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点了点头,二人上了宁亲王府停在府门口的马车,马车向皇宫出发后,程悦才皱着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毒既然不是皇后下的那又会是谁?”
白墨卿沉声道:“这只能说明在凤居鹰盯上白年裘的同时暗处有一人也盯上了白年裘,或者说隐藏在暗处的人利用凤居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也成功的对白年裘下了毒手,白年裘中毒无外乎是因为平日里的膳食,他的膳食皆是由自他是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王公公和后来等他登上皇位后的李公公负责,这两人皆深得白年裘的信任,按理说他们二人不应该也没理由下毒害白年裘,可除却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人接触过白年裘的膳食,白年裘在用膳前他们其中一人都会试毒,白年裘中毒未醒,他们二人皆不承认是自己下毒害了他,所以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只有暂且将王公公和李公公关押起来。”
程悦蹙着眉道:“东海国之人血液里都带有自愈之效,若是仅在饭菜里下一次毒,白年裘根本不会昏迷这么多日还未醒,白墨卿,我觉得也许下毒之人怕是从很早开始就在白年裘的膳食里下毒了,毒素慢慢积累,血液还不曾将毒素清除掉毒素便又增加,长此以往,白年裘的血根本压制不住毒素,这才会昏迷不醒,你方才也说了不是王公公就是李公公在膳食里下了毒,现下看来他们其中一人当真是隐藏得很好,这么多年来竟不曾让白年裘察觉到一点端倪!这幕后之人绝不简单!”
马车很快行至宫门口,白墨卿和程悦下了马车后直接进了宫,此时宫内到处都是身穿铁甲的侍卫,二人行至皇帝寝殿门口时被殿门口的侍卫拦下,白墨卿掏出腰牌侍卫才放了行,二人入了内,寝殿内地上跪着十几个身穿深蓝官服的御医,白青檀、玉谦皆坐在椅子上,面色都有些难看,皇后坐于床榻边,低头垂泪。
白青檀抬眸看向走进来的程悦和白墨卿,抬手按了按眉心,疲惫道:“你们来了,程悦,你过去替我父皇看看吧。”
程悦点了点头,走到床榻旁向床上躺着的人看去,这一看她忍不住愣了下,白年裘原本脸上还有肉的双颊现下已经凹陷了下去,面色泛青,双眼紧闭,不过是几日未见人竟已消瘦成这副模样,皇后凤锦秋看了程悦一眼便站起身让开了,想来在程悦来之前白青檀已经与她说过程悦的事。
程悦坐到床榻旁,替白年裘把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从带来的药箱中取出银针直接刺破他的指尖,待泛着黑的血低落出来后,她才沉声道:“取碗来。”
不用旁人动手,凤锦秋已取了碗过来,程悦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在白年裘的掌心快速划了一刀,直至流了半碗的血她才将碗放到一旁,随后给伤口上好药,包扎好。
等程悦拿起碗起身准备往外走时,凤锦秋终于
忍不住问道:“程姑娘,皇上他……他现下究竟怎么样了?”
程悦实话实说,“我暂时也诊断不出来,需要点时日。”她在药箱里翻了翻,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凤锦秋,“每日服上三粒,至少能保他半个月不死,若是我能在半个月内诊断出他中的是什么毒,他就有救,不然我也没办法。”
凤锦秋眼中的泪水立时又落了下来,她赶紧伸手接过程悦递过来的药瓶,“程姑娘,以前是我的不是,请你一定要救救皇上。”
程悦道:“你没有错,更没有对不起我,至于能不能救得了他我现下不能保证什么,我只能尽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御花园那日若是她不保护凤秋燕才当真是奇怪!言罢,她不欲多言端着碗直接往外走,白墨卿将药箱合上,拿在手里跟上了程悦。
白青檀站起身跟了出去,一出寝殿忙道:“程悦,你等会儿走。”
程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你寻我有事?”
白青檀直接道:“这几日你和白墨卿直接住宫里吧,宫里什么药材都有,在此期间,宫里的御医也随你差遣。”
程悦和白墨卿对视一眼,随后她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白青檀见程悦同意后便不再多言,他转身入了寝殿,让跪在地上的一群御医出去后才道:“母后,今日是父皇昏迷第四日,我想凤居鹰应该等不及了,大概这几日便会寻你,母后你切记绝不能露出半点马脚,知道吗?”
凤锦秋眼睛红肿,她一边垂泪一边点了点头,“青檀,你放心,母后绝不会让他瞧出半分破绽。”
白青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在白年裘昏迷的第五日,凤居鹰终究坐不住一大早便进了宫,他先去寝殿探望了白年裘,后才去凤起殿寻凤锦秋,一进凤起殿他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凤锦秋眼睛依旧红肿着,见凤居鹰进来只看了他一眼便让殿内的所有宫人全都退了下去,等宫人全都退出去后,她站起身伸手拉住凤居鹰的衣袖,完全控制不住情绪气愤道:“哥哥,你不是和我说过皇上不会有事吗?那为何现下他还昏迷不醒?宫里的御医从他倒下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都对皇上中的毒束手无策,哥哥,你是不是骗了我?若是皇上去了那我也不活了。”
凤居鹰将脸上的喜色强行压了下去,他抬手拍了拍凤锦秋的手,安慰道:“妹妹莫哭,皇上绝不会有事,这药只会让他陷入昏迷,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你莫担心,我们先坐下再说。”他给她的药可是剧毒,皇上怎么可能会醒!想来再过上十天半个月宫里头就该办丧事了!
凤锦秋松了手,用帕子拭了拭泪,两人坐下后,凤居鹰又继续宽慰道:“皇上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夫,我怎么会要他的命,锦秋,难道你后悔了吗?现在可就差最后一步
!”
凤锦秋只顾着哭什么话都不说,凤居鹰垂下眸来,过得片刻才叹了口气道:“罢了,若是你狠不下心来,我现下就将解药给你。”他边说便从暗袖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凤锦秋伸手接过瓷瓶,将之紧紧的握住,过得好半响才止了泪道:“哥哥,现下你解药都给了我我自然信你,相信你让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青檀,也相信皇上只是暂时昏迷着,既然还差最后一步,那我现下应该做什么?”
凤居鹰满意的点了点头,“皇上倒了,现下在朝廷主持大局的就只剩国师一人,若是皇上再不醒怕是国师就要立下一任君主,若是再国师立下下一任君主后再动手可就晚了,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如今青厉已成为国师大人唯一的弟子,怕是深得国师大人信任,只要国师大人出了事,那下一任国师就是青厉,只要他宣布下一任君主是白青檀,谁还敢有异议。”原本他还想着皇帝倒了后该安排谁去接近国师,不想白青厉阴差阳错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凤锦秋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眉头紧紧蹙起,“国师可不好对付,我不能让青厉冒这个险,我不管你要如何除去国师,在国师被除去之前,我绝不会让青厉参与进去。”
凤居鹰皱了皱眉,“锦秋,现下除了青厉谁还能让国师毫无防备?现在为了能让青檀登上皇位,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况且让青厉在玉谦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于青厉而言根本没有半分危险。”见凤锦秋脸上神色出现动摇,他又立马补充道:“更何况我已在国师府安插了我的人,若是一有不对劲,我的人自然会将青厉救走,所以你根本无需担心青厉会有危险,等国师宣布了下一任君主再行动可就晚了,若是国师选中的人是青檀自是皆大欢喜,那万一不是呢?哥哥不是吓唬你,这几日我已经无意间看见成王和国师站在一处好多次了,因离得远,也不曾听见他们二人究竟在说什么!”
凤锦秋越发犹豫起来,“哥哥,你再让我好好想想,时间这么紧迫,我一时间根本想不清楚。”
凤居鹰沉声道:“正因为时间紧迫才不能再拖下去,哥哥不想逼你,可现下这种情况,哥哥也没办法,万一明日国师就宣布成王为下一任君主,到那时你、青檀、我们所有人又该如何自处!”
凤锦秋愣了下,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逝,继而坚定道:“那哥哥你说现下该如何做?”
凤居鹰眼中的喜色一闪而逝,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凤锦秋,沉声道:“这把匕首上沾有剧毒,只要青厉用这把匕首刺中玉谦,不管玉谦有多大的本事他都必死无疑,东海国的人血液里带出的自愈功能也救不了他。”
凤锦秋接过匕首的时候手都在抖,她稳住心神道:“等哥哥离开后,我就去见青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