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你不热吗?”
“不热,我很冷。”
“眠眠,在家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进过你的房间,你怎么还会这么害羞?”
“我……我乐意!”
方眠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了一句。可实际上,她已经热的要疯掉了!春夏怎么回事,虽然不经常回来睡,但大夏天的盖一床这么厚的被子,会不会太自虐了?难不成是在锻炼自己的意志?
在被子里翻了个白眼,她竖起耳朵,忽然听到外面彼岸无奈的笑意。
“那好吧,我出去透透气,你早点睡。”
紧接着就没了动静,方眠兴奋不已的仔细听了听,确定彼岸走了,这才如临大赦的将被子一掀,嚎叫一声:“靠,热死老娘了!”
额……等会……那只在她床边抱胸的家伙……怎么没走……
“彼岸,你居然骗我!”
方眠大声喊叫着,急忙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脸,气急败坏:“你不是说你出去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彼岸无奈的耸耸肩,手臂一挥,盖在方眠身上的被子就应声而起,方眠缩在一起的囧样瞬间露了出来。
“眠眠,你又不是没有穿衣服,咱俩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件屋子里,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方眠蓦地睁开眼,慌忙低头看看,可不是,她衣服穿得好好地,怕什么!从床上一跃而起,方眠伸手抓住被子拉了下来,瞪着彼岸:“我乐意!”
“好好好,你乐意,你乐意的事情还真多。”彼岸嘀咕一句,“不过我很好奇,我若是一直不出去,你该不会要纠结到天亮吧,然后顶着黑眼圈去见春夏?”
方眠更加囧了,干脆将被子往旁边一扔,双腿曲起用双臂环抱着:“又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睡觉的,我睡不着,我有认床的习惯,只睡软床,在这种竹床上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彼岸叹了口气,飘过来坐到她身边:“那好吧,我陪你聊聊天。”
突然过来的彼岸让方眠心脏一震,紧接着便剧烈跳动起来。方眠急忙别过头,以防被彼岸看到她已经红起来的双颊,尴尬的开口:“那个……文竹呢,怎么天黑之后就没见过他?”
“唔,他说他累了想休息,但又怕打扰到你,就在屋外蹲着呢。”彼岸指了指门外,忽然看到她别过去的头,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眠眠,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脸皮怎么突然这么薄?”
鬼才知道她怎么回事,方眠暗自翻了个白眼。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两个多月,他见过她穿睡衣的样子,刷牙的样子,就连她最邋遢的样子他也见过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了那该死的少女心了?果然少女心这种东西,是分地点的,一离开家,就少女心爆棚了。
不过她这个样子,未免也太没出息了。
方眠咬咬牙,大义凌然的紧紧闭着双眼,下一秒睁开眼的时候,猛地转过头,直视着他:“彼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彼岸欣然应允:“问吧,就算问两个问题也可以。”
方眠咬咬嘴唇,深呼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彼岸,我曾经说过的想听的那句话,你打算让我等多久才会告诉我答案?该不会要我等一辈子吧?”
彼岸浅浅的笑着,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摇摇头:“抱歉……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就当我没问……”
方眠缩缩脖子,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可感觉到来自面前那道炽热的目光,她只好叹息一口气,换了个话题:“那你不如讲一讲若添祖父的事情吧,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孟婆?”
彼岸垂眸看着那个缩到龟壳里的小丫头,心疼不已的皱皱眉,但忍了忍,还是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
“这件事说起来很奇怪,三昧在世时竟然从未提过孟婆这么名字。有一次我好奇的问他阴间是个什么样子,他也只是简单告诉我,阴间与传闻中的类似,有阎王与判官,有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也有着十八层地狱和阎王的宫殿。可他却唯独没有提起过孟婆。”
“他该不会是和三戒一样,起初并没有见过孟婆吧?”
彼岸摇摇头:“不会的,他们俩并不是同一期的引魂师,三昧比三戒早了几年。总不会那么巧,他们俩都刚好赶上了孟婆不在吧?”
“这倒是……”方眠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照你猜测,当时孟婆之所以不在奈何桥上,是因为阴间出了大事……那为何会是白无常在那里主持大局?若是阴间出事,白无常不应该一同去帮忙的吗?”
彼岸心下好笑:“不是还有黑无常吗?他们俩犹如对方的分身,黑无常去帮忙,白无常去派发汤水,很合理啊。”
就这么轻易的被说服了,方眠点点头,挖空了心思想接下来的话题。
不如,聊一聊黑白无常?若是孟婆与她想象的不同,那黑白无常应该也会给她一个冲击吧……
“对了……”
“你们在聊什么?”
方眠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从门外飘了过来,文竹坐到方眠身边,好奇的歪着脑袋:“聊春夏,还是三戒,还是孟婆?该不会是在聊我吧?”
方眠激动万分的点了点头,更加庆幸当时留下了文竹,这家伙,绝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他怎么知道她现在需要有人来打破僵局!
“我们在聊孟婆!”
彼岸吸了口气,目光一凛,强忍着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么,你休息过来了?有精神了?不怕打扰她了?”
文竹眨眨眼,更加好奇了:“彼岸大哥,不是你说会打扰她,所以让我出去的吗……”
方眠不悦了,搞了半天是彼岸把他赶出去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彼岸急忙扭过头看向别处,没有言语。
可是忽然,方眠的语气变了:“彼岸……”
彼岸起初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听到她喊他,稍稍有些不耐烦的转头看着她:“好吧,是我把他赶出去的。你面对着我都会害羞,要是面对他岂不是会更加难受?我可是为你好……”
“彼岸……”方眠看着他,傻傻的又喊了一句。
彼岸总算是听出了方眠声音中的颤抖,急忙收起不耐烦,凑过去:“眠眠,怎么了?”
一旁的文竹也傻了,忍不住伸出胳膊在指了指他:“彼岸大哥……”
“喂,到底怎么了?”彼岸皱着眉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立刻严肃了嘴脸。
他肩膀处的黄色光芒,竟在渐渐变淡!原本是能照亮方圆一公分的光芒,慢慢的,竟然只能照亮一厘米!彼岸慌了,急忙伸手触摸着光芒的位置,喃喃着:“符咒快要消失了……”
方眠也慌了,捂着嘴巴不住的摇头:“怎么会!若添说过这张符咒的有效期是至少二十年,二十年内除非有人故意摘下来,否则是不会自行消失的……”
方眠说完,急忙四处望了望,可这小屋中只有他们三个,并没有第四个人或鬼魂,他的符咒怎么会突然消失?难不成是因为她对阴力的运用不够成熟,所以画出来的符咒有效期很短?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方眠咬咬牙,站起身来:“彼岸,为了以防万一,我再给你画一张!文竹,你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家伙,或者,干脆去把三戒叫起来吧。”
文竹一愣,看看方眠又看看彼岸,迟疑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往外飘。彼岸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必了,他这么弱,若是遇到了可疑的家伙,保不齐当场就会被干掉。文竹,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方眠反应过来,急忙招招手:“彼岸说的没错,文竹你不要出去,外面危险!”
文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低着头:“抱歉,这种时候还需要你们顾虑到我……”
“好了别废话了,彼岸,你站好。”
方眠边说边抬起胳膊,食指在空中快速画着符咒。气氛紧张起来,彼岸皱着眉头,等着她画出符咒。
还差最后两笔……越来越没力气,方眠额头冒出几滴汗珠,咬着牙齿继续画着。
刹那间,小屋的门突然被打开。方眠被吓到,食指一顿,还未做出反应的时候,门外忽然冲出一阵气流割到他们俩中间,下一秒,气流蓦地膨胀,他们俩同时被弹开了!
痛……
方眠吃痛的摸着撞到墙的脑袋,呲牙咧嘴的睁开双眼,刚好对上文竹焦急的目光,耳朵是他急切的声音:“眠眠!你怎么样,痛不痛!”
方眠摆摆手:“彼岸呢!”
文竹转过身,与方眠一同看着彼岸。却发现彼岸已经被摔下床去,五官痛苦的挤在一起,正躺在地上!方眠只差两笔就画完的符咒在空气中停留了两秒钟,接着便如同粉末一般灰分湮灭了!
“彼岸!”方眠急忙站起身来冲过去,“彼岸,你怎么样!”
彼岸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头:“我还好,只是被震住了。刚刚怎么回事?”
方眠也跟着摇摇头,正要开口,门口忽然冒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各位,有没有想我?”
方眠与文竹同时惊恐的僵住了表情,瞪大了双眼转过身来,望着在门前站着的那抹黑色影子。
方形的帽子下是万分不屑的表情,身着一袭黑衣,身子飘在空中,和手中把玩着的黑色长棍……
方眠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靠,竟然是黑虎!这该死的家伙来的倒是挺快!
彼岸的眉头皱了皱,下一秒,他果断的飘到方眠和文竹面前,冲着黑虎扬起了下巴:“真不巧,我们并不想见到你。”
黑虎的目光如同妖媚一般,他直视着彼岸,冷冷开口。
“你尽管多说些,今日,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因为,我连转世成畜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你!”
冲击一触即发!