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逃跑的身影,许盎城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许爹爹,那人是谁啊?”任楼楼问道,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娘亲看到自己要跑掉?
“那人长得太丑,见不得人。”许盎城一本正经的回复道。
任娴歌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找到完颜朵,二人交谈了一会,便分开了。
那边许盎城看出任娴歌是打死也不愿意面对任楼楼,不免觉得好笑,与任楼楼亲密了一会,便离去了。
……
皇上寝宫内。
“来人,给朕更衣。”许盎城低沉的声音划破沉寂的空气,带着些许疲倦。
任娴歌此时正蹲在门口打瞌睡,被突然惊醒,不由叫苦,当皇上都是这么辛苦的吗?这么晚都还不睡,若是玩到这么晚也就算了,还偏偏的事处理事情到深夜。
当皇帝这么苦逼的事情还是有那么多人争,为了这个位子拼的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大概这就是权力的诱惑吧,要不就是他们,都是一群傻子。
当任娴歌走入内室,许盎城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正张开双臂悬空,一头青丝洒落在背后,让她不由有些咋舌,光看这背影就无比的吸引人。
任娴歌大步走向前去,巴不得赶紧帮他收拾完,自己好能够早点去睡觉,伸出手解开一根带子,将他身上的外袍取了下来,又将外袍放到了另一边的衣架上。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这可是她们进到公里来得练习的,毕竟不能得罪了贵人,更何况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这些做的也如同宫里的老人般熟练。
一件,又是一件衣服脱了下来,任娴歌不禁有些头疼,怎么古人穿衣服这么麻烦,要穿那么多件。这皇上也是大晚上了,办公的时候就少穿几件呗。
无形中,任娴歌越发急躁了起来,直到取到最后一件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个扣子解不下来了,只得慢慢捏住从衣扣洞里挤出来,分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现在,就像是她跟一粒扣子较上了劲,要把它挤出来的时候,又从手中滑了出去。
任娴歌屡试不爽,不由有些烦躁,用力扯了一下那颗扣子,不过这件衣服的做工出奇的好,扣子更是缝的特别紧,任娴歌的手劲儿居然没有将它扯破。
许盎城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笑意,唇角勾起,看着眼前这个一贯冷静无比的女人竟是因为一粒扣子浮躁了起来,这气急败坏的模样竟是让他有些心神恍惚。
这衣扣虽是缝的紧,但也禁不起力道大的几次扯拽,见女人还要再扯这扣子,许盎城伸出手握住了她白皙的手,一双大手包住了她本就不大的手,形成了拳头,且触碰到了润滑,极为娇嫩。
一双手都这么娇嫩,如此的润滑,让他不禁失了神,竟是鬼使神差的摩挲了几下。
本来正处于急躁中快要发脾气的任娴歌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抱住,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自己还从来没被人碰过,碰她的人几乎都死了。不成想这双手摸到了自己的手后,居然还有些回味,又再蹭了蹭。
任娴歌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险些一巴掌甩到了这个男人脸上,想了想自己不能动手打人,否则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下场。更何况自己的手被他拽着,想打也打不了。
“你干什么!”许盎城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方才还因一粒扣子气急败坏的女子,脸上泛起了红晕,有些生气的说道。
许盎城愣了愣神,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把撒开了她的手,让她险些一个踉跄摔倒,语气立马转为极为平静,丝毫看不出方才发生的事情,“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任娴歌不禁有些生气,生气的眼神,也竟是出奇的成了娇媚撒娇的模样,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顿了顿身:“是。”
许盎城看着身形曼妙的她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出身,又伸手去解衣扣,小小透白的玉扣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中灵活轻易的被解开,不禁失笑,这个女人,果然就是太急躁。
突然很想揭开人皮面具下,她的那张真容来看看,也瞬间觉得她长的并不是很丑,嗯,最起码比她现在这张脸好看吧。
夜幕低垂,入夜已深,许盎城走了过去,将灯吹灭,内室一片漆黑,而门外还亮着一盏小灯,光芒微弱。
任娴歌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心里滋味无比的不明,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滚烫不已,扣着冰凉的食指摁在了脸上,似乎试图想要以此来降温。
想起刚刚那个男人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还用带着些许茧子的指腹蹭了蹭自己,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受过的屈辱啊。
许盎城手上的茧子应该练功多年而留下的,不像宫里这些娘娘什么的,十指无沾阳春水,一双手是娇嫩的不得了。
不过,这许盎城莫不是个重口味?竟然喜欢她现在这副模样的?
……
“说吧,来找我何事?”半夜三更的,任娴歌红着脸,跑到她的闺房,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说话,完颜朵只得无奈的从床上起来。
一头青丝洒落在身上,淡粉的白纱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竟是如此诱人,伸出手用发带将青丝束了起来,搭在肩上。
“你在宫里发生什么了?大半夜的跑出来。”完颜朵刚睡醒,有些睡眼朦胧,嗔怪的看着她,尽是妩媚,“你胆子倒也真大,不怕被人抓住。”
“我能发生什么。就是大半夜的睡不着,更何况这谁能抓得住我。”任娴歌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
完颜朵自然是相信她的武功,从那日比武招亲,她便看了出来,毕竟任娴歌可是拿了首魁的人,不是那些人武功太差,而是她太厉害,所以她武功自然是没的说。
“你也真是。”完颜朵起身走到了床边,轻轻将床移了开,从缝里掏出两坛酒,放在了桌上。
“呦,可以啊,你这房里储备够足的。”任娴歌看着眼前的酒,不禁眼前一亮,
“怎么样?喝不喝?”完颜朵拿起一坛酒,揭开了上面用红布包住的酒塞,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是自然。不过这屋里喝着酒也太无趣,咱们上屋顶上去吧。”任娴歌拿起了酒坛,站了起来,“方才我从外面进来,瞧着月色不错,当是赏月了。”
“那行,走吧。”
任娴歌功夫不错,倒是翻身便上了屋顶,手中的酒也是一点没洒,不过完颜朵怕是就有些吃亏了,正在艰难的走着。
突然眼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完颜朵抬起头有些惊讶,看着任娴歌下来了就在她的面前,脸上露出了笑容,不似从前的笑容那般假意,更像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高兴。
任娴歌嘴角上扬,眼中充满着笑意,会心的一笑。
完颜朵将手落在了她手上,便被扯了上去。二人背靠背的坐在屋顶,一人提着一个酒坛。
柔和的月光如同一层白纱一般笼罩着大地,也落在了她们身上,无声无息。
任娴歌提起酒坛,猛然灌了口酒,一双本灵动的双眼眼神有些迷离,不由又灌了几口酒,“完颜我跟你说,四年前我生下了楼楼,但是我连他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一点点信息,我想找到那个男人,我都找不到他。”
任娴歌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又抿了口酒,朱色的薄唇紧抿着,“四年里,楼楼没有父亲,只有我这个娘亲,别的孩子都有父亲,他就忍受着过了四年没有父亲的日子。他是个孩子啊,出生都不曾见过他亲生父亲,我真的很心疼他,他也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
完颜朵往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没有关系,我会和你一起照顾楼楼的,帮助你找到那个人。”
“完颜,我知道的。你人也特别重义气。”任娴歌反握住了她的手,“不得不说,其实你是我出现在这里,最喜欢的一个女人。也可以说是第一个。”
完颜朵也知道任娴歌是有些难过了,四年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还要忍受那些人异样的眼光,甚至是排斥辱骂很是难得。
何况,她一贯都是极为坚毅,大大咧咧,不会有些什么脆弱的一面,极为坚强。而越是这样的模样,不同于往常,完颜朵越是心疼她。
任娴歌说“出现在这里”这种话,她也没有多想,当作是说活了十几年里。
今夜出来,任娴歌一早就摘下来人皮面具,也要让自己的脸透透气,本来整整齐齐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勾魂的眼睛微闭,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落在眼前,本一向简单清爽的她平添了几分慵懒妩媚之意。
这个晚上,与任娴歌而言,发生了许多不平常的事。而且,两个女人也在这一晚增加了情感,似乎变得要真挚了许多。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在水中浓重得化不开。一片墨黑,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夜已深,月亮和星辰都逐渐沉睡,人渐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