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程悦坐于案桌上写了封信,将信放入竹筒,绑到信鸽右脚上,打开窗让它飞了出去,这次的事恐怕真要人帮忙了!
翌日,趁着程悦用早饭的时候,翠花道:“姑娘,王氏病了,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看不出病因,听说是昨晚突然病倒,现下已经下不了床了,奴婢偷偷去打听过,这次她是真病了,姑娘,现下可怎么办?”
很明显,王氏这次病得这么突然,又正好卡在去阳和的前一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有意为之,将军有所怀疑,派人多叫了几个大夫来给她瞧病,可这次她确实是病了,且病得还不轻!
这查不出病因的病就是针对自家姑娘的,翠花一想到这,恨不得直接冲到莲轩院,甩王氏几个巴掌才能解了心中的怒气!
程悦慢慢用着早饭,用完擦了嘴,才笑道:“她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连自己的身体也牺牲了,她这戏才刚刚开演,我们只管等着,后头说不定更精彩。”
翠花点头,“姑娘,将军肯定会相信你,会站在你这一边。”
程悦唇角微勾,“谁知道呢?”这声音极轻极淡,但还是落入了翠花的耳里,她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中午的时候,王氏竟然开始吐血,病情更为严重,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死了,程馨和程薇一大早就赶去了莲轩院,现下都站在一旁哭泣不止,程啸天皱着眉头,看着大夫们一个接一个的摇头,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接连踹翻了好几张椅子。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将军,外面有个算命的道士,说府上将会死人,但他有办法化解,他要求见将军一面。”
程啸天眉头蹙得更凶,回头看了眼已经昏过去的王氏,大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你让他进来,我有话问他,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下人大步跑了出去,等程啸天到达正厅的时候,正厅中央已站了一位身穿道袍,背后背着桃木剑,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见到程啸天,也只是拱了拱手,并不曾行礼。
程啸天阴沉的视线落到道士身上,极具压迫性,道士不由身后出了一层冷汗,但一想起王氏给的银子,不由得挺直背脊,目光尽可能无畏的迎上去,淡漠道:“将军,您好像不待见贫道?”
程啸天冷哼一声,坐到主位上,“你说我府上将会死人,你为何这么说?还有,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这人生平最讨厌招摇撞骗的人,如果你所说全是瞎话,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道士面上依然镇定,心下却慌乱极了,他现下不由得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副无欲无求的面孔,缓声道:“这就是将军的待客之道?贫道原本不愿插足世俗之事,这次恰好路过这里,不过是看着将军为国为民,心下不忍,才会进府想要帮助将军,不过现下看来,将军既然不信这些东西,便当贫道
多管闲事,这便告辞。”
程啸天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便上前拦住了那名道士,身后传来程啸天阴冷的声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今日,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道士看着拦住自己的两个侍卫,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口水,转身道:“好,那贫道便说道说道,你的原配在八年前去世,她生下一个女儿,但这女儿乃是天煞孤星转世,克父克母,刚出生便将她的生母克死,将军因这几年才回府,并没有与天煞孤星接触过多,府中便一切安定,但近日,您和天煞孤星仿佛又有了联系,因此天煞孤星又会作乱,所以贫道才会说将军府近日会死人。”
程啸天眼里闪过一道惊疑,怒斥道:“胡说八道,我府上近些日子都很安定。”
道士抬了抬下巴,“是不是贫道胡说八道,将军心里有数,将军若是还不信,那贫道只好告辞。”他做势转身要走,刚走了一步,便听身后传来将军的声音,“慢着,我府上近日确实有人病了,但我小女绝不是天煞孤星,你可有办法救我夫人的性命?”
道士转过身,叹了口气,“贫道能理解将军爱女之心,也罢,你先带我去看看,贫道定当倾尽全力。”
程啸天点头,起身出了正厅,往后院走去,道士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并没有东张西望。
两人刚进莲轩院,道士便蹙了眉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怨气好重!”
这话程啸天自然是听到了耳里,他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说话,依旧往里走去。
外边的男子过来,床上的蚊帐理应被放下来,可道士偏要看王氏的脸色,看完后,沉声道:“夫人不是病了,而是被怨气缠住了,怨气一解,夫人这病自然也就好了。”
程啸天沉声道:“如何解?”
道士道:“贫道需在院中央卜卦测算。”
程啸天点头。
道士站在莲轩院中央,手持桃木剑,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小片刻,突然将手中的桃木剑插入泥土中,豁然睁开双眼,抬手指向一方,“将军,怨气来自西北方,贫道需去那边找到怨气的根源,才得以解除。”
程啸天瞳孔猛地一缩,西北方正是六丫头所住的地方,难道六丫头真是天煞孤星?一番挣扎过后,他允许道士前去将军府的西北方。
一行人很快行至竹清院,院里的丫鬟都被吓坏了,一向冷清的院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任谁都会受点惊吓,程悦从主屋走了出来,翠花和野香跟在她身边,她行到程啸天面前,行了礼,“女儿拜见父亲,不知父亲来这里有何事?”偏头看向站在程啸天身后的道士,眉头微蹙,不解道:“内院怎可随意让男子进来?”
程啸天让她起身,安抚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府内不怎么安定,所以我便请了个道士来祛除祛除府中的
污秽,六丫头你只需站在一盘看着就好。”
程悦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安静的站在一边。
程啸天对道士点了点头,道士便走到院内中央,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转身道:“将军,怨念指向六姑娘的屋内,可否让贫道进去搜一搜。”
不等程啸天开口,翠花立即斥道:“姑娘家的闺房,岂容你这臭男人进去,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将您送入官府。”
道士倒没有生气,只淡声道:“不过是天煞孤星,还自称什么姑娘,真是可笑至极!”
翠花被气得小脸通红,就要开口呵斥,便听将军怒声道:“闭嘴,你若是再胡说,我便在这里结果你又如何?”这话明显是对那道士说的,转而吩咐道:“你们两个丫鬟去屋里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院内的两个丫鬟都是三等丫鬟,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遵从将军的命令进屋搜索,过了片刻,便听屋内接连传来两声惊叫,两个丫鬟白着脸捧了两个布偶出来。
两人刚出来便立即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嘴上不停道:“将军饶命,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将军饶命。”
程啸天自然也看到了丫鬟手中的两个布偶,沉声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两个丫鬟忙举高手中之物,程啸天一看之下,目眦欲裂,只见那两个布偶身上插满了银针,身上还写了‘程啸天’和‘王氏’两个大字。
所有人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程啸天脸色阴沉,目光看向程悦,悲痛道:“你可有解释?”
程悦抬起头,只问道:“若我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父亲相信我吗?”
程啸天盯着她看,没有立即开口,过了半响才道:“我听你解释。”
程悦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父亲都愿意听她解释了,她该高兴不是?总比以往一上来就定她的错要好得多!
她走上前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布偶,将上面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了,将那写着‘程啸天’三个字的纸撕了,才道:“这布偶是外院的丫鬟紫珠两天前趁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偷偷放到我主屋中的,她以为没人看到,却不知我身边的丫鬟野香瞧见她进了主屋,等她走后,野香便立即进主屋查看有没有少了东西,查看后才发现屋内多出了两个布偶。至于是谁唆使她这般做的,父亲应该能想到,我那天发现后便想将它们扔掉,可院子外全是王氏的眼线,只要我轻举妄动,王氏便会在那时污蔑我,所以这些布偶才会留到现在,这一切都是王氏作为,父亲,女儿句句属实,您信是不信?”
程啸天脸色阴沉,“证据呢?”
程悦吐了口气,刚要说话,外面便传来一个丫鬟的哭声,程啸天皱眉,怒斥道:“是谁在院外大声吵嚷?”随即对身后的一个侍卫命令道:“你出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