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慧又惊又怒,她心中所有的秘密,几乎都要保不住。
而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会抖出这些秘密的人,居然是她的女儿。
此刻,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年不应该从哥哥家里抱小孩,这样大家都知道她是抱养的。
她应该去孤儿院随便抱一个,然后说是自己生的,这样就不会被反咬一口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会变成白眼狼。
她心里觉得,自己给了张珏富裕的生活,养她这么大,她不应该有任何怨言。
可殊不知,她一心一意关心挂念的,都是张玮凡,从小就忽视张珏。
日积月累,即使孩子不说,心里也会有芥蒂。
母女俩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双方为了各自的爱情,都指责对方。
“你有资格说我?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抱回来,你还是一个小家庭的女儿,哪里是张家的小姐,出门谁会对你尊敬,点头哈腰。你不知感恩,居然责怪我!”
尤慧始终觉得自己是张珏的恩人,就凭她让张珏飞黄腾达这一点,张珏就没资格怨她。
“哈,你真可笑。”张珏只觉得心累,她算是彻底看透了尤慧,这个虚伪的女人。
“你以为这个很重要?凭我的本事,无论做什么,都会出人头地,更何况有谁真的把我当过张家的小姐?你以为在别人眼里,你抱养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贵妇怎么传你?人家都说,你没有自知之明,一个劲的往上凑,明明是个乡巴佬,还想装贵族!”
“你……”
尤慧再听不下去,忍不住想再打她一巴掌。
张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给她第二次打自己的机会。
“刚刚那巴掌,算是我作为女儿,让你打的,也算是了了我对你的亲情。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动我一个手指头。”
“你简直没有良心,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尤慧觉得被自己的女儿反咬,简直是挖心掏肺,痛彻心扉。
张珏
惨笑的说,“我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当初生不了,怕被张玮凡抛弃,怕被张家赶出家门,所以不顾我妈的反对,执意要把我抱走,那时候我才五岁,我仍然记得我妈哭的有多伤心。为了你的少奶奶地位,我们家从一个完整的家,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你还跟我讲良心?”
当初尤慧生不了,张玮凡倒是没说什么,觉得无所谓。但她为了自己的地位,想抱养一个孩子,又觉得将来把财产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心里不甘心,所以把目光瞄向了自己亲哥哥的孩子。
当初她哥哥和嫂子都不愿意,因为他们自己也只有一个孩子。
可尤慧哭诉自己在张家处境艰难,如果没有孩子就会被扫地出门,所以没办法,哥哥嫂子只能做出牺牲。
而且尤慧不准他们主动找张珏,也不能承认他们的身份。
虽然后来两夫妻又生了孩子,但自己的孩子被活生生抢走的事,却是一家人的禁忌。
尤慧被张珏揭穿所有的事,反倒冷静下来。
“所以呢,你为了白司夜,要去张玮凡那里告发我,然后让慕琉星和张玮凡父女相认,你和我被扫地出门,她却左手抱着白司夜,右手牵着张玮凡?你甘心所有好处都让她占了,你却一无所有?”
尤慧冷笑着看着张珏,觉得她实在是幼稚可笑。
张珏被她说的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珏,你醒醒吧。无论当初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做了母女,可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翻了,你也活不了。你过惯了奢侈的生活,让你忽然做平民,你忍受得了?”尤慧循循善诱,把利弊都讲清楚。
她相信,只要张珏没傻,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不是明摆着吗,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而应该共同找到那个房东,让她说何秋媛当年并没有回去过,也没有见过我进那个屋,拿走那封信。这样,我们的地位才能保住。”
张珏低头不语,她在想自己仿佛又进了尤慧的圈
套。
尤慧看她态度有些松动,赶紧继续劝说。
“小珏,你现在受伤了,我老实跟你说吧,你很有可能瘫痪。如果离了张家小姐的身份,你以为那些专家会卖你面子?你想下半生都躺在床上,看着慕琉星得意洋洋?”
“你说什么?我会瘫痪?”
张珏惊恐的看着尤慧,不可置信。
尤慧点点头,淡淡的说,“你不信可以去问医生,我怕你胡思乱想,才没有告诉你。小珏,离开了张家这棵大树,你我将一无所有。”
张珏惊慌的摸了摸自己还在麻痹的双腿,使劲捶了捶,感受到疼痛后,这才放心了一点。
还好,现在还没瘫痪。
她尖锐的说,“我到底还有没有救,我不想瘫痪!”
“当然有救,可你要听话,妈妈才有能力救你啊。如果你一直这么任性,和我较劲,那我怎么帮你?”
尤慧看着她折磨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这么多年,她对张珏也不是没有感情。
没有自己的儿女,她早就把张珏当自己的女儿。
可她的心里,确实最关心张玮凡。
那个男人不仅是她深爱的人,更是她所有荣耀的来源。
她首先是张玮凡的妻子,才是张家的三少奶奶,才能被别人尊敬,羡慕。
“那妈妈,你做这些,难道就没有觉得对不起爸爸吗?你每天睡在他身边,就不会心虚吗?”
张珏忽然问。
尤慧一愣,没有回答。
愧疚这种东西,在爱情和物质面前,是多余的。
“砰!”
门忽然被打开,张玮凡不可置信的看着尤慧母女,心里波涛汹涌。
“玮凡!”
尤慧惊慌失措,惊恐的看着忽然踹门进来的愤怒男人。
张珏也慌了,她之前倒没有担心,可现在亲眼看到张玮凡,她也第一时间害怕失去张家的庇护,还有高贵的身份。
原来事到临头,人才会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