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快就重新开堂了?”任娴歌撂下筷子,口齿不清朝牢头问道。
没想到这方蜀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证据了,她刚到牢内不到半日,便又被带到了朝堂上。
也来不及收拾,牢头急忙给她解了锁链,两人这才出了牢狱。
刚出了昏暗的地方,她忽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这一刻虽已是预料之中的,却还是令人高兴。
还未到衙门正堂,任娴歌便听闻一阵极富节奏的脚步声。
入了正堂,就见手执长棍的衙役整齐站于两侧,仵作跪于正中央,旁边的温悦脸色煞白,细密的汗珠儿一颗颗自脑门儿上淌了下来。
跪着的人身后,正立着方南蜀与完颜朵。三人互递了几个眼神后,又会心一笑。
“此次擂鼓,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腆着肚子的县令握着惊堂木,重重朝案桌上拍了下去,一时之间笔墨纸砚均被颤起。
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县衙,骤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好似皆敛声屏息了一般,动也不敢动。
“回大人,仵作验尸有了新的发现,还望大人能重审此案。”方南蜀拱着手镇静答道,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已然全无。
终于正经一回了,完颜朵不在意朝他瞥了一眼。
县令眯着眼盯着地上的仵作,许久才问:“你们说说,验尸结果如何?”
因使力过度,县令嘴里飞溅出的唾沫星子径直落到案桌之上,嘴边的白须颤了两颤,旁人看起来还以为他这是生气了。
“回大人,”左边的仵作抬头,“我们在那婆子的指缝中验到了残余的药末儿,此末儿正是那毒死婆子的药。”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旁边的温悦。
“县令老爷,我家婆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毒死自己!这一定是她们,是她们指示仵作这么说的!”她蓦然站了起来,朝身后的完颜朵挥拳。
只是那颤抖的掌还未落下,便被人给挡住了。
方南蜀推了她一把,又将完颜朵拉于自己身后,遂才反唇相讥:“温姑娘这话当真是荒谬至极。”
可不是嘛,那仵作乃是在县衙里当差,温悦既道仵作是受了方南蜀一干人的指使,明面儿上不就是指这县衙的人不干净。
衙里人若是受了指使,就说明了县太爷管人不善。
她这一番话,无疑是对县令的一种挑衅。但凡是明眼人,一听便知。只可惜温悦这个脑子实在是愚钝,丝毫未考虑到话中含义。
这会儿,她还妄图将脏水泼到仵作身上。
“一定是如此!还请县太爷为小民做主啊!任娴歌等人就是居心叵测,害了我家婆子不说,还敢做出这种收买仵作的事情!”
“大胆!”县令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手上的青筋毕露,一旁的惊堂木则被他砸在了桌案上。
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竟敢出言不逊,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到别人头上,她还真当她是什么人。
许是被县令的大吼声吓着了,温悦此刻一动不动,眼中戾气却不减反增。
两仵作或也觉得她过分了,便接连着道出了详细的验尸经过。一番话说完了后,县令心中自然有数。
“此事就此作罢,任娴歌无罪,温悦随意诬陷他人,罚入狱三日。”县太爷拂袖而起,遂又拍了堂木。
任娴歌当即跑过来与方南蜀道谢。
“行啊你,以后进衙门查案得了。”她朝他臂上就是一记粉拳。
见状的完颜朵上前道:“今日也算是个好日子了,回到楼里,我让厨子们多做些好菜,慰劳慰劳你们两个。”
三人有说有笑出了衙门,便见完颜楼的马车已在外候着了。
正要上车之际,身后有尖利之声响起。
“我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走着瞧罢!”却是温悦冷着眼走了过来。
今日她也算是栽在了他们手里,现在竟还不识趣的上前挑衅。任娴歌是静不下了,对着那盛怒的嘴脸挤兑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看来也不过尔尔,上了公堂连话都不会说了,”她嫣嫣笑着,“真丢人现眼。”
众人不禁掩嘴偷笑,就连温家跟来的两个丫鬟也俱都忍着笑意。
“我告诉你任娴歌,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要你跪地求饶!”温悦绷着脸,紧咬着牙关才硬生生憋出了一句话。
看来是气得不轻。
她生气了,任娴歌也就开心了。
“那我就等着那一日了,我也警告你一句,今日之事我全当是你不懂事,今后你莫要到酒馆闹事了,倘若还不知悔改,我定不会让你全身而退!”
仿佛吐出了心里蓄积已久的愤怒,她只觉畅快了不少。此事也算是给温悦一个警醒,倘若以后再动鬼心思,下场可就不是入狱三日了。
方才在公堂之上丢了面儿,现在又被人如此说教,温悦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甩于任娴歌脸上。
“你算哪根葱,竟还教训起我来了。”她温悦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与她这样说过话,心中的不服与委屈皆涌到了嗓子眼。
只见她似虎狼一般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叫嚣着。
任娴歌不过是稍往旁侧挪了一步,扑过来的人便趔趄一下,差点摔于地上。
人越是冲动就越容易丢脸,这不,温悦这副撒泼儿的模样,不仅丢了自己的脸,更是丢了温家的脸。
方南蜀心生烦厌,便拉着任娴歌与完颜朵一同上了马车,其后发生的一切都随他去罢。
看着那辆马车快速驶离,温悦袖下的拳紧攥着。
“小姐,一百两银子已经送去给县太爷了,您不必入狱三日,咱这便回府罢。”丫鬟上来搀了一把。
温悦微微颔首,眼中的怒意这才渐消了下去。
至府内时已是申时了,嬷嬷们见她回了府俱是一副开心的模样,一时之间糕点茶水皆被端了上来。
是时温青携着一模样清丽的女子步入正堂,温悦放下茶盏后方才细细观察一番。
这女子肌肤白皙,粉面桃腮,眸似清泉般透亮,看起来倒是个单纯的人。
温悦看到那少女,更是气上加气,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啪”地一声给了那少女狠狠的一巴掌。
少女被打得脸狠狠地一偏,她立刻捂住了脸,双肩颤抖着。
“小姐为何打我?”少女扬起一张如月般皎洁光华的脸,双眉蹙起,眼中含泪。少女长相清秀不说,这么一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就凭你不知廉耻不守礼教来勾.引我兄长!”温悦看她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双目冒火几乎想吃了那少女。
想到自己给自家哥哥讨说法被人反将一军,而温青却把外面的女人都勾搭回府了,温悦又是一阵火大。
偏偏温悦还不能把温青怎么样。
温悦抓住她的头发又给了她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吗?用得着本小姐告诉你?”
这下少女的双颊都红透了,当然,是被温悦打红的。
“公子……她…
…
小女子不知做错了什么……为何令公子的妹妹要这样欺辱奴家!”少女哭道,往温青怀中扑去。
温青一看妹妹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气了。
少女扑过来时带着一阵香风,温青陶醉的深吸一口气,然后不舍的将少女推开。
美色固然重要,但妹妹已经生气了,他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哄亲妹妹最重要。
“妹妹别生气,这次是兄长做错了。”温青走过来赔笑道。
温悦见温青推开了那少女,心下虽还生气,却自觉安慰不少。
“你快些走开!不要在我眼前烦我。”听到温青的话,温悦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
“公子……”那少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候不是应该先哄她吗?她自觉姿色不错,为何这温家公子却先哄妹妹?
“来人!”温悦扫了那少女一眼,叫来了几个粗使嬷嬷,“你们给我把她衣服扒光扔出去!”
“公子!公子救我!”少女一听顿时慌神了,扒光衣服
……
再扔出去,这可不是小事!这让她以后要如何见人!
嬷嬷们应了一声“是”,随后几人一同上,把身子往后缩的少女按在地下,你扯一下我扯一下,不一会儿少女的身子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温青贪婪的看了少女的身子一眼,唉…
…
要不是妹妹在,他可真想
……
罢了,以后再去找别的女人也一样。
“小姐!我错了!求求小姐不要这么对我!我错了!”少女一张脸卡白卡白,别说美了,就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也绝让人生不出一丝好感来。
“要么把你衣服扒光扔出去,要么我现在便让人将你打杀了!”温悦回头恶狠狠地看着那少女,少女被唬住,瑟缩了一下,哭闹的声音小了许多。
跟死比起来,似乎还是被扒光衣服扔出去划算一些。早知道就不勾搭这温家公子了,正当少女在想这些时,那些嬷嬷已经将她抬起来,走到了门外。
温府坐落的地方绝不会冷清,这个时辰来往的人并不少。见有未穿衣服女子被抬出府,路人皆驻足好奇地望着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