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夜凉如水,寒风瑟瑟,深夜时,漆黑的夜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潮湿阴寒,温度也渐渐下降。
漆黑的雨夜内,一抹黑影游走在空旷的京都大街上,眨眼间黑影消失在雨夜中,再次出现时,黑影已经出现在连云皇宫的殿宇顶上。
此时,乾合殿内气氛紧张压抑,似比雨夜还要阴沉,宫女太监们皆是神色惶恐,噤若寒蝉,只能听到寝殿内传出的咳嗽声。
连云皇年迈,重病在身,得知连城太子被擒住当成俘虏之后,忧心思虑,伤心过度,病情加重,如今卧榻在床,咳血昏厥。
太医院的御医都神色凝重地在殿内为连云皇诊治,当朝的几位王爷也都守候在龙榻前照料着。
连洛生坐在榻沿边上满眸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连云皇,向一旁号脉胡御医道:“胡御医,父皇的病情如何,怎会咳血不止?”
胡御医收回号脉的手,面色难看,神情凝重,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连云皇,向连洛生道:“回洛王殿下,入冬时节,易得风寒,皇上日理万理,操持朝政国事,早就落下病身,如今皇上生了风寒,又情绪郁结,伤心过度,这才加重病情,导致咳血不止!”
“那你快给父皇开药啊!”不等连洛生开口,在殿内来回转倏的连天哲就不耐烦的,道:“你们这些御医平常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入冬天寒,时季变化,父皇病重,你们太医院难道都不提前做好准备,为父皇调养身子预防时节温差伤了龙体?”
“誉王殿下息怒”胡御医和其他几位御医都惶恐不安,立刻跪在地上,道:“皇上的病有许多年头了,忧劳成疾,近些年来病势加重。
老臣们都尽心尽力为皇上调养龙体,此次皇上病重之因,乃是因为伤心过劳,担忧太子殿下落难,才致以病情加深,心中郁伤,老臣定当竭尽所能,尽快将皇上的龙体调养好。”
胡御医话音一落,便从医药箱里取出笔黑纸砚,开起了药方子。
“胡御医,父皇的病没有什么碍吧?”一直守在连云皇榻前的连月,扭头看向正开药方的胡御医,道:“不管用什么方子,都要尽快医治好父皇。”
“公主殿下请放心,皇上只需静养多休,不要受到任何刺激,就不会有大碍”胡御医将开好的药方子,交给底下的人,差去太医院抓药。
“小月,你长途跋涉刚回宫不久,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父皇这里就由皇兄来照看!”连洛生轻拍了下连月的肩膀,又向看胡御医道:“胡御医,公主体弱气虚,你给公主来些补药调养身子!”
.тт kán.¢ o “老臣,遵命”胡御医应声后,继续开起了药方子,连月看了眼昏迷的连云皇,站起身子看向连洛生,道:“皇兄,那这里,就劳烦皇兄照顾了!”
“去吧,你把身体养好,父皇和母后才不会担心”连洛生扬了下手,示意连月退下去。
连月点了下头,转身向殿外走去,越过胡御医时,她停下脚步道:“胡御医,本宫近日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的很,你给本宫号个平安脉。”
“是,公主!”胡御医提着箱子,随着连月退出了寝殿,殿内的其他几位御医也退了下去,只剩下连洛生和连天哲及连振樊几位王爷。
“天哲,振樊,你们也回去休息,”连洛生起身走到连天哲和连振樊面前道:“父皇病重,身旁需要人照顾,我们兄弟几人,轮流值夜,今夜我留下来照顾父皇,明儿在换你们!”
连天哲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下了,“我听皇兄的!”
连振樊皱了皱眉,走到龙榻前,看着连云皇,眼神里透着异样的神情,随即,他看向连洛生道:“父皇这重病,怕是一天两天也难以好起来,那就依皇兄之言,由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孝守照顾父皇!
父皇这一病,朝中的政事,都要劳皇兄去处理,皇兄不可熬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父皇这儿,就让我来留下来照顾吧。”
“无妨,处理政事,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处理,你们俩早些回去吧!”连洛生道:“太子被擒,父皇又病重,我还哪里睡的下。”
“哎,三哥,就让大哥留下来照顾父皇吧!”连天哲走到连振樊面前,拉着他向殿外走去,道:“御医说了,父皇要静养多休,三哥担心父皇,一片孝心,也不急于这一时!”
连振樊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连天哲拉出去了乾合殿,他皱着眉头拂去连天哲的拉住他的手,神情严厉的斥责道:“五弟,当着下人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呵呵——”连天哲嘻皮笑脸的放天连振樊,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三哥好,三嫂为三哥添了位小世子,三哥也好早些回府陪陪三嫂,让大哥留下来照顾父皇就好了,再说,咱们哥几个,轮流照顾父皇,三哥的孝心会体现出来的。”
连振樊冷哼一声,瞪了连天哲一眼,没有理他,拂着袖子提步离去,离去时,厉声留下一句话,“父皇病重,身为皇子,尽孝心那是应该的。”
看到连振樊愤然离去的身影,连天哲双臂环胸,无谓的耸了耸肩,回头看了一眼寝殿,也跟着连振樊身后出宫。
看到离去的两个,连洛生折身回到寝殿,坐在榻沿边上,凝视着连云皇,“父皇啊,父皇,太子被抓,朝中大臣恐惶,这个时候父皇你怎么能够病倒。”
说着,他拿出一颗药丸,塞进连云皇的嘴里,“父皇,你快些醒来,朝中不能没父皇把持朝政啊!”
此时,潜伏在乾合殿屋顶上的黑影,透过琉璃瓦片的缝隙,将殿内的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即,黑影将琉璃瓦片还原,悄无声息的在雨夜中行走,转眼消失在雨夜中。
珠栖宫
看着给自己开药的胡御医,连月拂下锦袖,道:“胡御医,本宫这身体无事吧!”
“回公主,公主体弱,气血贫虚,再上连月路途的奔波,劳累所致,才会头昏目眩,四肢乏力”胡御医拿着开好的药方,道:“老臣已经给公主开了补气养血的补药,公主要多加休息,好生调养,不出多日,身子骨就能养调好!”
“有劳胡御医了”连月看了一眼胡御医开的药方,给一旁的喜儿递了个眼色,便向胡御医道:“本宫偶然得到一样东西,不知是何物,有劳胡御医,给本宫瞧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话时,喜儿已经取过一个锦盒递到胡御医面前,胡御医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药丸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瞬间大变,立刻道:“公主殿下,此乃剧毒,万万不可食啊!”
“剧毒?”连月满脸震惊,“你可检查仔细了。”
“此药确实是剧毒,老臣不会判断错误,”胡御医道:“这毒药中含有鹤顶红,七星海棠,蚀心散,等多种剧毒,一旦服不,不出片刻就会毙命。”
连月脸色苍白如纸,异常难看,果然,这药不是血玉珠,而是致命的剧毒,玄天八大御卫将此药交给她,让她给龙辰亦服下,是为了借她的手,毒死龙辰亦。
她一直怀疑此药是毒药,只是没有机会来证实,仅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胡御医的回答,她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限的苦楚。
这就是父皇的计划,借她的手杀了她最爱的人,将她置死在皇朝。
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将此事压抑在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父皇不会那么狠心的对她,可现在,她仅管欺骗自己,却也欺骗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公主,此毒,万万碰不得!”看到连月神情不对,胡御医忙道:“此毒是多种剧毒炼制而成,除了炼制的人,必定没有解毒可解,公主还是将此毒毁了吧!”
“嗯,本宫知道了!”连月拿回锦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胡御医,此事,不要张扬出去,这毒药,本宫会毁了,你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胡御医倾身行礼,提着药箱退了下去。
“公主,这药竟然是剧毒”待到胡御医退下后,喜儿走到桌子前,拿起锦盒道:“奴婢把这毒药拿去毁了!”
“等等,放下”见喜儿拿药离去,连月忙道:“留下来吧,或许有一日,可以用得上!”
“公主——”喜儿面露担忧,折身返回到连月面前,道:“公主,你不要难过,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已经回到了连云,就不要再想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了!”
连月牵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真没想到,最亲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我最恨的那个人,却是救我,送我回国的人,这事事,果然多难,人心最难让人揣摩!”
“公主,你不要难过了,把药喝了,早些躺下歇息吧”喜儿将另一名宫女端来的药,接过来递到连月手上,拿过锦盒,道:奴婢将这药好好的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