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拉。”是常相思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公玉赋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还是被那灰尘呛住了口鼻。他侧过头去,看见常相思被砸在地上,一声也不吭,或者说是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镜唳在上空飞快地旋转着,疯狂地大笑。
三分钟,足够让镜唳的怨气侵蚀常相思的经脉,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哐!”镜唳从天而降,插在常相思的身边,地面震着,她的身体如同死鱼一般被震得一跳。
“镜唳,别太过分了。”公玉赋冷声道,镜唳太感性,太有感情,也太像人了。像得……他觉得快要掌控不住一般。
“嘿嘿嘿……”镜唳只顾在一边拼命地笑,剑柄不断地发着光,常相思在它的脚下,头发凌乱,如同一滩泥趴在地上。
“去救……他。”杂乱的发丝下,是常相思那双清明的眼眸,那嘴角微微上扬,她做到了。
“嘿嘿,常相思,你太天真了,你做梦!我怎么会救你的男人!”镜唳大笑道,那阴沉的声线就好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常相思的笑意在嘴角边凝固,一秒后,她自嘲笑了笑,天,她居然会信它!
一把剑,在骗人!
公玉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凭镜唳就在常相思的身边高兴地嗷嗷叫:“笨!蠢!神经!”
“呵呵呵……”常相思也跟着无力地笑起来,做得好,做得好……她高估了镜唳对公玉华的感情了,它不过是一个有感情的死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镜唳一直立在她的身边,那阴森森的冷气,不断地侵袭她的皮肤,让她一点点失去知觉。
一只镶着金玉的靴子,晃着常相思即将闭上的双眼,公玉赋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道:“一直如此聪明的常相思,今日真的很蠢。”
公玉赋鄙夷、不屑,也难以置信。
去尼玛的……常相思面无表情,她想反击,可是全身经脉已经无法舒展,镜唳的力量大得让她觉得此时就是一只任人糟践的蚂蚁,苍茫天地之下,都是恶势力,欺负着她这个弱小的生命。懊恼此时袭击着她的大脑,原来太自信,果真会栽自己的手里。
公玉赋骄傲地俯视着她,趴在地上的常相思小指头动了动,红鹫那铺天盖地的热一下子从小指头向其他的地方蔓延!火辣辣的感觉如同蛇一样爬过她的经络,将那已经冷得可怜的经脉,一条条地舒展开。暗笑,在她脸上偷偷绽放。
“啧啧,可惜,今日常相思就要葬身在这里了。你若是死了,你那个四岁的奶娃,我会好好照顾的。”公玉赋拍拍这张白皙而又富有弹性的脸,真是可惜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人物,脾气太差,否则,其实也可以接受。
镜唳得意着,公玉赋骄傲着,全然不知道脚下的这一具身体,正在急速地修复着,其体内的内力也在如同深海中的暗涌,不断地冲击着,不断地呼啸着。
“唰。”常相思有力地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公玉赋,嫣然一笑,如同百花中的精灵,撩人极了。
“你……”公玉赋猛地站了起来,直起了身子,过分得意的他现在才想起常相思拥
有人人梦寐以求的法宝——红鹫!
那只水润润白溜溜的玉手,一下子抓住了镜唳的剑柄!公玉赋立刻退后几步,她的生命力总是顽强到出人意料的地步。
“你救,还是不救。”常相思冷声道,盯着手里的镜唳,冷若冰霜。
“不救。”镜唳冷静地道。
常相思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剑,笑道:“你知道硫酸吗?”
公玉赋和镜唳都没有吭声,显然,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常相思大发慈悲地科普了一下:“它,是一种能让你面目全非的**。”
常相思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在大、陆上这么久,她早就找到了原料提炼出了硫酸,这样的利器,很快就会应用到战争当中,今日当然让亲爱的镜唳尝尝鲜了。
“哐!”镜唳在常相思的手上抖了一下。
想跑?没门!常相思将手里的玻璃瓶子冲着镜唳扔了过去!
“嘭!”玻璃一碰到镜唳就碎得个稀巴烂,硫酸洒在了镜唳上。
“一人之源,生生不息!”常相思怒吼一句。,仅仅是20毫升的硫酸,可是因为加入了红鹫,疯狂地带着硫酸复制着。20毫升,瞬间就变成了100毫升,600、700、800……
“嘶!”一阵刺激的气味传来,镜唳的身体开始发出一阵阵铁锈味,还开始冒白烟!
“啊!这是什么?”镜唳没有痛感,却能感觉到剑体在一点点地消融!
“邪物!”公玉赋连连摇头,上次常相思用了叫火药的东西,这次又是什么硫酸!
“出尔反尔,代价很严重。”常相思悠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任由镜唳狂躁地怒吼着。
“考虑清楚,这样复制下去,不用三分钟,你就变成铁水了。”常相思拍拍手,公玉赋试图用内力驱走硫酸,可徒劳无功!
“我救!”镜唳终于松口了,可硫酸依然在复制着,源源不断地在剑体上流淌着。
“公玉华的肩膀上,曾被你咬出一朵花,如何去除。”
“没有办法!你快让这些东西走开!”镜唳的剑体只剩下一半!
“说!”常相思凤眼一冷,她不信!
“没有!”镜唳躺在硫酸当中,整个被包裹在了里面!公玉赋着急了起来,这样下去,镜唳就真的完了!
公玉赋一瞬间转移到常相思的身边,怒道:“你这个女人,放了镜唳!”
“凭啥?”常相思用一种你好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红唇一撇,直接忽视了他。她盯着镜唳道:“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再不说,我就将你变成渣!能消灭你也好,救不救公玉华也就无所谓了,怎么样都是功劳一件。”
她的轻描淡写,让镜唳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它道:“我可以说!你先放了我!”
“好。”常相思一挥手,黑气裹着硫酸离开了剑体。此时的镜唳,已经是丑陋不堪。可硫酸一离开,黑气一涌,剑体又恢复了正常。
果然没错,硫酸只是能抑制一下镜唳,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它。常相思清了清嗓子,输人不输阵,她
可不能让人看出硫酸其实比镜唳弱:“说!要不然旁边的硫酸会粘着你不放。”
常相思如此淡定而又骄傲,公玉赋是又恨又……
“给他换经脉就行了。”镜唳的声音有一些扭曲,估计是硫酸对它的确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常相思稍微得意了一下,看来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对大、陆上的人和物品,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
“噢。”常相思凝眉思考了一下,这话暂且不知道真假,可宁可信其有。她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公玉赋身形一闪,拦住她的去路,一副此路是我开的阵势。她退了两步,这个两百多岁的人精,还是提防一下比较好。
“你不是常相思。”曾经公玉赋也曾怀疑过,可今天他真的可以确认了。她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总是直截了当。她的观念和普通女子也不一样,她曾说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她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会说吃素比较环保健康。
一个个陌生的词语,一直让公玉赋不得释怀。除了之前的火药,再加上今日见她手中那所谓的硫酸,他更加肯定她不是常相思。
她鄙夷地笑了一声:“是不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真不是?”公玉赋立如松,宽大的袖子在夜风中飞扬,这翩翩一个男子,偏偏如此让人喜爱不起来,就连他说话,常相思也不信听。
可她还是回了:“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公玉赋突然发飙道,这个女人给他制造了无数麻烦,折磨了他这么久,还成为了他最大绊脚石。而他今天才发现,这个曾经住在自己后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范熙。”常相思淡淡回答一句,她就是要让他乱。
“谁?”公玉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常相思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能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范熙,23岁,大学生,主修化学,准备考研。”常相思寥寥数语,却尽是公玉赋听不明白的词语,他浑身颤抖着,他一直以为他很了解她,可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今日真的确定他心中所想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公玉赋怒吼道,镜唳也一抖!
“是。”常相思平静地点点头,公玉赋快要发狂了!他颤抖的手指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常相思!不,范熙!你这个女人!你才是最大的骗子!你骗了我,骗了你的家人,骗了裘无止,骗了裘君诺,骗了所有人!你只是占用了常相思的身体,你到底是谁?是谁?”公玉赋的声声指责,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公玉华知道她是范熙的时候,很镇定。可再看看公玉赋现在的反应,到底是公玉赋不正常,还是公玉华表现得不正常?常相思摇摇头,“咻”地离开了山巅。
“大王!她跑了!”镜唳着急道,可公玉赋只是在发呆。
“回朝!”
“大王!为什么?”
“这个常相思,是天眼!”公玉赋浑身颤抖,瞬间消失,镜唳飞速跟上。此时,都鸠国的文武大臣和第四国联盟首领正往都鸠王宫集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