐利的牙齿直接能够咬破人的肩骨。
但、此刻那凶猛的动物却是被独孤其镗掐着,两只狼就像是小猫一样不能对她做出任何举动。
似乎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方才还有着闲情逸致品茶香的段抚机此刻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慌乱。
独孤其镗将手中已经断气的野狼朝着他扔了过去,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之后直接的掉在了那男人洁白衣袍上。
“啊--”任凭自己平日里再怎么孤傲淡定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于是男人直接被吓得大叫起来。
但这一切却还没完,瞧着男人往后退的动作,独孤其镗连忙走上前去,一脚踏在了他饮茶的茶盘上,那茶盘突然的便整个成了碎片,提着男人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朝廷你从还是不从?”
段抚机整个人被吓得愣在了那里,眼神朝着一旁成了碎片的茶盘瞟了一眼,看着提着自己衣领的女人一脸杀气,咽了咽口水立马软了气势:“从、从”自己害怕再不从便会成为那茶盘了。
一旁的黄长清和天阑珊已经是被眼前这一幕看呆了,听见段抚机吐出的两个字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来。
听到这话独孤其镗手一松那男人便直接的跌坐在地了。
天阑珊朝着女人走了过去这才一脸仰慕的说道:“独孤!你太厉害啦!”早知道这么容易,自己第一日来的时候便应该让黄长清抓几只野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